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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所以,官家虽然将鄂司的前军东调,让我军中少了一只锐。然而我心中所想,不过是在我这里是为国报虏,在张宣抚那里也是为国报虏,同是讨伐虏人,不用把彼此分得一清二楚。倒是蒙官家垂青,又将张子盖和吴拱两军给了鄂司。这两军如果能妥为训练,是为我大宋又添两只兵!况且,这吴、张二人,年纪又不过二十左右,乃是后辈将领中冉冉升起的新星。两人若能在我手下,有所进,甚至独当方面,更是我大宋之大幸。安老,你不要笑话我,我深感责任重大,一刻也不敢懈怠。自从确定了接替张太尉的人选之后,我就一直在筹谋该如何练这吴、张这两只新兵。两人用得好,恐怕不必五年平金了,四年足够。”
吕祉心头一暖,岳飞侃侃而谈,显然对整体形势早有通盘考虑。看来,官家再倒行逆施,岳少保却并未受太大影响,依旧是尽力做好份内之事。而一旦北伐,各军协调岳飞诚然无力左右;但妙就妙在,被官家胡乱调度一番之后,各军情势变得极其微妙,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倘若战事再起,有张子盖一军在鄂司张宪一军在江东以为挟制,不怕张俊不奋力向前。果然如此,则局面会比历史上绍兴十年北伐的好很多。而现在不管朝廷局势如何,身为宣抚使枕戈待旦静待局势变化,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吕祉深吸了一口气,笑道:“论起子弟中的才俊,我是看不出有谁比大衙内强的。我兄能把大衙内培养成人中龙凤,吴衙内和张子盖二人,自然也不在话下。诚如我兄所言,这两人若能成长为方面大将,是我大宋之福,也是官家之福。”
吕祉站起来走到岳飞身边,想询问岳飞对练兵有什么建议,却瞥见岳飞身前有个茶盘,茶盘里堆着两个澄沙团子,却不是淮西宣抚司提供的。那点心上面一个写着个安字,一个写着个岳字,甚是可爱。
“哦,今天是八月十五的正日子,这是我兄为晚上准备的点心吗?”
岳飞闻言拍了一下大腿,笑道:“只顾着说话,忘了给安老上茶果点心了。是我礼数不周,千万不要见怪。”说着,岳飞将茶盘推到吕祉面前,解释道,“这是我前两天闲着的时候,安安缠着要我给她做团子吃。我哪里会做?只好哄着,吩咐弄了些澄沙团子糊弄一下。”
吕祉笑着接道:“本来宣抚司中也准备了各类面点,令千金要吃说一声也就是了。”他说着尝了一口,味道不过是甜糯,难得团子形状规矩,皮上的安字和岳字写得端正工整。
岳飞咳了一声:“嗨,安安不喜欢现成的,向来喜欢自己做。所以……”岳飞对自己过于宠爱这唯一的女孩颇有些不好意思,低头道,“大前天她们几个准备好了馅料之类的,就和仆妇们一起包团子,打算庆祝八月十五。夫人别出心裁,建议写上些祝福的话。于是几人就一起用菜汁在馅皮上写字。我看他们做得有趣,就也凑热闹,写了几个安字和岳字在上面。安老你拿的这两只,是安娘写的。小女孩刚学书法,还很稚嫩,见笑了。”
吕祉想着岳飞一家其乐融融的场面,也不禁泛起了笑意:“兄过谦了,八岁孩子写成这样已经很见功力。说起来,怎么不见嫂夫人?”
“她们这几日要趁着天气凉爽,四处游玩一番,想来再过些时候就到家了。还要多谢安老麾下安排得妥当。”
“应该的,应该的。天色不早,我先告辞了。”
“安老,今天是八月十五,我也不好留你在我这里吃饭。等吃过饭后,我们两家一起看灯如何?”
“那就一言为定。”
作者有话要说:
岳飞是当时唯一一个不论是别人的恶意抑或是善意,都能转化为自我激励的神奇人物。
李宝:“是同为国家报虏,何分彼此,这话是岳相公为我写下的,不是写给张太尉的,555555”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李宝就是后来火烧完颜亮战船,取得海洲大捷的大将。先投岳飞,后来绍兴十年北伐,李宝做敌后游击队。岳飞南撤后,李宝也辗转从韩世忠辖区归宋。韩世忠要留李宝在麾下,李宝不从,截发大哭。韩世忠只能写信询问岳飞,岳飞回了上面一段话。)
第158章五年平金(89)
中秋当晚玩月赏灯本来是淮西宣抚司特意为讨官家欢心安排的重头戏。庐州城内因为是前沿的原因,时守时弃,楼宇不多,仅有的几栋楼因为前次作战也多有破损。吕祉动用了宣抚司酒库盈余,特意加高并扩建了衙内的快晴楼,将快情楼修成了庐州城第一的高楼。顶层有望月台一座,足可容纳几百人,敞轩临风,舒适异常。但庐州终究比不了钱塘风光,没有滔天巨浪与弄潮的健儿,景致差了许多。所幸庐州多水,肥水多条支流都在此汇聚。吕祉遂别处心裁,将河水引入快晴楼下,蜿蜒曲折绕流而过。等到八月十五中秋这天,由刘主持,让军士往河上放了上万盏的羊皮小灯。这羊皮小灯腹满水面,随着水流缓缓漂到快晴楼下。人从楼上观望,真如银河倒挂一般,璀璨美丽。
吕祉不惜花许多钱钞,如此苦心孤诣地营造盛世浮华,其实全为了告慰官家。淮西既然固若金汤,官家便当自强,将行在从平江移到建康。可惜,他这番布置全没派上用场。官家竟然缺席了原定的中秋大宴。
吕祉记得,官家下午是曾说过身体略感不适,但这更像是个托辞。所以不来,怕是官家自觉难以应对群臣。正主不来,其余人等也就自便。第一个张浚并没有太大兴致,唯是喝了几盏淡酒,就怅然退席。赵鼎席间似乎曾想与张浚交谈几句,但是被御史中丞万俟阻住了。赵鼎见张浚走了,不久也就离席了。
倒是岳飞光风霁月,一家人其乐融融。尤其是安娘这小妮子,按照当时习俗,仿照成人服饰穿戴,着了一件绛红褙子,配以素布褶裙,耳上带了个石榴石的坠子,头上挽着髻子,单插了一只银钗,极尽简单素净。但在月光灯光交相照映下,却是越发显得肤白胜雪乌发如墨,眉眼无一不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潇洒可爱,有天人之姿。
韩世忠看到安娘,呆了一呆,问道:“岳五,这是你女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不知可曾婚配?”
岳飞道:“安娘不过八岁,不曾议过婚事。”
吴笑道:“老弟,你什么时候打算给安娘议亲了,先告诉我一声。韩五的几个小子,年纪都不合适。”
岳飞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
吴身边胜胜笑道:“岳相公这是要榜下捉个金龟婿呢。”
吴氏怕安娘不好意思,早招手把安娘和李娃以及岳雷等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