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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低下头来,陈露夹菜给她,“小胭啊,那天我见着你妈妈了,我们还到茶楼聊了一会。”
陆胭呛了一下,谢道年给她倒水。
陈露给她顺背,“没事,女人之间聊一下。”她又赞叹了一句,“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都那么好看。
其实是陶乐找的她,那天她还在买菜,一个打扮致有气场的女人走过来,陈露光是看她的长相就知道她女儿是谁了。
只是没想到陶乐这么平易近人,那天她们聊了好久,陶乐和她如实说了工作情况和家庭情况,陈露也知道这个单亲妈妈的不容易。
原本她就很喜欢陆胭,陆胭性格好,不扭扭捏捏,对长辈也礼貌。
而且长庚还想娶她。
能让儿子过得这么开心的,这么多年来,除了姨婆,就是陆胭了。
陆胭不禁有些担心,“我妈妈说话比较直。”
陈露摆手,“不会不会,温柔得很。”
妈妈温柔?她骂起人来连屋子都抖灰。
陆胭吐吐舌头,不再说话。
她看看谢云鹏,发现他没有说话,脸色也没那么紧绷了。
好像从长庚毕业那天开始,他的态度就回暖一点点?
见她还一脸迷茫,谢道年敲她脑袋,“朽木不可雕也。”
吃完饭后,谢道年就被谢云鹏叫上屋去了,陆胭也没能把他拐到床上,趁着空当,他将她带到小巷里吻够了才放她走。
晚上回到家,陆胭意外地在门口发现一双男人的鞋,还有陶乐的鞋子。
妈妈不用上班吗?
她悄咪咪地走进客厅,听了一会动静,渐渐地,有不同寻常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阿宝路过她脚边,喵喵地叫,陆胭将它抱起来,关门下楼,在花圃中坐了许久。
七里香的味道浓地人都醉了,陆胭把阿宝抱在怀里不断顺毛。
对上它湿漉漉的眼睛,她沉默,久到手指上传来湿意,阿宝在舔她。
“阿宝啊,你说是不是上次那个叔叔?”陆胭仔细想想那对鞋的长度,点了点头,“绝对是。”
“你说妈妈这次,是不是认真的?”
她不是没有见过别人追求陶乐,但陶乐都是拒绝的,也从未有固定男朋友,这些年,妈妈好像就这么形隐单只地过来了。
她其实很想有个人能对陶乐好,陆胭不管多孝顺,她还是希望有另一个人爱妈妈。
这次会带别人回来,是认真的吧?
陆胭心酸酸的,觉得她为自己付出太多,不仅仅是金钱,还有爱,今晚她还得知,妈妈竟然亲自去找陈露。
她们说了什么?
“阿宝,你孤独吗?”她问这句话时,想的却是陶乐。
“还要多久呢?”
这句话,不仅在问陶乐,还在问自己。
一个小时后,陆胭吹了好久的风,阿宝压在她腿上,重的要死,陆胭将它抱起来,放到一边,“你真的该减肥了,零食减半。”
“喵!”
陆胭看见那天那个叔叔走下来,高高大大的,脚步匆匆,等走到花圃这里,见了陆胭,愣在原地。
陆胭抱着阿宝,看着他,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不肯定来。
这位叔叔看起来很局促,他静默,想了半天,只说出了一句,“你是小胭吧?”
借着路灯,陆胭还看见他脖子上的唇印。
陆胭低头,“是的。”
“你好,我叫魏靖涵。”
陆胭听到这句话时,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裂了,开始透进风来,风吹地凉凉的,又有些酸。
魏靖涵看着这个和陶乐相似的女孩,她看起来有些开心,又有些惆怅。
他还想说什么,陆胭比他早一步,她憋红了脸,语气有些急,“好好对我妈妈。”
说完匆匆抱着阿宝走了。
魏靖涵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上楼去了才离开。
悄悄开了门,陶乐在喝水,穿着一身白色缎面睡衣,卷发披散,姿态慵懒,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陶乐一惊,差点把杯子摔了,见陆胭抱着阿宝站在门口,脸色沉静。
女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抱着阿宝?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她原本还想找她谈谈,却没想到用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
“怎,怎么回来了?不是上学吗?”
“我实习了。”
陶乐将睡衣拉好,“这样啊。”她走过来,试图拉她的手,陆胭没有反抗,随她坐到沙发上,陶乐看她脸色,试探地问,“回来很久了?”
陆胭点头。
陶乐叹口气,“你都知道了?”
陆胭点头。
陶乐脸皱了皱,有些头大,“他,是”
“我知道,是上次那个叔叔。”
陶乐有些无措,她抽出烟想点起来,想一想,还是放下。
“怨不怨我?”
“不怨,妈,你早就应该找了,不应该等到现在的。”
你都42了,半生都蹉跎了。
她惨淡一笑,“能遇到我早就找了。”
两母女都一样。
“那个叔叔,是怎样的?他对你好吗?”
提到他,陶乐脸色温柔下来,“嗯,挺好的,对我挺好。”
“其实,我本来想早些告诉你,可你在忙比赛,妈妈怕你分心。”
原来是这样啊。
“他是做什么的?”
陶乐想到他,微微一笑,“汽修厂的老板,帮我修过一次车。”
陆胭想到那支口红,一个想法闪过,缓缓开口,“妈,是你找的他?”
陶乐看她一眼,用手轻轻戳她脑袋,陆胭笑着抱住她的手。
“那就是了。”
陶乐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轻声说:“胭胭,我辞职了。”
难怪妈妈最近没怎么去上班。
“怎么这么突然呢?”
“这个职位虽然来钱快,但做下去也不是办法,你还要嫁人呢,怎么能让别人看扁?”
“我还早着呢。”
“没事,你妈我也赚够了,我打算和别人开个纤体中心,不用老是倒班。”
果然有了爱就不一样了,陆胭抱紧她,“妈,你辛苦了,我来养你好不好?”
“还早着呢,好好读书。”
陆胭问她,“你会和那个叔叔结婚吗?”
陶乐低头想了想,“不知道,处处吧。”
陆胭听见这句话,也觉得八九不离十了,陶乐这么慎重的人,承认就是长远的事。
陶乐叹气,“你知道你当初追着长庚那小子时,我是多么害怕,你那个横冲直撞不要命的模样真像我当年。”
不过幸好,都遇到好人了。
“妈妈,长庚不是那样的人。”
陆胭想起暑假那次她和谢道年的谈话,浅浅笑了,“是的,你的眼光很好,运气也很好。”
“妈妈,那个叔叔几岁了?”
“魏靖涵,离过一次婚。”
他们都有孩子,魏靖涵的儿子跟了前妻,而她带着陆胭。
说到婚姻,陶乐有些失落,失落的时候又看看桌子上摆的照片,眼睛里闪过愧疚。
陆胭知道,父亲一直是妈妈心口上的伤。
情伤是钝刀子,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不断来回磨动,直到把你的血肉割地支离破碎,你捡也捡不起来,拼也拼凑不成一个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