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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评。”
岳飞因为醉后殴打同僚,曾经被江西安抚大使李回弹劾。赵构也为此告诫岳飞,让他戒酒。赵构一坛好酒之语,也是提醒岳飞不可犯戒。别看官家先批评了几句张俊,对岳飞可也不是一味地褒扬,不管良将庸将,一碗水端得甚是平。帝王之道甚是熟练。
岳飞也笑道:“臣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将陛下拒之门外。就是这酒许久不曾沾过了,官家还是带些薄酒,得臣醉到不省人事,失了臣子的礼貌。”这是岳飞对官家告诫的回应。他确实谨遵君命几年来滴酒未沾。此时,他想起御赐好酒辛辣香醇的滋味,不禁食指大动。
“真要动起手,岳卿还不见得能打过朕呢!”赵构大笑,“若是与朕十万兵,朕自可一年踏平天下。”
官家说完自夸的大话,才转头看着首相:“赵卿,朕这安排可好?届时,卿依旧做朕的首相。虽说尽复旧疆了,可百姓们迭经战乱,还穷苦得紧,离天下太平还远,兴水利赋税这样的大事朕少不了卿的辅弼。卿可不许和岳卿一样,躲到家里享清福去。”
官家若是有心,做这些安抚臣子的事情,直是拿捏得准确异常。每个臣子是什么样的性子,该如何应对,设计得分毫不差。
赵鼎被这一番话说到心坎里。他素来自视甚高,觉得能成就中兴大业的非自己莫属。外人以为,首相与张浚性格迥异,但不知两人都一般的高傲。平日两人除了政见之争外,更存着互相比试的心思,使出千般解数在官家跟前邀宠。赵鼎见官家如此倚重自己,自是高兴到了极点。“臣愚敢不以衰年尽忠。”
这句提醒了赵构。几人中,属赵鼎年龄最大,当时已尽知天命的岁数。官家虽然不过而立,但想到真要实现刚才随口说的那番蓝图,非得拼上十年或者几十年不成,心中又复闷闷不乐。若能有个如意法门,让自己既不须耗心力,又不至于大权旁落,轻轻易易便将中原复了,这可是天大的美事。只是就算复了中原,自己也并没有一个亲生儿子可以继承这宏基伟业,人生至此,想来也真没有滋味。纵使贵为帝王,又能如何?算起来还不如平民百姓尚得亲贤子孝,享受天伦之乐。
赵鼎岳飞两人,见官家片刻间便脸色阴晴不定沉默不语,也不知是哪句话冒犯了官家,只好垂头站着反思。
赵构想了片刻,知道也想不出个结果来。日头已然悬于头顶上方,正是该吃饭的时刻,园子也游得差不离了。他展颜道:“赵卿适才一再叮嘱,游园子也不能耽误了既定的日程。朕看,这就启程吧。只是难得君臣们尽乐一回,卿们随意做首诗以做纪念如何?”
赵构这行为就类似于后世之人每到一个不曾去过的地方必得拍照留念一般,不过就是形式比较高雅而已。赵鼎是进士出身,这等文人雅事自然不再话下。但官家本没指望岳飞作诗,没想到岳飞继赵鼎之后,朗然道:“臣也得了一首,愿做效颦之举。平仄不对的地方,还请陛下与首相指正。”
赵构也知道岳飞能作诗,但这种应制之举以前岳飞并未参与过。去年官家借诸将朝见的机会,带着文武大臣游了回西湖,那时候赵鼎、张浚没少写诗呈览。尤其是吕祉,几首诗做下来格律严整,语句瑰丽,连赵构的马都不放过,专写了几首称颂御马的古体诗。但岳飞当时只是恭贺,未有其他表示。“卿是近来找了个先生学诗不成?但念无妨。”
岳飞倒并非如赵构所想是新近学习的作诗,以前有张俊、韩世忠在场,他不好出风头罢了。他也不再谦逊,当即道:
“敕报游荆溪,春光霭上林。花围千朵锦,柳捻万株金。
燕绕龙旗舞,莺随凤辇吟。君王多雨露,化育一人心。”
官家抚掌大笑:“别的不去说,只君王雨露化育人心一句甚佳。卿得应制之作的真谛了。”什么是应制?文采之类都在其次,第一便是颂圣。岳飞真不愧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心腹爱将。官家眸光闪动,“赵卿,岳卿,卿等同做朕的中兴之臣。”
作者有话要说:
冷题材冷频道,连首发都不是,两日一更的文,能有这么多藏、评论,谢谢诸位小天使,鞠躬。
ps,这诗是改的岳飞应制诗,大内改荆溪了
第40章千古英雄手(20)
刘光世在与吕祉密谈之后,第二天便吩咐郦琼派遣手下将领,在太平州严密布防,查处伪齐的细作。同时派遣乔仲福这个军中资历甚高的将领,负责清理各处私占望火楼的产业,总揽全局。吕祉自然也把协议的详情令李忠驰报张浚。
但清查账目这事情至关重大,必须几方面的人凑到一起方能说得清楚明白。郦琼因为挨了鞭子,负气请假,一直挨延到第三日方才销了假。
刘光世立即传令郦琼到宣抚司小厅参拜。
这是一座修建在荷花池畔的小厅,乃是刘光世自移屯之后首先修建的所在,之前吕祉不曾踏足此地。现下刘光世显然是将他当作了朝中肯提携自己的恩人,特意延请以示尊重。
初春时节,荷花池的景致还甚是衰败,但小厅内装饰的极为奢华,一水黄花梨的桌椅,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多宝架中陈设的古玩也颇为雅致,再细看则颇有些前朝的器皿,价值不菲。怪不得这几次来,吕祉都觉得刘光世坐衙的地方甚是寒酸,与其向来的作风差异甚大,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刘光世不待吕祉询问,便笑道:“这不算什么,太平州中自家的阁子(即办公室)里,尚有一整张硝好了的白虎皮。吕尚书,你不知道,大虫凶猛,甚难一刀便砍死的。是以,完好的虎皮已经是稀罕物,白虎皮更是百年难遇。当初买下来很了些心思。待自家回去便送与吕尚书。”
不说破钱钞,而强调心思,可见这瑞兽的皮必然是被刘宣抚巧取豪夺来的。此时刘光世虚让了吕祉一下,已经自坐到居中交椅上,仰头伸直腿脚,无复前两日的恭谨。
吕祉生气刘光世身为宣抚使,本已自奉甚厚,还贪图珍宝欺负小民。他故意皱眉道:“白虎主庚辛,太过为刑,不及为伤。从强从旺,从弱从衰。这样重的礼祉消受不起,还是宣抚自己留好吧。”
吕祉话里留了机关。刘光世本来是斜靠在交椅上的,闻言腾地坐直身子,问道:“吕尚书原来还懂周易八卦?这话怎么讲,也给自家分说分说。”
吕祉也坐到刘光世左手侧,露出一丝冷淡的笑容:“宣抚问得有意思,易乃五经之首,我若是不懂,岂非白学了这十几年的书?至于适才那话的意思,其实简单,白虎皮有增益运气的功效,主人旺则愈发旺,主人衰则愈发衰。宣抚可要仔细了。”
一席话说得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