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时非晚的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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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知自己其实算不得个闲人,时非晚觉自己能在这儿住上个整三天。
“还有哪些路?”时非晚又问。
她要回到金州军队伍里,那么,就还得先进泰城。可她觉得苏老将军醒来后不见自己,大抵是要派人去追寻自己的。要追寻,自就会往泰城方向追,那么,定会往泰门关的方向追。
所以,时非晚不打算走泰门关那条路。
“哟,客官,我这怎么好说,那边的岔口可多着呢。我便是说客官您也听不明白。”小伙计忙答道。
此也是实言。鄙视是一回事,但客人还是不能得罪的。
正想着,小伙计忽然就见桌上轻一声响,竟是落下了一枚银闪闪的银锭子来。
“弄一张地图来,可能办到?”时非晚问。
小伙计差点被那银光闪了眼,一把拿过忙道:“客官,这些……全给我?”
“事儿办快点就全给你。”时非晚说。音落本还要再详述一下自己想要怎样的地图,哪想那小伙计立马一转身,鬼影似的竟瞬间便从自己面前闪了出去……
“……”
时非晚头次因一个小伙计傻了眼……
而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时非晚的面前便摆上了十来张的地图。瞧着时非晚满意的点点头,小伙计乐得吃了五石散般蹦蹦跳跳吹着口哨走了出去。时非晚一阵无语,这才选出里边两张自己需要的看了起来。
手指往泰门关的方向一指,视线很快便在其附近绕了绕。小伙计说的一人可过的其他路,大多都是较为难走狭窄的山路,应是不易骑马。
时非晚视线便又往更北的方向移去,一眼便扫到了一条宽敞易行的大路。只不过这是通往泰城城东的。从城东回金州,路程可要远很多呢。
罢!罢!远一点就远一点吧!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就算匆匆忙忙回了金州,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决定好了,时非晚手指这才从地图上放了开。视线落向桌上的粥,喝起了粥来。
一边喝,一边便又拿着地图看了起来。
这已是她从军后的日常了!
除了时不时想想某人,剩余的时间,脑子里所填,几乎就全是与北戎相关的事了。
时非晚此时视线重点在牙子山脉与大黑山附近。这就是昨日言蹊同她说起的战报的两个主角地。这两处,都出落有北蛮子。呼延炅的主力依旧分布在金州与潞州之间,而大黑山下靖州军忽遭了蛮子夜袭,此到如今还琢磨不出北戎那边出现军队的用意。
是要攻金州么?
主力军还在牙子山脉附近,那么,大抵是没有放弃金州吧!
可大黑山下的北戎蛮子呢?
既是夜袭,而且靖州军被攻了个猝不及防,那么,北蛮子便必然是早有准备:先一步发现了大黑山下有靖州军驻营,!-m最快发布!后才发起的一波夜袭。
问题是:他们是如何发现的!
是有军队恰好往靖州方向走,还是说,提前猜到了所以才来一波偷袭的?
应该不大会是出现了细作吧……
时非晚琢磨着。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可若不往这块想,她还真看不透这些什么。
头疼!
时非晚这顿饭吃了整半个时辰才完事。
放下碗筷时,脑子里也没添多少新的信息来。索性,将地图一收,拿好行李,便准备启程了。
“哟,客官,这就走了?不然再多住几日?”
小伙计一见时非晚出来,立马供祖宗似的忙凑了上去。
“不了,结账。”时非晚丢下住宿的该丢的铜钱,便道。
“客官,其他地图您不要了?”伙计也不多阻,乐呵呵的接过铜钱后,见时非晚手中没了地图,想着自己刚刚检查房间时,桌上的那些地图竟全没带走,而她,又花了那么多的钱,便不免问道。
“不用了,我记下了。”时非晚道。
丢下一句话,人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小伙计视线里。
人一走,小伙计立马乐呵呵的拿出钱袋来,再一次的数起了今日赚的银子来。就那一枚银锭子,可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最大的收款了。呀呀,原来是个大佬!
真真喜欢她浪费银子的样子!
瞧瞧,大佬就应该这样!
花了钱,要舍时,头也不回的便舍了……
小伙计嘴角流了一口水,嘿嘿嘿的赞着。
只就是这时……“砰——”
门口忽然被踢出一声重响,惊得小伙计差点掉了手里的钱袋,不待抬起头来,一道沙哑又冷清的声音,又一次入耳:“去帮我把地图全拿过来!”
“……”小伙计脑子开始转圈。
“还不快去!”
那沙哑的声音,更加阴冷的又重复了句。
小伙计这才猛地回了神来,反应过来时,脑子里一懵,只反应还是相当的迅速的,忙道:“好好好,客官我这就去……”
又一溜烟儿,小伙计拿着钥匙往楼上冲了去……
楼下,这位忽然冲回来的客官,不是时非晚又还能是谁?只此时她双瞳里已多了几分情绪。小伙计离开时,她视线落向了门墙,只却又不似在瞧那门墙,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中似的,分明入了神。周围不少斜眼瞧她以及偷偷议论她刚刚的粗鲁之举的,此时却也不见她有半分反应。
“客官,您要的地图。”
直到小伙计将地图又拿了下来,她才猛地回过了身来,一把接过了地图。
地图往旁边一张桌上一放,时非晚往前一坐,手指便指在了泰门关的一处点上,“伙计,我问你,此处有人居吗?”
小伙计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时非晚,心底正吐着此大佬是不是抽风,哪想她忽然又唤起自己来,忙走过去也瞅了瞅地图,立马回道:“嘿,这儿我知道,这儿以前是有村落的。”
“现在呢?”时非晚又问。
“这儿出落过山匪,土又贫,往年还出过大蝗灾,离城里还远,人大多早就搬走了。现在打战了,往南边逃的不少,大抵人更少了。不过应还住了一些散户。”小伙计很热情的答道。
他说完,却未听得大佬客官应声,只见她神色倒是又肃然了几分,手指轻划着又落在了金州与潞州之间的某一处地界,小伙计不免问道:“客官,您该不会是漠州军里的吧?”
只大佬客官依旧没有应声……
时非晚视线紧紧落定在牙子山脉,脑子里,此刻正轻响着孙子兵法里的某一句话: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其实很简单的一句理。但要用好,却绝不易——
驭兵,乃为诡诈之术!所以,能打装作不能打,要打装作不想打……
呼延炅那人素来不按常理出牌,“诡道”此术用得驴火纯青。
金州本应是他下一步的好目标。便是他败了一战,看起来似乎也比拿下其他城池要省时省力。
要知道,打战,也是需要权衡经济方面的损耗的。而且,相当的重要!所以,一场战役,任何国主都不愿意时间拖得太长。
再加之,洛州那边还分散着有大量兵马。呼延炅便是败了一战,再攻金州,有两面围城的机会,也不是说没可能胜了。且,金州有泠江,夺金州便可直下大楚南边城池,若能取金州,此场北戎与大楚的战役,则北戎已胜大半。
所以,绝大多数人猜着:他应是要攻金州!
而现在,牙子山脉附近发现有北戎驻军了,他的目标看起来好像也依旧还是金州。
可……“看起来……”
若此是“诡”术呢?
若是“诡”术……他要打金州就是假象。可战报上分明写了在那边发现了蛮子主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