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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
崔洛看着他一张尚有童稚的脸,莞尔:“怕什么?今日不过是几位殿下与礼部官员吃饭,我们几个只是顺带上的,不会有人特意问你话,你只要老老实实吃饭就行。”
裴子信蓦的松了口气,旋即又问:“你怎会知道?”
她当然知道了。
朱明礼和朱明辰怎会有闲情逸致来观赛?还只是私塾的问学比试,又非国子监,要说拉拢人才,私塾里这些还在准备考秀才的学子怎会比得上国子监的举人老爷们?!
他二人无非是顺应帝心,表面上结伴走了这一趟。
“我猜的。”崔洛回道,这时又望了一眼东华门上方的石雕大字,已经隐约被雪覆盖住了。
一会就要见到那些人了......比前两世都要早。
作者有话要说:萧翼:谁要吃鸡胸?油焖,煎炸,清炖,糖醋.......应有尽有!崔洛,不要跟继兄客气!
崔洛:.......
ps:关于秦玉和缙王的故事,后面会详述。
☆、回眸
酒馈设在京城有名的状元楼内。
每逢春闱,状元楼必定是宾客盈门,座无虚席,住在此处的人都是举人老爷,亦或是金殿唱名的进士,大多数皆是非富即贵的文曲星下凡。
潜移默化之下,入住状元楼也成了一种士子们的荣耀。
三殿下和太子诸人都换了常服,礼部参筵的几位官员也同样褪去了官袍,其中就有缙王和王宗耀的祖父在内。
这场酒馈算是私筵了。
崔洛四人的位置靠后。缙王,朱明礼,朱明辰同席而坐。其余官员分坐两列。
朱明辰虽为储君,在明面上却尊了朱明礼一声‘三哥’。而对缙王更是以‘皇叔’相称。
雅间可容纳数十人,靠墙的长案上摆着双耳三足瑞兽白玉卧炉,因为天气极寒的缘故,腾起的紫檀香尤为醒目缭绕,内室徒增了一份安逸,少了拘谨。
热腾腾的饭菜端了上来,有专门煮酒的小炉,杯盏一律是汝窑小花瓷。
裴子信有种置身于无限奢靡之中的错觉,要知道,仅此一件杯盏就能让他一家子过上几个月的日子了。
缙王,朱明辰与朱明礼没有动筷,旁人也只有看着的份。
今日晋江书院拔得头筹,顾长梅觉得自己也是功不可没,毕竟是他与许墨对抗,他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晋江书院赢了,他也与有荣焉,他压低了声音,凑到崔洛耳边,道:“崔洛,眼看就要过年了,要不咱们跟夫子说说,提前休学算了。而且秦先生此番见过缙王,没有半个月,她不会走出寝房。”
崔洛诧异,像秦玉那样的奇女子,会因为见了旧情人而伤怀到下不了榻?
她眼神古怪的看着顾长梅。
顾长梅这一点太体贴人了,知道崔洛好奇,他又小声道:“秦先生已经不止头一次见缙王了,每次回书院,都能消沉半月,所有人都知道。”
崔洛有意看了一眼缙王的方向,亮耀的火光之下,他周身皆是贵族气派,卓尔不群,神情极为雅淡,有宠辱不惊之态,若不关注他的腿伤,缙王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人。
而且,听闻是他拿着手里兵权换了秦玉一条命不是么?
可惜了.....崔洛心头又涌上了这个念头。
这时,王宗耀插了话:“崔洛来年二月就要参加县试了吧?可有把握?”
整个晋江书院,只有崔洛一人不曾考过县试,而且她又是从桃花村出来的,不让王宗耀担心。
崔洛莞尔:“我倒是无妨,记得子信开春是要考院试的,这之后就是正经秀才了,也算是咱们这一批同窗里面的头一份荣耀。”
几人纷纷看向裴子信,见他紧绷着脸,双眸盯着自己面前的竹筷,稳坐如山,笔挺肖直,皆是唇角抽了抽。
光是看着他,几人也跟着紧张了。
顾长梅提醒了他一句:“子信,你这又是作何?适才王大人说了,此番不过是寻常酒馈,你不必太在意。”
王宗耀肯定不用说了,他的祖父就是这场筵席的操持者,而且他私底下与朱明礼等人也有私交,更是用不着太过警惕。
裴子信绷着脸没有说话,许是近日天际很少放晴,他的肤色竟白了一些,也俊朗了一些。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在四人桌案前站立。随即而来的,还有一股子淡到不太明显的幽香。
尧羽一身赤红窄袖胡服,马尾高高扎起,上面同样绑着大红丝带,缠枝花的刻丝腰封,衬得她身姿纤合度。整个人英气俊帅。
她行走无声无息,定定的站在那里,俯视着正端坐着的几人。
除却崔洛和裴子信之外,顾长梅和王宗耀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尧羽却没那个得罪高门子弟的意识,清淡的脸,冷冷道:“你们是谁拿了我的伞?”她一开口就是质问。
四人闻言,同时一僵。
崔洛却在一息之后反应了过来。
她之前还觉得古怪,顾长青怎会用女儿家的伞?!
应该是尧羽的吧?
崔洛伸手从身后取了油纸小伞,笑道:“姑娘,你说的可是这把伞?”
尧羽比崔洛年长两岁,但她无论今后如何长,心智却只能停留在这个时候。
尧羽认出了自己的伞,随后就夺了回去。
顾长梅,王宗耀和裴子信无比诧异的看着崔洛,朱明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小羽,不得无礼!”
尧羽是朱明礼的贴身女侍卫,这件事很多人都是知道的,而且朱明礼对待她极为关照,不亚于心腹了。
尧羽长而密的睫毛似藐视一般扫过四人,一声不吭,握着伞就往朱明礼的位子走过去。
待她走远,顾长梅一掌搭在崔洛肩头,凑的更近了,压低了声音:“崔洛,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有眼光的。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姑娘是谁?她可是三殿下最为宠信的手下,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她。就连顾贵妃对那姑娘也是百般疼宠,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不过,以你如今的身份,怕只能是肖想了。”
王宗耀憋着笑,道:“咱们崔洛好端端的男儿,何苦想不开去招惹那样的冰块人儿。”
尧羽从来不会对人笑,崔洛知道她不是个恶人,她只是不懂如何笑而已。
对顾长梅和王宗耀的调侃,她无言以对。
崔洛往席面上首看了过去,她不是在追寻尧羽,亦或是朱明礼,而是顾长青。
这家伙,是在坑她呀!
而此时,顾长青却是眉眼低垂,一派渊岳峙的样子,如远山清雅,对她的窘境不闻不问。
这阵子顾长青在崔洛心底的好感顿时飞灰湮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