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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得势,如今也才二十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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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才场面大乱,太子被众侍卫护在了身后。这时太子朱明辰走了过来:“汪公公,刚才我见那歹人又换了一张面孔,莫不是传闻中白莲教的逆贼?”
汪直起身,对朱明辰鞠了一礼,“殿下,此处不可久留,杂家命人护送殿下回宫。”
汪直对白莲教只字未提。
朱明辰见状也不再多问,汪直看似随和,但他如果不想说的话,没有人能问的出来。朱明辰表面纯良,也是个颇有心计之人。
少顷,崔洛几人刚要离开,汪直却道:“站住!你!还有你!给杂家留下,其余的都可以走了。”
崔洛与顾长梅被汪直点名叫住。
宫里每逢酒馈,顾长梅也跟着承恩伯去赴宫宴,汪直自然认得他。而崔洛却不知汪直为何将她也留了下来。
裴子信面露忧色,王宗耀拉了拉他的袖口,眼神示意他赶紧跟着自己离开。
裴子信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一出了小竹林,当即就问:“宗耀,崔洛和长梅不会有事吧?我怎么见那人十分古怪?”
他指的是汪直。
长的太好看,比女子还要媚艳几分,但分明又是男儿的五官和体格。
王宗耀边走边给他解释:“子信,你不必担心,崔洛和长梅有承恩伯护着,不会有事。而且那个人可不是你我能擅自议论的,咱们还是先在马车上等着吧。”
阉人虽身份低微,但身处皇权的最中心位置,很多时候,就连朝中大臣也得巴结着。
裴子信回头望了一眼,心绪微有波动,他想要的仕途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似乎并不喜欢汪直。
这厢,崔洛与顾长梅虽然被扣下了,但待遇还算良好,并无任何武力手段相待。
崔洛在忖思他二人被单独留下的缘由。朱明辰已经被人护送回宫了,那么他们还留下做什么?
沐白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汪厂公好兴致,逆贼逃脱了,你不去抓人,扣着两名晋江书院的学子又能怎样?”
沐白很想取笑汪直,若非头上顶着詹事府的官职,他得时刻保持着太子老师应有的儒生风度,崔洛猜测他都能当场骂出来。
其实,沐白更适合当言官,他和裴子信很有相似点。
汪直眯着眼睛笑了笑,给沐白倒了杯茶:“老白,坐下说吧,一会顾千户就该来了。”
顾千户?
顾长青升官了?
他不是一直不在意这些么?前阵子还是在百户的位子上,如果他想晋升,早就上来了,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崔洛知道他们这些人已经开始在暗中逐渐谋划了。夺嫡非小事,步步谨慎方得始终,没有十几载的心布局是赢不了天下的。
各方势力均衡,谁主沉浮还不一定。
崔洛这辈子告诫过自己,这一世无论是谁问鼎,皆与她无关。她不会站在任何阵营。
最起码,崔洛此时此刻是这般想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终于知道汪直将她与顾长梅留下的目的了,原来是为了引顾长青过来。汪直对顾长青的举荐肯定很恼火,他这个时候还能气定神闲的品茶,度量惊人。
沐白没有客气,落座之后接受了汪直的敬茶,囫囵吞了一口,质问:“汪公公,你一开始就知道逆贼会扰乱雅集吧?幸而太子殿下今日无恙,否则你就算赔上十颗脑袋也不及!”
沐白在怪汪直没有提前告之他。太子真要是在雅集上出了事,沐白作为雅集的主持者,也是逃不了干系的。
汪直耸了耸肩,“非也,老白你冤枉杂家了。杂家又不会未卜先知,怎会知道白莲教的人会混入雅集,算起来应该是你监察不利吧!”
沐白气的眼眸直瞪,“汪直,你休要血口喷人,那贼人本事滔天,与萧翼长的一个摸样,我的人又怎会辨别!”
他气急了,直呼汪直的名讳。
汪直就喜欢看他被自己气的炸了毛的样子,桃花眼带笑含/春,“呵呵,老白,你很容易激动啊,这可不好,会容颜苍老的。”他葱白的兰花指拾了块小碟里的桂花糕吃,又往沐白面前推了一推,示意他也吃一块。
不知沐白闻此言,心里作何感想。
反正崔洛与顾长梅纷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多时,身着绯红色飞鱼服的顾长青携了锦衣卫阔步而来。速度之快让崔洛微微纳罕。
他一上前,便道:“汪厂公,我这两位弟弟现在可以走了么?”
顾长青面对汪直,非常直接了当的表明来意。
沐白似乎觉得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了,也道:“是啊,汪公公实在古怪,这两个孩子能知道什么?可别把人家给吓坏了。”
众人一愣。
倒不是沐白的话让人惊讶了,而是他方才做出的动作,竟也差一点就翘出了兰花指。
沐白反应极快,当即回了自己的兰花指。
汪直‘呵呵’笑了两声,假装没看见,他道:“老白这话就不对了,孩子怎么了?人家好歹也赢过你这个前科状元啊。”
崔洛:“....!!!”不带这样坑人的?!
蓦的,崔洛很想让崔莺莺再次出现,不愧是同门是姐弟,一样的让人无语。
沐白这时盯着崔洛看了几眼,她当天晚上虽然带着面具,而且身处万千花灯之下,那日的肌肤是映在一片微光中的。
但那两条黛眉,和那双墨玉一样的眸子却是格外让人记忆犹新。
当沐白再度观察了崔洛几眼时,他立刻就笃定了,“是你?灯谜少年?”
沐白唇角一抽,崔洛亦然。
顾长梅这时才知道沐白就是那日的银面男子,他也面色尴尬了,那天他还险些与他动手来着。
崔洛点了点头:“小人不才,碰巧赢了大人一次。”她自谦道。
这等自谦更是打了沐白的脸,他起身在崔洛面前踱了两步,肝火更甚。
汪直倚在藤椅上,又是一阵‘呵呵’的悠然之笑。
汪直与沐白之间的恩怨众人皆知,而且顾长青与汪直同样不合。
但顾长青没有那个认知,他面对任何谁都是这般态度,不冷不热,不温不火。他更没有那个闲工夫看着汪直与沐白斗气,道:“汪厂公,我能带人走了么?”
顾长青淡淡道。
顾长梅整个一上午都很安静,此刻靠山来了,他还是很安静,这时候一手抓住了崔洛的小手,压低了声音,道:“别怕,他们不能拿咱两怎么样。”
崔洛:“........”她丝毫不怕,不过是有些心烦而已。这辈子无形之中,又与这些人纠缠上了,并非她所愿,更非她所盼。但,就是如期发生了。甚至于她刻意回避的人和事也渐渐出现了。
一切周而复始,不会因为她愿意或者不愿意,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