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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的手,缓缓起身。复又靠在一旁的木桩上,不等对方回话,接著说到:“接的好。”
雨停了,月亮也就出来了。邵燕飞尚自沈浸在方才触手的那一抹滑腻舒适中,耳边听得黄璃真低低的声音。一时间,只觉得心底淌过一阵溪水。波动之余又十分舒畅。再没了之前的失落烦躁。
“黄兄过奖了。在下也是觉得此情此景之下,非得做上几首诗,喝得几口酒,方为尽兴。”
自那天之後,四王府突然多了一位常客。而这个客人,更是一来,便成了郡主和丫鬟们之间挂在嘴边的话题。
不用说,这个客人自然就是邵燕飞了。
邵燕飞自雨後一别,觉得黄篱真此人十分有趣,心里便把对方划在了交友圈内。揭榜不久,皇帝还没有分派官位,他闲来无事,便一有了新鲜事就到四王府找黄璃真,与他谈论。或是饮酒对弈,吟诗作赋。
其实三甲在宴後就合该配置官衔的。只是他和黄璃真身份特殊,自是要好好打理一番。日後成为父亲的臂膀。因此第一甲的三人中,就只有贾玉秀当天上任了。回自己家乡做了个小小的县官。
剩下两人,这几日便是与父亲不断拜访故交。问题也出在这里──此时在朝为官的哪个不知道,这四王爷与邵丞相多年来一直是各持一派,势均力敌且明争暗斗不断。若不是有最上面的皇帝坐镇,从中调停,二人大概早就翻脸数次了吧。
而最大的争执则出现在太子的废立问题上。现任太子是大皇子,为皇後所生。皇後是四王爷的姨家表妹。四王爷理所当然是支持东宫太子的。只可惜这“阿斗”太不争气。连太子这个地位都没有坐稳之下,竟是与不少宫女牵扯不清。颇有些荒淫无道的昏君姿态了。对此朝中官员们不是没有微词的。因此,出现了以邵丞相支持的六皇子的丞相派。说起六皇子,自是文韬武略,礼贤下士,年纪轻轻就有了帝王的气势。当然更主要的是,六皇子的母亲邵贵人,是邵丞相的亲妹妹这一层关系。如此对比之下,大皇子占的优势,就只有长子这样一个了。
因此文武百官大抵分成三派,即支持四王爷的四王派,和认同邵丞相主张的丞相派以及君子不党的中立派。
而四王爷和邵丞相此时做的事便是,加强己方的统治同时不断拉拢中立派的人投入到自己旗下。进一步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
而在自己父亲的光环照耀之下,此时的黄邵二人,就显得相当显眼了。夸张时甚至一度成为青年人中的偶像。当然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其中自是少不了有心人氏的巧妙推捧了。
一日,邵燕飞早早来到四王府。其时,王府的大门尚未打开。可是他时常来往於此地,早就熟知黄璃真的住处,因此饶到侧面,看准方位,直接翻墙而入。
日前听得二哥说自春风醉客栈往西一直走出了城策马奔驰上半个时辰有一处山谷,谷间有一小潭,时值夏初,正是荷莲开花的旺季,一片红莲开满潭中,刹是美丽。二哥以为是奇景,昨日才带他去过。一见果真是丽无双,令人赞叹。不如今日叫上不红同去看看。这样想著,一侧身躲过丫鬟,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朝著那薄薄的窗纸扔去。
黄璃真刚起来,见到这麽个天外来客又是被吓了一吓,不过这回到是好的多,至少没摔跤。愣了下,随即一笑。听得原因後,方道:“如此甚好,贤弟且等上片刻。待我梳洗一番,便速与你同去可好?”
邵燕飞这次赶过来,一眼看到黄璃真刚睡醒尚未梳洗的样子,颇有些蓬头垢面的意思。一头乌发乱蓬蓬,睡眼惺忪。脸蛋与眼睛甚至有些浮肿,这一看之下,竟是与平日大大的不同。本就平凡的面貌此时更加平庸到有点难以忍受。让他不禁有些厌倦,一时间,竟是没了去看花的兴致。见黄璃真如此说,便依礼节应了他。随即找了处石凳坐下等他,再没像往日那般跟过去同他说话。心中不想到,这人再有才华,怎耐生了这麽副模样也太……
第4章第4章
他正坐的无聊,忽听的他院有女子笑声。轻轻灵灵好似银器击玉。一听之下,只觉得心下痒痒,又犯了风流病。直想看看墙的那边是何许佳人。可又碍得礼节所制,无奈之下,更觉得无聊。自己为何要呆在这里啊。
这样想著,黄璃真整理好来到他身旁都没有觉察。
黄璃真道:“秋竹贤弟所思何人?”
邵燕飞被他低低的嗓音惊醒,回头一看,有了之前那个影子,这次不管黄璃真如何整齐了,他一看到他,就想起来他刚起来时那个样子,好……丑啊。想著,就有些厌恶。但是到底是饱读了多年圣贤之书,懂得些礼节,深知不可以貌取人。便一直在心底对自己说著,黄璃真这人虽然其貌不扬,到底是一代才子,不可轻慢了。
想是这样想,邵燕飞的脑袋里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的反复著黄璃真刚睡醒时的样子。心不在焉的随黄璃真出了四王府,邀他坐上自家赶来的马车後,便不再多说一句,沈默的带著他上了路。
一路上,邵燕飞不断撩开帐篷壁上的小窗朝外张望,其实就是不想在车里单独面对黄璃真。而後者不知道是感觉了出来,还是其他原因,那日席间那般健谈的人,此时,竟也是沈默不语。
一路风声。
待到到达目的地时,可巧了恰赶上日出。幽池仙花,刹那芳华。黄璃真一下车,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一时间,呆了。
邵燕飞眼角瞟到他发呆的样子,原本该有的成就感却变成了迷茫。我这样的心思把他找来是做什麽啊!
回去路上更是直接把头搁在了窗上,再不看黄璃真一眼。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邵燕飞不耐的皱起眉毛望过去,一个丫鬟挡在前方。见著他探出的头,嘻嘻一笑:“邵公子,你这一高中就成了大忙人啊!竟然这麽多日都见不著个影子!”
邵燕飞看那丫鬟眼角处一枚泪痣,随即认出──这是婉娘的娘家丫头花碗。当即飞身下车,笑著招呼她道:“花碗啊,婉娘近来可好?”
当年婉娘上京寻夫不得,身无分文,美娇娘遇到了怜香惜玉的大少爷,这“邵爷”自是毫不吝啬的又赠银子又送人情。不仅把婉娘安顿下来,且亲自派人去找她那夫君,怎奈天不遂人愿,婉娘的夫君屡试不第,竟是投湖自寻了短剑。
邵燕飞索性好人做到底,帮著孤苦无依的婉娘开了家茶叶馆。并且没事时便去坐上一坐。这几日他高中的消息早已传得十万八千里,如何到不了婉娘的耳朵,早就想请他一叙,怎奈这些日子邵燕飞一直围著黄璃真身边打转,别人根本见不到他。谁想到今日在楼上无意探头竟然发现了邵府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