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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笠好笑地摇了摇头。他如今既投生为北漠人,今后就得试着以北漠思维考虑事情,得被人看出破绽。
正准备宽衣,忽然烛台火光一闪,一道寒风从脖颈后肃然惊掠!
江笠警觉回头,便被身后来人一下捂嘴扑倒。二人双双摔进被褥中。
别蜂起?
这小子事可真多。
江笠面无表情地望着上方的邪魅青年。
别蜂起咧嘴一笑,笑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他这回连罩面伪装都没有,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压制了江笠。
从他这个角度看,就见江笠神色泰然从容,烛火映衬得他面如冠玉,肌肤莹白,格外的具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别蜂起的心脏骤然急跳了起来。
屋内动静引来巡逻侍卫注意,一个侍卫隔着门低声询问道:“江公子,怎么了?”江公子文秀柔弱,别是哪里磕着摔着了。
“让他走,否则我撕了你的衣服别以为我不敢。”别蜂起凑近江笠脸颊,说话间温热鼻息拂过江笠耳畔,气氛说不出的旖旎亲昵。
江笠点了点头,盯着捂着自己的手。
别蜂起得意地将手移开。
江笠“呸呸呸”狂拭自己嘴唇,间或“咳咳咳”地咳嗽几声。
别蜂起:“”
人生第一次被嫌弃。
江笠看了别蜂起一眼,朝门外侍卫扬声道:“多谢了,这边无事,你退下吧。”
“是。”巡逻队的声音渐渐远去。
“可以放开我了吧。”江笠蹙眉道。
他倒不是怕了别蜂起的威胁。只是初来乍到,他不想跟人少主闹太僵。无论他是否无辜,都难给人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见江笠对自己如此嫌弃,别蜂起莫名的十分不痛快起来。
“碰你怎么了,老子就要碰你!我碰!我碰!我碰!看你能怎么样!”说着还凶巴巴地撩了把江笠的下巴,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该死的小书生,不给他碰是吗?好,他明天就去答应他爹的要求。等两人成了亲,他天天碰他,夜夜睡他,他看他敢怎么样!
江笠不知别蜂起心中所想,只觉别二少爷十年不见,还是幼稚鬼一个。
想当年,别蜂起于比斗擂台上败给他后,还总是守在他家门口,或等在他必经的路上,要跟他一决高下。因为每次都有进步,怎么揍都不死心,他都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连他父亲关了门后都忍不住赞叹别蜂起毅力过人,潜力巨大。后来,烦不胜烦之下,他随口应承了别蜂起十年再战之约,总算把他赶走。
没想到十年之后,二人却是以这番面目再见。真是造化弄人!
“好了,二少爷有何贵干,不妨坐起来说话。”
别蜂起故意使坏:“有种你推我起来啊!”
他看江笠病蔫蔫的,三不五时咳嗽几声,哪有什么力气推他?说到最后还得求他!
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想欺负一下这个小书生。
正想着,窗外忽然一阵夜风刮过,案头几座烛台应声熄灭。
屋里当即陷入一片黑暗。
耳边只听得窗外寒风呼呼摇晃窗棂,虫声稀疏。
别蜂起就感觉身下人浑身猛地一僵,呼吸急促起来。
“你怎么了?”别蜂起奇怪地看向江笠。
这小子病怏怏的,别是犯病吧?
正作势要起身,冷不防被江笠一把拽住,翻身压在身下!
背脊硌响床板。
别蜂起脑中“嗡”的一声炸响。
这的圣人,倒是比大哥还心急呢!
如狼似虎啊!大哥可要小心了!
黑暗中,别蜂起听见自己响亮地咽了口口水,干巴巴地问道:“小书生,你想干嘛?”
“别走。”
江笠紧紧抓住他的手,将脸埋在他胸口。
别蜂起张了张嘴,话未出口,脸先红透。
在过去的十年,别蜂起承受并战胜过常人难以想象的黑暗及死寂。但再暗再静的山涧深谷,也从未能如同此刻这般使他紧张。
西苑屋内一片暗沉无光,静得让他浑身的不自在。
暖煦煦的地龙烧得人心头惴惴,屋内热度节节攀升,便连窗外漏进的几缕月华也跟着莫名地暧昧起来。
“你,你想怎样?”别蜂起眼瞪着头顶床帐,恶狠狠地咬牙道,“我是看你年纪小才一直让着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啊!”
半晌等不到江笠回应,别蜂起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小书生难道生病了?
这样一想,他下意识掐住江笠手腕,分出一丝玄力暗暗探视江笠的脏腑。
咦?!
江笠做了几次深呼吸,勉强镇定下心神。根本无暇理会别蜂起的惊异。
他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然而目光茫然无焦距。他好像又回到幼年,骤然的黑暗唤醒他心底那段恐怖的经历。就像溺水者紧抓住横木求生,他虚弱地对别蜂起恳求道:“帮我点个蜡烛吧。”
别蜂起一愣,继而难以置信地笑起来:“你不是怕黑吧?”
这小子惊马山匪不怕,刀剑血腥不怕,威逼惊吓不怕,那么淡定一个人,居然怕黑?!
江笠紧紧地一闭眼睛。
别蜂起本想趁机嘲笑江笠几句,却见江笠面色惨白得过分,连嘴唇都失了血色,心中便有些不忍。
算了,今天就不乘人之危了。
别蜂起起身要去点灯。
手被江笠一把攥住。
“怎么了?”
江笠轻轻打了个寒战:“牵着我的手。”
别蜂起凝视了江笠半息,忽然大步上前,将江笠拦腰抱起来。
“别怕!我在呢!”
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江笠无助地靠在他怀里,木然地“嗯”了一声。
别蜂起单手托着江笠,也不去找火折子,右手往烛台灯芯上一拂。
数十根火苗“呲拉”窜起,烧得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没事了。”别蜂起温柔地注视着怀里的少年。没想到这小书生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倒是挺可爱的!
在一片温暖又明亮的氛围中,江笠慢慢睁开眼睛。
然后,他毫不留恋地推开别蜂起。
脚踏实地后,他先是长长吁出一口气,一颗心还在胸腔里怦怦大跳,脸上却已经恢复从容。
若无其事地拍拍衣袍,他一指对面木凳,对目瞪口呆的别蜂起说道:“请坐。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