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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这个之前就有点不好用了,要稍微用点技巧才能打开。
“诶?好奇怪啊。”
社长一边发着牢骚一边一遍又一遍地拉门,正准备帮他一把时,锁却咔的一声打开了。就这么猛地把车厢门往上抬的瞬间,那件事发生了。
“啊”
不小心发出了声音。就像是变戏法似的,拳头烫的假发消失了。展现在眼前的社长的真面目,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得多。
既不是头顶没有头发的河童型,也不是还剩几根毛的条形码型,而是秃得光的秃子。不对……纠正一下。在头皮的一些地方还残留了一点像头发一样的毛。
虽然觉得社长的假发很奇怪,一点都不适合他,但涉谷还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就算是那个拳头烫假发,果然还是戴着比较好。
社长双手紧抱住头顶,脸色一下子变青了,他低着头拼命地环视左右,假发就像是在嘲笑社长似的,挂在车厢门钩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啊,挂到上面去了。”
社长猛地抬起头。想要伸手去拿假发,但是无情的强风却把假发吹飞了。社长左手遮住头顶,弯着身子去追飞走的假发。中途居然夸张地摔了一跤。……终于戴好假发回来的社长抹了抹鼻尖,一副独自咽下这个世间所有不幸的样子。一言不发地从职员旁边穿过,坐上了车子的副驾驶座。
涉谷茫然地看着事态发展,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把灵柩移到车厢里并用皮带固定后,回到了驾驶座上。在最糟糕的情况下被社员看到了自己拼命隐瞒的秃头,社长受到了打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要跟他说其实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你是个秃头了?……不,这么做的话社长也许会更加消沉。要不试着用轻松的口吻安慰他“秃头不也挺好的吗”。不,他立刻就会发现这不是真心话的。社长全身散发出的沉闷的气息充满了整个车厢。总之先回公司吧。涉谷系好安全带,发动了引擎。车里不同寻常的紧张氛围,让涉谷想起了自己一年前刚上班的时候。
那天本来是由社长为自己解说公司的概况和工作的基本流程,但因为突然来了工作,社长不得不出去,所以就委托青山英子来招待自己。
青山是一个有三个孩子的四十八岁主妇。自己对她的印象大概就是一个留着波波头的力充沛的欧巴桑。和社长从小就认识,关系好到可以称呼对方“芳郎君”“英子酱”的程度。还有一名社员是五十二岁的火葬师小杉。在涉谷入社之前,堀内宠物葬祭公司是一个平均社员年龄四十九岁的固若金汤的中年职场。
六叠大的小事务所,被劝坐到椅子上的涉谷突然被对面的青山问道“你对芳郎君的头发怎么看”一瞬间涉谷的脑海里闪过“假发”“事实”“明哲保身”之类的词,最后说出的是“真的是很漂亮的拳头烫呢”。
“真的这么想吗?”
被青山凝视着的涉谷沉默了。也许是看出了他的迷惑,“不要想那么多啦!”青山微微一笑。
“你怎么想就怎么说。”
这真的不是在欺负新社员吗?没想到第一天工作就受到这种洗礼。如果被抓住话柄就完蛋了。绝对不要把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就算你这么说,但我确实觉得是很漂亮的发型……”
察觉到涉谷想要逃避的态度,青山像是在进行恐吓的猫似的张大了嘴巴。
“我不会告诉芳郎君的啦!你说实话嘛!”
原来大人的社会这么可怕吗?被步步紧逼到有点发抖,涉谷最后还是说了实话:“那个头发,难道……是假发吗?”
“果然是这么想的吗!其它的呢”
青山毫不留情地追问道。
“那个……虽然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但我觉得社长一点都不适合拳头烫呢。”
两人之间流动的爆出火花的紧张感突然缓和下来,青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很让人困扰呢。”
“那、那个……抱歉说了失礼的话”
“没关系。你的感觉一点都没有错啦。奇怪的是芳郎才对。那么刻意地戴上假发,而且还自以为没有露马脚。”
“总之”青山像是要戳死涉谷一样指着他。
“绝对不能在芳郎面前说他戴的是假发。‘假发’是禁语。还有,也请尽量避说‘秃头’之类的词。”
听青山说,两年前,社长在去取委托的仓鼠的尸体时,被家附近的小学生说“欧吉桑!秃顶!”,之后的一周心情低落到甚至拒绝上班。
“社长缺勤简直是前所未闻。很担心公司会不会就此倒闭,结果在第八天就来上班了。而且还戴着新的拳头烫假发。他好像觉得会在小学生面前露馅是因为戴着‘旧假发’,那‘新的假发’就一定没问题了。总之不是开玩笑,假发问题关系到这个公司的存亡。”
在被青山严厉的教导后,涉谷就继续对社长的头发视而不见,但是在无意间撞见假发现场的话该怎么办才好。
公司的社员人数已经很紧张了,要是社长因为心灵受到摧残翘班了,自己毫无疑问要加班了。如果不能准时回家的话,那做饭,打扫,洗衣服的时间都没有了……现实的问题沉甸甸的压在涉谷肩上。
不,等等,冷静下来想想,相互的厉害关系是一致的。社长在意的是自己的假发有没有露馅,这样的话先发制人开口解释一下怎么样。
信号灯已经变红了,涉谷赶紧踩了刹车。深吸了一口气。
“我保证,假发的事情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社长猛地回过头来。
“……果然你都看见了啊。”
假发掉得那么明显,要是坚持说自己没有看见也太假了。
“你真的看见了呢。”
对于这种就像是在诅咒似的反复叨念,涉谷除了“对”以外没办法做出其他回复。社长弓着背,发出古怪的哼哼声。他低着头,假发正好从中间分开,连头皮的颜色都看得见。还以为是头皮开裂了吓了一跳,但仔细看的话就发现只是假发弄破了。可能是之前假发在车厢上刮了一下的缘故。
“可以把车停在没什么人的地方吗”
从旁边传来社长微弱的声音。从这里到公司都是比较繁华的街道,想要停车的话只能停在路障或者便利店的停车场了。虽然回公司的话要绕远路,但还是过了眼前的信号灯偏离左边往南开了。
穿过居民小区,沿着河道开可以看见废弃的工厂。因为工厂在路的尽头,车子几乎过不去。涉谷把车停在工厂周围的围墙阴影处。道路旁边长着很茂盛的杂草,明明是白天却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停在这里可以吗?”
终于把头抬起来了的社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希……希望你不要把我头发的事告诉任何一个人。”
响起了呼呼的风声。杂木的树枝大大晃动。虽然车窗紧闭,但是社长两手紧紧压住头发,就好像在担心涉谷一呼气假发就会被吹走似的。
“我谁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