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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道:“这个字奴家就不晓得。看着像个鱼,又比鱼字多个三点水,到底是不是鱼,奴家可拿不准了。”
赵构哈哈大笑:“你连这个字都不认识,这首词也没几个字认得来。还是朕给你讲解吧。”
刘宫人赌气咬住嘴唇,那两颊的苹果肌显得越发得饱满了。
赵构笑道:“加了三点水,也是一个渔字。朕写得就叫渔父词。这词本是朕的旧作,其中一首是这样的”赵构朗朗念道,“谁云渔父是愚翁。一叶浮家万虑空。轻破浪,细迎风。睡起篷窗日正中。娘子可知,朕为什么独独选了这首词来写吗?”
作者有话要说:
红霞帔是宋代后宫最低级的封号
ps,赵构这样善终了!崇祯那么勤劳上吊了!
第123章五年平金(53)
官家的渔父词作于绍兴元年七月。彼时,刚刚浮海归来的官家因为国势稍微安定,心情大好,恢复了闲暇之时练字的习惯。他在会稽闲居的时候,看到黄庭坚手书的张志和渔父词,忽然起了兴致,步张志和的韵写了十五首渔父词。正巧,当时护卫官家的统制官是辛永宗,因为在苗刘之变时有功,非常受官家宠信。官家就把这新作的渔父词全赐给了辛永宗。刘宫人自然无从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不过就算她知晓原委,也宁可在官家面前藏拙。她拉住赵构的袖子,一边轻轻吹着犹未干的墨迹,一边用稚嫩的童音求道:“还请官家给奴家讲解,也让奴家长长见识。”
赵构见刘宫人姿态轻盈举止娇憨,愈发地欢喜,轻轻一抱,便将那小巧的身躯搂住了。“傻孩子,你这样吹要吹到什么时候去。”赵构说着一挥袍袖,捻起一张麻纸覆在尺方上,笑着用手指点着刘宫人的鼻尖道,“等一会儿墨干了,朕就把这首词赐给你,你可高兴?”
刘宫人笑道:“官家要问奴高不高兴,奴也不知道。”
“此话何解?”赵构奇道。
刘宫人立即道:“官家是奴家的天,官家高兴奴家就高兴。”
刘宫人这样直白地奉承其实并不高明,然而以她的水平实在也想不出更加文雅的词句。这倒正对了赵构的脾气,赵构笑道:“这样说来,朕第一次写这词的时候就高兴得紧,现在更是觉得胸怀大畅。朕跟娘子说句心里话,自家虽然贵为天子,却从来不觉得这帝王生涯有什么惬意的地方,无非是今天调解回文武大臣的纷争,明天应付金人伪齐的南侵罢了,都是些烦人的琐碎事情,没有半点的乐趣。朕真不如一叶扁舟上的渔翁,活的潇洒自在。渔翁尚能想什么时候睡就睡,想什么时候起就起,即使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打扰,实在是神仙过的日子。”
“官家,那些打渔的若是神仙,官家便是大罗金仙。”
赵构被刘宫人肆无忌惮的言语逗得哈哈大笑:“朕凉薄何敢上比诸天仙佛。不过娘子若是愿意,可愿做一回朕的渔婆?”
“官家便是渔翁?”刘宫人仰头,望着赵构的目光中三分的崇拜又有七分朦胧的热忱。
赵构看得心头大动,双臂一紧已将刘宫人的双脚抱离地面。“快随翁翁去船中歇息。”
……
那些站在门口打扇的小黄门们自有眼色,知道官家这是要行不可言说之事了,将阁门一关,各自散去。当值的张去为却不径走,又在窗边树下站了些时候。原来,官家当初行事粗暴,曾经有过侍妾一夕死亡的事情发生。张去为后来怕出意外,便养成了这个习惯。听不多时,这个宫中最有权势的太监便面红耳赤了,他将自己的脚放在阁子门口那块大冰上镇了一炷香的时分,方才恢复常态,摇摇摆摆踱着方步离开了。
张去为刚刚回到奏事房中,黄彦节便引着赵鼎、张俊和李光过来了。张去为用尖利的太监嗓音叫道:“老黄,咱家现在一见到你就脑仁疼。”他说完这句牢骚话,才好像刚刚发现了诸位执政大臣,拱手道:“给诸位相公见礼。刚才没看见相公们的大驾,诸位可千万不要多想。”
赵鼎等人莫名被张去为来了个下马威,却也不好发作。实在是他们手里这道奏章干系过于重大,说不定立刻就有用到张去为的时候。赵鼎先问道:“不知官家此刻在何处?我等有前线的军情急报。”
张去为一笑:“诸位相公,官家正在处理一件急务,现下就是天塌了,也得请诸位相公暂坐一时。诸位相公先请坐下喝一杯福建新供的团茶尝尝鲜吧。”
张浚见张去为这种态度,不禁皱起浓眉强调道:“这是岳少保处来得急奏。官家当初曾经言道,如有军情急报,不拘什么时候都要立即让他知道。”
“此一时彼一时。”张去为拖长声音道。他一挤眼睛,又道:“张相公,咱家这是为你们好。”
话说到这个份上,诸位宰执大臣也无可如何了。张去为安抚三人坐下,方才问道:“岳少保送来的到底是什么消息?”
“一言难尽。”李光道。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呀?”
“一言难尽。”李光重重一叹,依旧是这四个字。
张去为这官场上的老手一打眼,见只有李光不情不愿地说了两句话,赵鼎、张浚都是一言不发,两人还有意互相躲避着彼此的目光;张去为再一结合目前所知道的局势,立即便有了计较。“看来,岳少保这回是又给相公们出了个大难题呀。”张去为捏着嗓子笑了两声,不再继续追问李光,反而道,“容咱家说句老话,再大的难题也终归有解决的日子,船到桥头自然直。话说回来,这大暑的天气最容易上火。相公们身上担着千斤的担子,国家大事还要相公们替官家筹谋策划,越是军情紧急越得将养身体才是。不如就在咱家这里再略坐上片刻,定定神消消暑。”
此处的确十分得凉爽。阁子外仿效官家的寝宫,堆了两块巨大的窖存冰块,又因临近荷花池,有天然的河水流动降温,是以温度比外面要低上四五度的样子。赵鼎正心中烦躁,冷眼想要责备张去为奢侈。张去为又抢先道:“咱家在诸位相公面前可不敢僭越,这里的冰是从给官家预备的整块大冰上凿下来的角料。官家说了,往年为了避暑,宫里人生怕温度降不下来,动不动把内殿搞得森寒,这样反而不利于养生。尤其是碰到大臣们奏对,那体质弱一点的在这殿里只消待上片刻,就冻得嘴唇发白浑身冰凉。官家心里过意不去。今年又逢战事再起,官家一切从简,那冰只用了往年的一半。剩下的冰闲着也是闲着,就赏了宫内诸人。要不是离得太远,路上非得化了,官家就把冰赏赐三位相公了。”
张去为话一出口,三位宰执大臣只好仰颂圣明。张去为依旧得理不饶人,笑道:“诸位相公,不是咱家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