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世子爷的九龙钩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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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最后奔驰在山道之中,途中时出现了两条岔口,她毅然的选择了通往天虞沟这条道那会,他们,也没有怀疑过她任何一点来。
因为,那两条岔口,一条是通向潞州城的,本是他们要走的,可逃命的人,又哪里会往他们的地盘而逃?
所以,她选择通往天虞沟这条道,又是那么的合乎常理!
所以,方才追逐而上,真的,没有人想到过这会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那人还是一个女子!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女子会混在军队里替大楚兵做些什么!
可偏偏,这的的确确,就是一个局!
但他们可能不追来吗?那是慧安县主啊!岑隐的命啊!如此一个人出现在跟前,怎可能不想抓到她呢?怎可能不追呢!她的命能胁迫岑隐啊这是多大的诱,惑!
更何况,他们也真的没想到,这个时候这里会出现大楚伏兵!是漠州兵么?那个指挥射箭的分明是漠州军里的鹰扬将军!可现在,漠州兵不应该去泰城东城支援泰城兵了吗?
“元帅……”北戎兵们又懊恼又紧张的开始呼起了元帅。
“护盾!”同时,还有不少此类的疯狂叫喊声。
然而,没有护盾!
骑兵与步兵以及辎重队的速度本不一致。哪怕赶行长路的步兵们集于车辆之上,速度也是比不得骑兵的。更何况方才骑兵奔驰是为了追人,速度比平时还快。如今北戎军中,骑兵与步兵们已经完全断了层。阵型被彻底打乱。
护盾持于步兵之手。如今步兵不在,骑兵们哪来的护盾。
天虞沟,两侧断崖高至不可攀爬向上,又低至不会让箭的冲力消磨,恰恰好的放箭距离。断崖崖边高里头窄,又有不少巨大的山石做掩护。叫不来护盾的北戎兵们从下往上射箭,却是很难射中敌人。
跑么?此沟绵长,没那么快容易跑出去。此沟既为沟,宽度也不会大,躲避的空间都不大。
天虞沟,放在战场上,毫不夸张的说,就等于是死人沟!
“啊……”
即便心中藏匿着愤恨与迷惑,却也已没有北戎军能够再顾及那个慧安县主了。保命撤逃开此处,已是他们唯一的目标。
“元帅,快撤!”
呼延炅的上千亲兵们却不能只顾及自己,反而往前方更快的冲了去。因为呼延炅方才一马当先冲在前方,如今是最不易撤出返回的。而亲兵们现于战场之上,本就是为了保护其主的。
战可败,主帅,却绝不能被擒或丧命!
“时——非——晚!”
呼延炅此时牙都快咬碎了,一双眼被火光照得鬼魅似的邪戾恐怖,一双拳紧紧握着泛起了闪闪青色。此刻也不得不一停,欲往后撤去。
是个陷阱!
竟会是个陷阱!
他以为她逃跑时已经使劲浑身解数用尽心机给自己搏生机了,未想,那些竟也不过是此局之中的几个小环而已!
好深的算计!
可是,又怎么会是个陷阱!
他以为,漠州兵此刻断然不会出现在这的!
他以为时非晚不可能与军队合作的。毕竟,她是逆贼啊!她还需要藏着身份啊!她还是女子啊漠州兵怎可能相信她!
哪怕她没有那层层设计消磨他的所有防心,哪怕她只是大大方方的现于他面前然后往这个方向跑,他也难想到,这二者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啊!
她此行不单是赢在了心机,更是赢在了——
他原来那么不了解她!原来她比他想象到的,查到的,更似个谜!
“撤退!”
已无力再去追人,呼延炅此时往后一呵,只愿先冲出这个破地形之下。
“放箭,斩呼延炅者,赏银万两!”
然,漠州兵们得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又如何会这么轻易便放他们走。
季将军此刻正侧俯于右崖之上,噙着森寒的笑意直视着呼延炅,亲自拉出长弓只朝呼延炅射去。
就算没引来全部的军队,就算只引来了一个呼延炅,但只要有呼延炅,此也是大赚了!
今日若能让他丧命于此,泰城失之季将军也都不觉得那么心痛了!
“保护元帅,护元帅撤走!”
只,一国主帅实也不会好杀。北戎军们立马护在了呼延炅左右,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不断替他用枪剑或是用身体挡起箭来。
只要护着元帅冲出这天虞沟,回到有利的地形之下,他们,就有机会反击了!
“元帅,路被堵了。起码一万兵马堵于入口之处,不好离开!”
然而,不多会儿,本得到了机会撤出去的北戎兵群体中,却又发出了这样的呐喊来。
漠州兵中两崖之上,一侧各五千,一共万人。可他们来人又哪只是万人?
现,还有一万人堵在了他们方才进入此处的道口处。起先是藏匿于山上。北戎兵们一陷局,这一万步兵便纷纷冲了出来,将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没被箭射死或被火烧死的,那么,也甭想逃出一个去!
