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前尘：镜门

商商出生在镜门。

镜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存在的，它更像是一个牢笼，困着里面的人出不去，那里存在的全是上古凶兽，恶鬼，大妖，能在里面活下来的都不简单。

镜门里面有大漠戈壁也有密林幽泽，幽泽是?鬼的地盘，商商的母亲就是一只?鬼。

?鬼是镜门万年怨气和灵气凝结而成，族人很少。?鬼天生法力强大，不喜与外人亲近，只躲在幽泽里，镜门里也没人找死去故意惹他们。

商商的母亲本应嫁给同族的?鬼，但是此时商商的父亲出现了。

“爹爹，你是怎么出现的，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一间小房子里，商商睡在被窝里睁着一双大眼睛，桌上的烛火摇摆不定。

“该睡觉了商商，快点闭上眼睛。”

商商呜呜着闭上眼睛，又睁开笑盈盈道：“那你明天讲给我听！”

“明天再说，现在睡觉，我吹灯了。”

不一会儿，灯灭了，门响又关上。

商商在床上轱辘了两圈乖乖睡着了。

淡淡的月光斜进，幽泽泛起朦胧的白雾。

屋外，夜里惊醒的花草们晃了两下头便清醒过来，叽叽喳喳讨论趣事。

“她又睡着了，现在都不跟我们玩了。”

“你想被上衡君打吗？上次商商被提溜回去睡觉，我们有多惨你忘了吗？”

“嘘，商商睡觉呢，我们小点声。”

……

幽泽很大，常年鬼气笼罩，十步之外根本看不清什么样，参天大树枝虬横斜，上衡君初入镜门漫无目的，就这么摸到了幽泽里。

商商的母亲把他带回了家，相处不久，就决意要嫁他。上衡君是堕仙，是被天帝使计关到镜门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许多妖族，魔族，凶兽……

那一次天帝携众仙硬生生撕裂了镜门空间，才得以镜门大开，虽说只要进了镜门就出不来，但天族还是派了万人天将守在出口，防止事态生变。

商商那时还没出生，自然不知道那场面，花草精们就用着夸张的语气渲染。

“那一天镜门都变色了，火红火红一片，幽泽的鬼气都被染红了。狂风呼啸，兽族沙漠的灰都吹到我们这了。”

“哇……”小商商啃着指头，看着幽泽里鬼气环绕的模样，真不敢相信它们都能被染成红色。

上衡君正教她读书，半途有?鬼来找上衡君，他就叫商商自个先看书。

商商觉得自己就不是个读书的料，识大字哪里有玩重要。

她爹一走，她就开始光明正大的摸鱼了。

听小草吹牛，和小花讲故事。

又扯过古藤编她的睡篮。

“商商，你可千万不要去幽泽的南篁那里，听说好可怕，连镜门的沙蚁都不敢往哪里跑。”

沙蚁最讨厌了，商商还被他们叮过两个包，痒了好几天。

香灵草才说完，曼颐花就拿花瓣锤他的头：“商商你别听他说，他就是想哄你去南篁看看，他哪里知道南篁什么样。”

香灵草叽叽咕咕：“我哪有，我只是想知道南篁什么样嘛，听说那里有封印，谁都进不去。”

没摸鱼多久，上衡君就回来了。

香灵草顿时闷不吭声，好像真是一棵普通的草一样。

商商晃晃小手，将古藤甩去一边。

“啊……槐泽茗岭，叁五沟壑，众成千谷褐驹驰五百里……爹，你回来啦！”

商商装模作样这么熟练都是被上衡君练出来的。

快到傍晚的时候，幽泽的迷雾会散去一些，显出远方黄沙大漠的孤阳来。

商商坐着屋内一点点扒着饭，小腿在桌子下蹬啊蹬。

忽然有两块小石头从屋外被扔进来。

商商眼睛亮了亮。

“爹爹，商商吃不下了，可不可以不吃了。”

上衡君看着她碗里那一小口饭，又看到屋外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着实无奈：“这饭可是你自己盛的，你刚才还跟我说一定吃得完。不吃完，不许出去玩。”

“……呜呜。”

上衡君不为所动，坐在一边紧紧盯着她。

商商鼓着嘴巴好容易才把饭刨干净。

上衡君嗯一声，准许她出去了。

商商跑的可欢快，拉着墙角的小伙伴就走了。

上衡君叹一声，忽觉喉咙口一腥，很快没压制住的他噗呲喷出一口血来。

香灵草看到害怕的捂住眼：“上衡君又吐血了，幸好商商不在。”

曼颐花轻摆着身子似在叹息：“上衡君自打来了镜门身子就没好过，束丹姑姑走了，上衡君现在完全是靠商商撑下去的。”

香灵草想起徘徊在心里许久的念头：“要是上衡君突然走了，那商商怎么办。”

“啪！”曼颐花一叶子呼过去凶道：“不准瞎说，把话给我咽进肚子里，特别是别跟商商说。”

香灵草委屈巴巴。

商商带着两个小伙伴去挖石头玩，幽泽独有的除了迷雾鬼气之外便是有些地方的土下埋着亮晶晶的石块，颇受小孩子的欢喜。

商商就特别喜欢，如果上衡君不把她提溜回去的话，她能在这玩一天

商商拿着小铲子吭哧吭哧挖着，幽泽的土太硬了，她身边蹲着一个穿白衣的小男孩。

他把自己挖出来的晶石统统贡献给了商商。

商商就老成在在的嗯一声：“辛苦了。”心里还默叹一声，做老大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