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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出来。”
口袋里的手机恰好在这时嘀铃铃响了几声。
他打开看一眼,是唐多令。
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崩坏,他眸底闪过嘲讽的光。
呵,这倒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贺朝影将手机放在左耳边,直起上半身,眼睛仍旧目不斜视的盯着监控视屏。
唐多令胜券在握的笑声里夹着浓厚的荡漾感,通过无线电波准确无误传到贺朝影的耳朵里。
贺朝影的面部处在毫无表情的边缘,内心平静得宛如一潭死水。
对方笑了三秒,总算是说话了:“贺总,别来无恙。”
“嗯。”
“贺总这两天似乎很忙?在为员工的事烦恼?”
贺朝影望着视屏里空无一人的走廊。
“唐总有何高见。”
那边有翻动文件的声音,唐多令语气里含着势在必得的笑意:“比如说让出h.v15%的股份,也许就不会这么忙,还能抱得美人归。”
“嘟嘟嘟……”
唐多令:“……”
视屏里出现一只手臂,握着酒瓶咣当一声把电闸处的监控器砸碎,贺朝影连忙指示工作人员按下暂停键。
屏幕里的手被放大,贺朝影顺着指甲盖一点点往下看,连细微的皱纹都不放过。
他的目光定格在对方中指的祖母绿宝石钻戒上,眼皮轻微跳动,唇边弯出浅淡笑意。
许忆澄晚上下班回公寓,碰巧撞见法院派来给她送传票的人。
这个人叫梁思辰,和她还颇有些渊源。
她妈一直想给她介绍的相亲对象,那位梁叔叔家在法院工作的儿子,就是这位,初中时期两人曾经见过几面,成年以来这是头一回。
对方白衬衫黑西裤长身立在晚风中,说不出英年才俊,风度翩翩。
然后将手中的传票递给她:“许小姐,能一起上去聊聊吗?”
许忆澄接过传票,嘴角不留痕迹的抽了抽,一时有些语穷。
把这尊佛接回公寓,好茶招待。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对望,要不是屋里还坐着一个白夜歌,许忆澄早就装死了。
梁思辰抬起杯子,轻抿一口茶,眉羽淡淡:“许小姐能和我说一下事情的始末吗?”
对方看起来并没有恶意,好像是家里人派来了解情况的?
许忆澄掂量片刻,在大脑里把事情润色一番,十分简洁道:“唐先生被硬物卡住喉咙,无法呼吸,我和boss用尽常规的办法,也没能把硬物从他喉咙里挤出去,急救人员又无法及时赶到现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他就会因为大脑缺氧而陷入昏迷,然后窒息而死,所以我切开了他的气管。”
念到“boss”这个词的时候,她心底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觉爬过,软绵绵的,也不知道贺朝影现在在做什么,白天上班的时候还听到有人议论他被董事会的元老刁难。
他不让她辞职,他自己却要辞职?
她颇为惊恐的挥散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梁思辰没料到她内心活动如此丰富,放下茶杯,一双清朗的眸子锁定她的脸,安抚性的笑了笑:“我相信你。”
许忆澄噎住,不知如何开口。
梁思辰撕下一页纸,写了一串手机号码,交给她:“我在法院工作了几年,对法律还算熟识,许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法律顾问,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打电话问我。”
他略略停顿,又接着补充道:“毕竟这也是家父和江伯父所希望的。”
没想到他把两位长辈搬出来,许忆澄藏在底下的手无意识的绞着沙发垫,笑得人畜无害:“谢谢。”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谈完公事,出于礼貌,许忆澄要把将思辰送到楼下,但考虑到两人孤男寡女的独处,未太过暧昧,于是她把白夜歌这个小妮子也一起拉上了。
三人踩着楼梯有说有笑的下楼,看起来十分融洽。
一路上梁思辰嘴边至始至终都挂着春风化雨的笑意。
到了门边,他停下来:“就送到这吧。”
许忆澄和白夜歌对视一眼,脑袋晃悠,一副小狐狸的表情,嘿嘿哈哈道:“梁先生慢走。”
这就是典型的愁到深处自然笑,明明心里被传票的事堵得一逼,脸上却要努力的克制住,不能表现出来。
眼前这个人不欠她什么,能萍水相逢,就不该牵扯出诸多麻烦。
梁思辰大概和她想法不同,约摸是被她的笑颜感染到,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抬起来,动作轻缓的搭在她柔软的发上。
许忆澄当头一棒,愣住了。
她深褐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抓着白夜歌的手后退两步。
搁在口袋里的手机适时的响起。
她抽出来,像握着烫手山芋一样滑开接听键。
不远处。
凉白的月光下,贺朝影靠在迈巴赫旁边,冷峻的脸半隐在黑暗中,分不清喜怒,一双漆黑的眼漠然望着门边三人,目光移动,电闪疾驰的投在梁思辰方才搭在她头顶的手上,瞬间凌厉起来。
他声音往下压,偏低偏冷的“喂”一声。
许忆澄抬起头,目光和他对上,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摔了。
第24章我不仅藏糖。
贺朝影单手把车门关好,目光清清冷冷,视线一直和她对望,光线有点暗,他长步迈开,朝这边走来,同时对着手机话筒,声音硬邦邦的:“我找许忆澄小姐。”
明知故问的语气。
许忆澄的眼睛里,他的轮廓从朦胧到清晰,越来越立体,她盯着他移动的影子,问:“您好,请问找许小姐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声音沉静:“请你帮我转告她,贺先生今晚想占用她的下班时间和她聊点私事,有可能会涉及到个人隐私,需要安静的环境和绝对的保密。”
他停在她身前三步远,和梁思辰站在同一竖直面上,手里端着电手机,稍低头,拉长的影子罩住光线,从半空笼下来。
许忆澄高跟鞋踩在他影子上,抬头看他,手机仍旧搁在耳边,淡笑:“请您通知贺先生,许小姐准了。”
白夜歌作为一个几千瓦的电灯泡,绕是见多识广,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还幼稚的两个成年人,有什么话是不能面对面说的?非要给移动公司送话。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招实在是绝,梁思辰都来不及反应,就输得很彻底了。
白夜歌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向梁思辰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梁思辰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叹息,暗自吞回肚子里,皱着眉,打量贺朝影一眼,微笑不复自然,略微点头:“就不耽误你了,改天有空再聊,有事打我电话。”
许忆澄关掉手机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