那道口不会宽,骑兵也不好发挥,因此,堵人的几乎全是步兵。北戎兵们冲逃之时阵型已全乱,许多时候还是散队或散人,一万人,只是围堵,已经是绰绰有余!
那么,北戎的援军呢?
他们也不是全部的军马都来了这天虞沟来着?
还有一些步兵及淄重大队落在了后头还没来来着?他们不多会儿应该能赶来支援来着。
然而——
支援其实也不会再有!
漠州兵中,一万步兵射箭,一万步兵围堵。剩余的骑兵以及步兵,早分成了两支,一支去拦截那被断了层了的北戎兵马去了。而这些,大多是骑兵队了。可那断层未跟上来的北戎兵,可大多都是步兵队。
此一被拦截,又是在较宽的山道之上,骑兵与步兵正面抗衡,步兵哪有多少优势?
更何况——这分出的两支中,还有一支,是往后包围的!
有一支漠州军队分布在方才北戎兵们来时的途中。眼见着北戎兵经过时他们却迟迟没有动手。
而现在,时机到了,他们才纷纷跳下山追随北戎兵而去。
因此,那断层在天虞沟外的北戎兵,其实,前有拦截,后有包抄,分明已陷入了被两面夹击的驱使中!
陷险局的,不只是进入天虞沟的!
还有那因为与其他骑兵们断层而被留在了天虞沟之外的:所有北戎兵马!
层层算计,不漏一处!
此,分明还是一场野心大到要吞了他们全部的局!
好精细的局,又好让人绝望的局!
呼延炅听到那前方传来的呐喊之时,眼睛更加红得透彻了。他恨死了那些楚军,此刻无比想屠一群楚兵来泄恨。然而,此沟之中,两崖之上的人他们压根儿就接触不到。不停放箭也不过是偶能折损他们一些。
继续往回冲,誓要冲出重围吗?
不!围堵的楚兵太多了,冲不出去了!
“往前走!”
呼延炅几乎是第一时便判定出了这个答案,又甩开朝他射来的几支箭后,再一次调转马头,直接冲向了不折回的那条路——
那不是通往潞州主城的路!那路也渐渐发窄,路尽头崖高并不是断层了的,那边两侧已没有大楚伏兵,而前方又不好隐藏伏兵,因此,那个方向为了不被蛮子提前发现踪迹是不可能设伏的。所以,此时要想逃出这死人沟——
只能继续往前!
不管那是通往何处,都只能冲往前!
而那前方——
时非晚此刻也正往那方向冲着!
那崖蛮子从这里直接攀爬不了,同样,她也不好攀之。可后边是蛮子,她一撤回定会被蛮子们吞没撕碎。所以,时非晚只能往前走。
“保护元帅往前撤!”
北戎兵们听令之后也都锁定了前方唯一的逃生点,立马都调转马头护着呼延炅直向前而去。
“时非晚!”呼延炅眼底翻滚着浓浓杀气,既要往前,他自就瞧见了那与他同一个方向撤离的时非晚。
起先是因打算折后返回才放过了她。而现在后边路竟被堵了,那么——
他不会再放过她!
今日北戎兵马损失必然惨重,那么,他就用她弥补一点这损失!
“驾……”
枪往马上狠狠一插,马儿痛得瞬间发起狂来,再一受鞭抽,呼延炅的马便不要命的用翻倍的速度直往前冲去。
“元帅……”
亲兵们速度跟不上,一时心急不已。
只,没了他们的相护,两侧滚滚的箭雨直朝他灌下,呼延炅竟也未挨上半支箭。长枪几次横扫,箭羽半数斩落半数直接被扫向了那断崖之上。
“啊……”痛哼声自断崖之上的漠州军中发出。
不多会儿,呼延炅竟是冲出了两侧有伏兵的区域,直接冲入了那两侧高耸入云不可能再出现伏兵的天沟之中。
而他前方,就是奔驰着的时非晚!
“嘘……”
呼延炅又开始吹起了马哨来。那是他的马,此刻马儿正拼命的挣脱着那女子的束缚。不然,时非晚也不会过了那么久,还没有离开太远。
马到底不是人,起先驭此马时非晚还是成功了几次的。
不过现在,它真正的主人这般连续的吹起哨来,时非晚的马儿便又一次的不乖了。眼见着后头呼延炅的马速比自己快,时非晚眼一沉,也朝着马儿狠狠刺了一刀去。
“嘶……”
马儿发出嘶鸣,马速忽然翻倍。然而——
时非晚的身子却未随那马儿而行了,她的身子,忽然被一身后一长钩钩住,直往后方甩去——
那是岑隐的九龙钩锁!
岑隐带她从潞州逃出那一次,九龙钩锁为了吊树不得已落在了十里河两侧崖上,后来,被北戎人捡起落进了呼延炅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