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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有一个凹凸不平之处。那凹凸处不大,为环形图案,与纸条上的图案完全一致。
姜齐心中大喜,手上寻到一处后使力往外一搬,便听脚下一声清响。他立刻俯下身去看,沿着桌案边缘的松木地板斜斜翘起一角,若不仔细去瞧,还真是难以被人发现。
姜齐正准备伸手去搬弄那地板,耳边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声响,他慌忙起身拿过桌上的手帕,假装擦拭的样子。等了一会,却无人进来,想必是两名弟子在屋外等得无聊,自己玩闹弄出了些动静。
姜齐稳了稳心神,一直脚踩在翘起的松木地板上,那地面悄无声息的又恢复了原状。
晚间,岳梁回清风小院时,姜齐一反常态的没有上床,只是坐在小桌前,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随手比划着什么。
见岳梁进来,也如往常一样不理他,自顾自的用手指去按抹着桌面玩,也不知道他究竟划了多久,那桌面被茶水涂成了一片,乱七八糟的水渍上还有几片茶叶。
岳梁坐上椅子的扶手,斜斜的靠着姜齐去看他修长的手指,笑话道:“怎么,跟着书生混了些时日,也喜欢上了舞文弄墨的玩意?不如我送你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省的你糟蹋将这上好的明前龙井和黄花梨木的桌面,还要连累下人去拾打扫。”
姜齐瞥他一眼,嘲讽道:“我倒才知道青衣派的掌门如此小气,不过是些茶水罢了,这就嫌我浪了。”
岳梁伏小做低的伸长一只胳膊搂住姜齐,亲昵的去嗅他发丝:“怎么会嫌你浪,我是想着既然你喜欢,不如请个丹青师父,正儿八经的去学学还不好吗?”
平心而论,岳梁是真愿意让姜齐去写写画画的,总好过舞刀弄剑,当年岳明熙有闲暇时就爱描点丹青,可惜他们两师兄弟一个没兴趣,一个坐不住,都没能将岳明熙的这门技艺学到手。
姜齐似乎真有了些兴致,只是想了想又黯然道:“不必了,好的丹青师父怎么肯来这山上授课,一般的不要也罢。”
岳梁笑道:“只要你喜欢,这有什么好难的。好的丹青师父我们这里没有,我就去京城请,总会有愿意来的。”
听见京城二字,姜齐便想起了尹则,明亮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他想,如果尹则能做自己的丹青师父,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惜……
“过了四月再请吧。”姜齐道,“现在天气还冷,有时不太想动。”
岳梁十分宠溺的揉他脑袋,像极了多年前岳明熙的动作:“看把你懒的。好吧,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天暖了我仔细给你挑一个好的。”
岳梁对目前的现状十分的满意了,有时连他自己都诧异,自己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他想,这样的日子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新婚燕尔”吧。
第16章出逃
尹则曾经跟姜齐提起过他在故乡的小妹,尹则说他的小妹才貌兼备,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女子,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男子珍惜爱护。尹则说这话时,姜齐想起了自己从未谋面的母亲,在他师父嘴里,他的母亲也是天下最美好的女子。
姜齐虽是少爷出身,可在山上多年,早就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岳梁知道他不高兴,可并未松口,直到姜齐向他抱怨几次后,才默许他可以单独待在屋子里。
岳梁觉得自己还是很仁慈的,只要姜齐愿意服软,他也可以将系着的缰绳松一松,只要他不离开青衣山。
姜齐如之前一样到了水云小筑,以前常来这里的是岳明熙,而现在则几乎成了他专属的休憩之处。这次他并没有直接进屋摔门,而是对跟着他的两名弟子吩咐道:“我有些累了,要在这里休息一会,你们在门外守着。若是等会掌门过来找我,你们就敲门叫我。若是他不来,你们待晚饭时再叫我吧。”
清夜、来羽二人多日来一直跟着他,知道他内力全失已是翻不起多大的波浪来,渐渐的也放松了警惕,当下干脆应道:“是。”
姜齐关好门后,径直走到桌案前坐下,轻车熟路的搬动桌下机关,听见了意料中的一声清响。今日是岳梁在前厅处理派务的日子,这一个月的账目与其他要事都须由下属报与他知晓。
姜齐估摸着他没那么快回清风小院,但也不敢耽搁一点时间,他立即伏下身去摸翘起松木地板的边缘。通过前几次的探查,他已经知道那地板边缘的侧面有一个不大的口子,可以方便他将桌下这块地板完全支起来。
小屋修建在石崖上,石崖几乎是由一整块石头形成的。桌案下的松木地板下却是一块与旁边石质不相同的石板,石板再往下空无一物,竟是人工开掘出来一个石洞,恰好够一个成年男子通过。
桌案下无光,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有多深,姜齐将身体沿着石洞慢慢滑下,刚好腰腹部在入口位置时,觉得脚尖一顿,他踩着了一个横条状的东西。提起一只脚前后左右的移动片刻,他心里有了数,这脚下大约是个台阶。
姜齐慢慢移动脚步,身体随着渐渐矮下地面,待脑袋完全进入石洞后,他惊讶的发现洞里其实有光,虽然并不明亮,可能够让他勉强看清楚,自己确实站在一个铁梯子上,铁梯子架了石质的板子,可以让他稳稳的站在上面爬上爬下。
这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光源处传来“哗哗”的声响,姜齐爬下铁梯,发现石室内除角落放置一木箱,几乎是空无一物。姜齐皱眉,岳明熙在小屋下设这一间石室,多年来并未向自己透露一点信息,不知是何用意。
石室简陋粗糙,木箱也随意的摆放在角落,并不像是放置贵重物品的样子。姜齐本打算直接往外走,却在走到木箱前停住脚步,箱子并未上锁。他想不如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若是有值钱的物件便带上少许,他现在身无分文,真能逃离此处少不了要些许银钱。
掀开来时,却见里面放了些画卷,画卷放得凌乱,似乎只是那么随手扔进去的,而且室内湿气极重,画卷受潮粘作一团。
姜齐拿出一轴画卷凑到光线略好的地方,摊开的画面在微弱的光下模糊不清,只能看清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但已经足够了,姜齐拿着画卷的手不由得轻轻发抖,那画上的女子眉尖一点朱砂,头上斜插一只造型别致的步摇,赫然是自己的母亲姜陈氏。
姜齐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自小家里便挂着姜陈氏的画像,眉间那点朱砂早已经深深的刻入他的心中。那时的姜平天还时常会抱着年幼的姜齐,坐在姜陈氏的画像前,向他描述那名令他一见倾心的女子的美貌。
姜齐放下画卷,捡起箱中别的画卷来看,每一幅都是姜齐氏,有坐有站,有冬有夏,唯一不变的是眉尖那一点朱砂。越往下翻,画技越是粗糙,岳明熙事务繁忙,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