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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前文),不过他也不确定吕祉能射多远,是以也是沉默不语。
“关复古,这是军令。”吕祉加重了语气。
关复古这回不敢再违抗,不情不愿地把弓递给吕祉。
吕祉接弓在手打量一下,果然是一张好弓。弓腹贴以牛角,长近五寸,其色本白,可照肌理;牛筋圆匀润泽,贴于弓背,更以红丝缠绕,色泽光鲜。吕祉赞了一声,又吩咐刘让他麾下的□□手在垛口准备。
等一百□□手拉弦就位后,诸将明白宣抚这是要下令放箭了,武艺高强的自然有心在吕祉面前炫耀,也纷纷找好了位置,弯弓搭箭。
吕祉环视诸将一遭,笑道:“既然虏人看不起咱们左护军,咱们就让虏人尝尝厉害。诸军射中金虏的赏一两银子,有射中穿着白披风的赛里的,赏十两。”
言罢,吕祉吐气开弓,对准完颜赛里的额头,放出了第一箭。岳云和刘几乎在同时,放出了第二三箭。
完颜赛里正在观看庐州城城防,自觉已经找出了庐州城的缺点。庐州城城池狭小,难以屯驻重兵。如果勉强屯驻,城中粮食撑不了两个月,必然消耗完。而庐州粮饷转运又全靠漕运,一旦封锁水道,废掉庐州城的东西水门,这城就会变为一座不折不扣的死城。完颜赛里想到此处,不禁爆发出一阵狂笑。
“不用兀术亲到,我一人即可破此城。”
话音刚落,赛里就觉得凉风阵阵,三只箭一前两后同时向他面门飞来。“赛里郎君。”韩常和王伯龙都是一声惊呼,再一看骑在马上的赛里不见了,三支箭射到了紧挨着赛里的亲兵身上。那亲兵好在穿了重甲,箭虽然插在身上,但受伤不重,只是异常狼狈。赛里这才从马腹下钻了出来。众人这才发现,赛里头上的银盔因为躲闪掉到了地上,连两条辫子都散乱了,全不复适才趾高气扬的模样。
韩常当机立断,喊一声“撤”。宋人的箭雨已经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女真骑兵连忙边挥舞狼牙棒挡格,边保护着赛里、韩常、王伯龙三人仓皇逃窜,直到再也听不见城墙上传来的响亮笑声,方才停住了脚步。
停下来后,赛里点检了一下受伤的人数,所幸只有一人重伤。只是损失虽然小,却把他气得暴跳如雷。
王伯龙却颇有些幸灾乐祸,他因为阿里朵被擒,让赛里揍了两拳。这回你赛里郎君不也在南人手下吃了大亏吗!
完颜赛里朝庐州城墙吼了两声,改用女真语恨恨道:“明日一早攻城,等攻下城,把那个姓吕的千刀万剐。”
…………
庐州城中,等诸将笑过,吕祉脸色沉肃,更无半点得意的样子。
关复古大声道:“宣抚箭法一定是得过名师指点!俺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箭如流星。”
“刚才是谁推三阻四,不肯把弓给宣抚的?”岳云有意逗关复古。
“是俺有眼无珠,俺认栽了。可谁能想到考中进士的读书人功夫这么好呢?宣抚,为了给您赔不是,那弓您就拿去吧,它配您才合适。”
吕祉依旧没有说话。
刘觉察到有异,罕见的没有恭维吕祉,直接道:“宣抚,是有心事吗?”
“不错,”吕祉轻叹一声,“我看,虏人已经看透了庐州城防的弱点。”
“什么?”关复古诧异道。
岳云略想了想,大声道:“我知道了。金军渡过金斗河扎营就是想断庐州城的粮道。他们砍伐大木,则是为了制造攻城的云梯。哎,这帮野蛮人,是做好了强攻的准备。如果强攻不成呢,就打算长期围困庐州城。用心真毒。”
吕祉点点头。“正是如此,虏人是打惯了仗的。别看咱们小胜了两场,在他们看来,比隔着靴子挠痒痒还不如。而且,他们的队伍里,不只有女真骑兵,还有汉人、辽人的辅兵,会制造抛石机、云梯,会蚁附登城,人数也比我们多上至少一万。诸位太尉,对待这样的敌人,咱们该怎么做呢?”
诸将都在凝神苦思,岳云笑道:“有了。宣抚,咱们偷袭虏人的大寨,你看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迷糊、自由飞翔、春风、东风不上凤凰台诸位的地雷、火箭炮。
第88章五年平金(18)
劫营永远是吕祉心中的痛。他上辈子最想干的一件事就是劫清军大营,却被同僚视为狂人,满腔热血空赢来冷冰冰的嘲讽(详见前文)。此回岳云重提劫营,触动了吕祉的心病。他微一沉吟,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而是用目光环视诸将。毕竟他现在威望还是不够,做出决定首先要获得诸将的支持。
靳赛这赳赳大汉,不知是气得还是怕得已然脸色发白,嘴里小声嘟囔着:“守城也就罢了,劫的哪门子营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岳家军中出来的人都是疯子!”
吕祉不能不叫着靳赛的名字道:“靳太尉,你有什么建议,不妨宣之于众。”
靳赛见吕祉神色严厉,不敢公开反对,只道:“劫营好是好,可就不知道这劫营的兵从哪里出呢?咱们只有两万兵,既要劫营又要守城,末将恐怕无法兼顾。”
岳云天不怕地不怕,连刘都不放在眼里,何况区区靳赛,他立即驳斥道:“靳太尉,夜深人静金兵又不会攻城,你担心哪门子的兵力不足!”岳云又笑着求吕祉道,“宣抚,金兵不习惯夜战的。我爹复建康的时候,就是每晚派出千余人轮流劫营,让金兵睡不安稳。这样持续了半个月,才发动攻击一举把虏人赶出了建康城。确实是卓有成效。宣抚再不信,还可以问问刘太尉,八字军在太行山抗金的时候,也是用的白天休整夜晚劫营的法子,杀了数不清的虏人。整个河北都因此震动了。兀术听到赤心报国誓杀金贼的名号,吓得夜里睡不着觉;忠义社的领袖们听说八字军来了则是高兴地即刻纳头便拜。”
“这个,”刘拈着短须看一眼岳云,这小家伙不跟人吵架的时候,还真是嘴甜可人心意,换个说法叫做说谎不用打腹稿。但刘对劫营的态度其实也是暧昧,他倚靠的是八字军原从的将领们,必须听从他们的意见。所以信叔美男子只模棱两可地答复道:“劫营确实是个好计策,但必须注意两件事情,一是选用兵,二是事前不能走漏风声。趁着虏人没有防备,咱们一鼓作气地杀进去,或许可以到奇功。但如果不能做到这两点,姚平仲的旧事就会重演了。”
刘这话说完,靳赛明显长舒了一口气。
站在刘下手的柳倪忽然插话:“小岳机宜和刘太尉的话俺们都听见了。俺们八字军因为脸上刺的字,一直被人瞧不起。今天,承蒙小岳机宜这么推重俺们,俺们也不能让宣抚和诸位太尉们失望。俺在这里就代表八字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