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
懒,她也想尝试,裴子信却是不以为然,认为这是投机取巧之法。
然,到了临近期限还有两日后,裴子信看着崔洛,顾长梅与王宗耀已经誊抄好的稿纸早就高过他的,少年时的裴青天终于忍不住,也开始‘堕落’了。
第十日,天际已然放晴,崔洛等人的心情同样放松又美妙。
顾长梅道:“我已经打听过了,全书院只有咱们四人完成了课业,你们猜秦先生会不会因此了年底的小考?”
晋江书院每到年底,都会有一场类似于县试的考试,考的也都是与八股文有关联的内容。这也是秦先生提出来的,不知多少学子在背后恨透了她,但同时也无比畏惧她。
王宗耀伸着懒腰,全身心的舒坦,“胡勇前日已经释放回府了,以我看,咱们今晚去约了他出来,好好问问那日的案子。”
少年的好奇心永远都是难以打消的。
裴子信却是内心不安,与这几位公子少爷住一屋,怎么感觉越陷越深了呢?!
当日,秦先生果然在课堂内赞誉了四人。
要知道,这可是顾长梅首次被先生夸赞。正当他如浴春风时,秦先生表面颇为欣慰道:“此番问学大赛,我之前正愁不知选谁去参赛,你们四人品学兼优,既然已经誊抄了百遍《滕文公》,那定是对其中典故耳熟能详,故此,我与晋老夫子决定,就由你四人代表书院参赛!”
顾长梅蓦然抬头,对上了秦先生那双如同万千星辰坠入其中的双眸,俊脸彻底僵住了。哪里还有什么春/风/得意?冰渣子倒是落了一地。
王宗耀还能说什么?这都是命!
裴子信倒是无所谓,他本是想参赛的。
崔洛:“......”
作者有话要说:顾长梅,王宗耀:人生处处都是坑,跳完一个,还有一个。
崔洛:不!是还有无数个!
裴子信:我什么也不知道.......
秦先生:一群熊孩子!还想跟我耍心机?!
☆、梦境
刚入秋,暮雨微凉。
天际一片灰茫,放眼望去,是满目的蟹壳青,游云层层厚厚积压在头顶之上。
崔洛不知道怎么了,总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发生过。
那样熟悉的窒息和压抑,好像下一步就是碧落黄泉了。
她准备好了么?
十几年前就已经做好了今日的打算,身在官场,卷入夺嫡,能存活下来,并且荣耀百年的也只有最后的胜利者。
她站对了阵营,有从龙之功。
可她知道这一次,是逃不了了,幸好......幸好有长信侯和娘,有他们在,崔家还是安全的。
她太了解新帝了,蛰伏这么多年,除了问鼎帝位,不就是为了杀了朱明礼母子么?
而她倒好,身为新帝最为宠信的人,却干了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她不死,还能死谁?!
崔洛独步于悠长无尽的宫道上,两侧是朱红的围墙,再往上便是浮雕的腾龙和祥云。皇城的一切永远是一个样子,无论当权者是谁,这里的威严和尊贵永不凋零。
她二十有五了,曾经和她一同进学的同窗们,或是走了,或是远调了,或是与她为敌了。
记忆那般清晰,都说人之将死,最想看到的是一辈子难以忘却的事,而她呢?回眸所望,都是年少轻狂的好时光。
那些年,没有新帝,没有朱明礼,没有萧翼,没有尔虞我诈的纷争。
崔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是一片朦胧的雨帘,她看见一人朝着她走来。
这人手持油布伞,靓蓝色绫锻袍子,身形顷长,待他一靠近,威压感袭了上来。
感觉到头顶的雨停了,崔洛抬起头看着他,半晌,道:“怎能劳烦继兄撑伞?”
萧翼没说话,俊脸尤为阴沉,他原本那股子邪魅风流的样子不见了,一手拉着崔洛,让她转了一个身,之后强行将她禁锢在伞下,带着她一起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雨声淅沥中,他道:“皇上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过去无非是找死!”
她就是来找死的啊!
萧翼常年习武,体格健硕,崔洛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拉着走出了宫门,他又道:“跟我回府!其他的事,我自会解决!”
他态度生硬。
崔洛被他半拉半提的带上了马车,她无力道:“你又何必自找麻烦?不怕蒙上造反的污名?”
萧翼从马车壁内的隔间取了干燥的棉巾,一手摁着崔洛的后脖颈,一手给她擦了脸。
他动作不太温柔,擦的崔洛脸很疼。崔洛知道他还在盛怒中。她那晚从他手里骗了禁军的令牌不是么?
过了一会,萧翼终于没忍住:“你好大的胆子!敢从刑部救人?还带人烧了刑部衙门!你知不知道这次朝中多少人在弹劾你?!若非皇上他.......”
萧翼突然失语。
马车颠簸在青石长道上,溅起的水浪卷着秋风,灌入了车帘。
刚入秋,已经冷的入骨了。
萧翼沉叹了一口气,开始解了袍服上的暗扣,脱下来给崔洛披上。
很快,一股暖意袭了上来,衣袍上还有他的体温和气味。
崔洛一动不动,来这个世上好些年头了,她试问不再对不起任何人。
萧翼见她不语,终于压低了嗓音:“我已经安排妥当,你明日就离京,待朝中风声稍稳,我再去接你回来。”
崔洛粉白的唇角突然扬了扬:“回来?以什么身份呢?是以你二弟自居?还是二妹?你不是一直想让我褪下男装,现在能满意了?”
这话无疑触动了萧翼敏感的神经,他突然伸手捏住了崔洛的下巴,那双桃花眼此刻饱含愠怒,他像是在调节情绪,片刻之后,掌下的力道也松了些许:“别再逼我了。”他道。
崔洛又笑:“我逼你?到底是谁逼了谁?你敢说当晚不是你带人包抄了刑部?”
萧翼反驳崔洛的质问:“你到现在还不悔改?朱明礼他该死!”
谁该死?谁又该活?
没有人是上天,没有资格左右旁人的生死。
崔洛不懂,萧翼对朱明礼的仇恨怎会如此之大!
洛十娘嫁给长信侯--萧谨严之后,萧家也给她备了独立的院子,方便她过来小住,明面上,萧家也是将她当作半个公子看待的。
崔洛被萧翼一路拽着送入寝房,并吩咐了他自己的手下在面前守着。
这是要关着她么?
她都已经成了皇帝的仇敌了,这天底下还有哪里能容得下她?
崔洛身边没有侍女丫鬟,她从净房里出来,萧翼还在房中,没有离开。
这也不是他第一次闯她的屋子了,不管是长信侯府,还是崔家!
“继兄,还有事?”崔洛问。
‘继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