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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遇风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怎么了?”
“我妈妈说她去外地了,现在不在a市。”
程遇风沉吟半晌,做出决定:“那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我再送你去酒店。”
陈年想说什么,又记起他之前说的“过命交情”,把徘徊在唇边的“这样太麻烦你了”一个字一个字地吞回去。
人生还有那么那么长,以后会有机会还回去的。
两人吃过饭后,程遇风帮陈年在明天颁奖会举行的高级中学附近找了家风评还不错的酒店,陪她进去办理入住。
前台小姐笑容得体:“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要一间单人房。”
“好的,麻烦提供一下证件。”
站在程遇风身后的陈年拿出身份证递过去,前台小姐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恢复如常,双手把证件接了过来。
“不好意思,这位小妹妹还未满十八周岁,按照酒店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单独开房……”
陈年:“……”
她还差几天就成年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
在陈年犹豫时,程遇风掏出钱夹,抽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用我的吧。”
前台小姐别有深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似乎是在猜测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办理好入住手续后,把证件和房卡一起给了程遇风:“入住愉快。”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陈年心想。
不过一男一女来酒店开房,按照世俗眼光来看,确实是挺不可描述的……
“走吧。”
陈年红着脸跟在程遇风身后朝电梯走去,这家酒店的电梯设计得有点奇怪,前面还多了几节往下的台阶,她一直在琢磨着刚刚前台小姐那耐人寻味的眼神,一个不留神儿踩空了台阶,整个身子直直地往前扑过去,撞到程遇风的后背上……
惊慌不定之下,她又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
☆、第17章第十七缕凉风
第十七章
惊慌不定之下,陈年又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腰。
唔,好疼。
程遇风上身只穿了件薄衬衫,没有任何的缓冲,陈年整张脸直接就正面撞了上去,大概经常锻炼的缘故,他后背又硬又结实,她几乎感觉自己的鼻子快撞歪了,鼻尖的疼很快被稀释掉,彼此离得那么近,她清晰地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男性气息,争先恐后地往鼻间钻,还有脸颊处挨着的灼人温度……
原来男人身上是这么热的吗?
从小到大,父亲早逝,舅舅不亲,陈年几乎没有和异性这么亲密接触过,她觉得很是新奇,但更多的是心慌意乱。
“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十分轻缓,怕吓到她似的。
“……没。”
陈年后知后觉自己的双手还环在他腰间,而且抱得紧紧的,浑身像烧着了一样,连忙松开手,往后面退去。
眼角余光飞速一掠,不远处的前台小姐锁着这边的视线也飞快一,摸了鼠标,低头装作忙碌起来。
这下……好像有些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叮”一声后,电梯门开了。
两人前后走进去。
陈年心里还郁闷着,机长多么绅士清雅的一个人啊,一片好心好意地帮她,在别人眼中却变成了那种带小姑娘来酒店……她又安慰自己,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必庸人自扰。
然而,一抬头,陈年就看到映在模糊镜面上的两道影子,在两盏晕黄灯光的渲染下,竟斜斜地交织在一起。
这……
程遇风没有察觉小姑娘千回百转的心思,把她送到房间门口,看她刷卡开门走进去,他就打算离开了。
他刚转身,门又开了,陈年的脑袋探出来:“机长再见,路上开车小心。”
程遇风点点头:“早点休息,记得把门反锁。”
他搭电梯下去,经过一楼大堂时,先前那位前台小姐正好和同事换班准备去吃饭,两人不知在窃窃私语什么,见到他出现,前台小姐笑意生动地僵在了画着浓妆的脸上。
怎么……和想象中的情节完全不一样?这男人走得也太快了吧,这才过去十分钟不到。
程遇风目不斜视地走出酒店,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不久后,他开着的黑色奥迪汇入主干道的车流。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暑热未散,白天蛰伏在写字楼里的白领们如今还奔波在拥堵的回家、饭局或约会路上,平民化的夜市街却是一派热闹,隔着老远都能听到笑声,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程遇风已经许久没有留心过路上的风景,以前每次从公司回来,都是目的明确地开往家的方向,哪里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把车窗降下来,热气喧嚣扑面,还带着尘土的味道,并不好闻,一会儿又涌来徐徐凉风,混着植物的清香。
前面的路修得笔直,堆满了因晚高峰期而停滞不动的各式车子,两边的路灯高远,往远处看去,仿佛两道灯河,遥遥通向天际。
程遇风想起了陈年。
想到她生机勃勃总是带着笑容的面孔,想到她说妈妈不在a市时眼底藏不住的黯然……耳边似乎又浮现她的声音,每一声“机长”都叫得甜甜软软。
他觉得心口的某处似乎也跟着软了下来,但终究薄唇间还是吐出轻轻的叹息:“陈年……”
或许……那个决定是对的吧?
回到程家老宅已经是七点多了,客厅亮着灯,电视里播着新闻,老爷子却不见人影,程遇风弯腰换了一双轻便的拖鞋,走进厨房。
程立学在炒菜,连头都没回:“回来了。”
又问:“事情都办妥了?”
程遇风“嗯”一声。
老爷子点点头,用锅铲翻动着锅里的青菜,“很快就好,可以准备吃饭了。”
程遇风帮忙把饭菜端出去,又分别给爷爷盛好汤和饭,他已经在外面吃过饭了,不打算再吃,只想陪爷爷聊聊天。
两分钟后,程立学解开围裙,手里端着刚炒好的空心菜走出来,在程遇风对面坐下,想了想又起身,去酒柜里拿了一瓶酒。
程遇风明天没有飞行任务,可以陪老爷子小酌两杯。
一杯酒下肚,程立学的脸上立刻浮起红晕,他酒量倒还不错,就是容易上脸,近年来身体没那么硬朗了,加上程遇风又管得严,也就偶尔才喝上两口。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爷孙俩面面相对,处处都透着冷清,程遇风又想起那在厨房忙碌的孤寂身影,神色若有所思。
“爷爷,要不再帮您找个保姆吧。”
不仅可以帮忙做做家务,还能陪着老爷子说说话。
“不了。”程立学摆摆手,嘴里都是酒的苦味,“我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