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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榭亭台下,朱明辰正在与一位大人对弈,三三两两的文人已经开始赋诗了。
崔洛几人年纪尚小,虽有帖子,但几乎没有人将他们四人放在眼里。
不过,没多时,就有人开始议论起了“灯谜少年”。
原来自那日元宵夜之后,崔洛就得了一个称号,因为她猜对所有灯谜所用的时间曾无人达到,京城百姓便给她取了这么一个外号。
只是,无人知道“灯谜少年”究竟是谁。
崔洛几人完全处于被人无视的状态,而且来者皆是官员,甚至还有三品以上的大员,就是平时咋咋呼呼的顾长梅,今天也是格外的安静。他端坐着,双手至于膝上,十分乖巧的模样。
崔洛:“.........”难得!
裴子信与王宗耀亦然,崔洛却在不停的搜罗着熟悉的面孔,或许除了朱明辰与沐白之外,她还能认出旁人。
这时,一身着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的男子款步而来,他手持折扇,风姿飘然,相貌出众。
是萧翼!
崔洛正好也想碰见他,上回没瞧出什么端倪,今日也算是时机。
她的目光追随着萧翼。终于。萧翼也看见她了,他朝着这边看了过来,眼底显然流露了一丝诧异,但很快就被他掩盖。
他冲她笑了笑。
是那种勾/魂/魅/惑的笑。
崔洛:“..........”不对!
这不该是萧翼的眼神,她与他打了两辈子的交道,深知萧翼的眼神永远也不会是飘忽不定的。
待此人走近时,他还在与崔洛对视,那唇角的笑意像刻在了上面,猛然间,崔洛在他眼底看到了什么。
红......红痣!
画皮女?崔莺莺!
崔洛心头猛然间一震,崔莺莺见过萧翼和崔洛,她今日来这种场合,肯定会装成萧翼的样子。
顾长梅总算是见到了熟人,张口就道:“萧公子,你也来了!快请坐!”
崔洛此刻在寻思崔莺莺此行的目的,白莲教与朝廷向来不合,她来雅集作何?
警觉使然,崔洛往水榭的方向看了一眼。
原来如此!
是为了太子而来吧?!
崔莺莺颇为感兴趣的多看了崔洛两眼,毕竟是她曾今假扮过的人,她在崔洛身侧落座,笑道:“崔少爷,好久不见了啊。”
崔洛的确有几日没有见到萧翼了,但她却谎称笑道:“萧大人,你我不是昨日才见的?怎是好久没见?”
崔莺莺:“.........”行走江湖多年,也有失足的时候!
崔洛与崔莺莺之间不过几寸的距离,只要她出手,崔洛必死无疑。
崔洛不动声色的起身,远离了崔莺莺十几步远。她在想到底该向谁通风报信?谁又会信她?就算是太子也不可能直接对长信侯府的世子爷动手!
崔莺莺朗声笑了几句,声音听上去就是萧翼本人。但语气显得轻浮。旁人或许察觉不到,却躲不了崔洛的眼睛。
崔洛双眸晶亮,认真的看着崔莺莺,像是等着她答复。
崔盈盈又是一阵朗笑,“我许是记错了。”
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骚动,隔着一条清池便可见东厂的人走了过来,为首之人身着大红色石湖绸素面直裰,面容妖冶,随着他的走近,视野之内就像是下了一场纷飞的桃花雨。不论在是什么地方看到他,他每次一出场都会给人这种错觉。
汪直!
崔洛内心微微一喜。
汪直十六岁得势,现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兼提督东厂,权势骇人,手段诡谲,性情却是极好的。走到哪里都是笑若桃花,表面待人随和,最喜欢给人取外号。重点是,他与崔莺莺曾为同门师姐弟。而且关系很不融洽。
崔洛只知道,汪直之所以成了阉人,都是拜崔莺莺所赐。至于崔莺莺到底对汪直做了什么,崔洛拒绝自己脑补。
沐白很不喜欢汪直,见汪直带人前来,走上前就硬声道:“汪公公!你怎么来了?你不知这里是何处?聚奎堂的规矩是‘唯阉人与狗不得进入’,汪公公不识字?这几年翰林院拨了不少庶吉士去东厂授课,汪公公若是太闲,也该去听听课。”
在大明,太监也不好当的,太监进学乃为常事。
沐白人不坏,却是毒舌,日常与汪直斗嘴,二人常年不合。
这都纠缠了几生几世了,如今还是不曾消停。
崔洛知道崔莺莺的克星就是汪直,她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与崔莺莺保持了一定了的距离。
这厢,无论沐白如何侮/辱,汪直还是那副三月桃花的笑意,“呵呵.....老白啊,你肝火甚重,近日可是府上又添了美妾了?”
沐白家中底蕴丰厚,却是等到弱冠那年考上了举人才娶妻,曾今还闹过天大的笑话。别看他长的清俊,身高体健,他对房事一无所知,婚后几年不曾与夫人通房。后来沐夫人闹着和离,这件事才得以揭开。
沐家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让沐白开了窍,后来每隔一年就有新人进门,而且各个美貌如花,能生会养。
沐白看着年轻,却已经二十六七了,膝下儿女成群,是朝廷官员当中,子嗣最多的一个。据传,他后院妻妾每年皆有人给他生下孩子的。
所以说,不开荤则已,这一开便根本停不下来!
汪直适才这话分明是拿着沐白曾经的不堪羞辱他。
沐白岂会罢休?那几年是他一辈子当中最大的污点。想当年他一心为了科举,家中从来没有在他房里安排人,他也曾在书院里听其他同窗说过荤段子,但没有实际操作过,妻子又是个本分老实的,否则也不会等了两年才提出来。谁知道会闹出那样的乌龙?!
沐白沉了脸:“汪公公是嫉妒我了?可惜有些人一辈子也没那个艳福!”
汪直依旧不为所动,笑道:“老白啊!杂家今日可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是自己让开呢?还是杂家动手?”
汪直会武功,沐白不过一介书生,加之汪直身后还带着一队东厂的人马,武力值没有可比性。
沐白气的攥了攥拳头,但他还能说什么!他是太子的老师无疑,但太子不止他一个老师。汪直还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简心腹呢!
论后台,依旧没有可比性。
汪直的一只手搭在了沐白肩头拍了拍,语重心长:“老白,听杂家的话没错,女/色误/人矣,想你曾今也是才高八斗的状元郎,我却听说上次元宵节,你输给了一个少年?”
沐白脸色都青了。
他那日带了面具,无人知道他输过的事,汪直今天却是将他置于了最为尴尬的境地。旁人可能以为输了一场游戏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可他是状元,而且对方还只是一个孩子!
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