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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我家云云向陆小友特意定了十坛子酒，陆小友才重新开了窖子。”他语气里不乏得意和挑衅，他身子骨好，喝点酒从来不会被管着，哪像顾小老头，可怜巴巴的。
十坛酒！
顾叔傅不着痕迹地咕咚咽下了一口口水，可眼馋了。
顾文茹坐在边上默默别过头去，她爷爷这馋酒馋得……可真丢人。
“茹茹啊……”小老头转过身，拖长了尾音，语重心长地和自家孙女摆事实讲道理，“那天我的寿酒被那几个老头儿瓜分走了近半，怎么说，也得补回来吧？那可是我的寿酒，对不对？”
“这您得跟奶奶讲，奶奶要是同意了，我就给您去预订一份。”顾文茹很是沉着冷静地打太极，把皮球踢给了家里地位最高的那位。
顾叔傅：“……”造反了造反了。
顾老夫人在饭桌上听到小老头打着擦边球旁敲侧击，弯弯柳叶眉微一扬，温柔又贤淑，“行啊，那就让茹茹去订一份，摆在家里看着，等你什么时候指标正常了，就让你喝。”
听起来十分通情达理。
桌上顾文茹的叔伯全都笑了，顾老爷子那指标，都快八年雷打不动了，不然家里人也不会盯得那么紧。等顾老爷子指标正常，那等于是禁酒禁一辈子了。
顾叔傅皱起鼻子，半晌没吭声，最后勉为其难地点头先答应下来，“好。茹茹听到了没？记得去找陆小友预定一份啊。”酒先到手，其他的都好商量，顾老爷子打着小算盘，他紧接着又叮嘱道，“吃完饭就去订，别到时候没了！”
有岳丈仁来瑟炫耀的例子在，顾老爷子升起了浓浓的危机感，他挖掘出来的陆小友是不是得被那群老头子都知道了？这一传十，十传百的……
顾文茹好笑地看着老小孩似的老爷子，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直接当着老爷子的面，找上了陆锦川，定下了一坛酒。
“就一坛酒，下个月能到是吧？好，谢谢陆小先生了。”顾文茹当着顾老爷子的面挂了通话，她看向顾老爷子，说道，“订好了哦。”
顾叔傅有些心疼，尤其是听到对面陆小友还微微诧异地问了一句“就一坛么？”，肯定其他人都大把大把地定了！
“怎么就只订一坛呢！太小家巴子气了吧！这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可不得笑话！”顾叔傅言辞灼灼。
“再说，你叔伯们就不要了？”顾老爷子拉上了自己的兄弟。
大叔伯乐呵呵地一笑，说道，“我们早订上了，这是大哥的份，我们就不掺和了。”
二叔伯跟着点头附和。
顾老爷子：“……”生闷气。
陆锦川接到顾文茹的电话还有些意外，毕竟岳云云的首单过去后，没过两天的功夫，顾家大叔伯二叔伯的预定单就来了，陆锦川还当是合在一块儿的呢。
而且比起那个预订单的量，刚才顾文茹一通电话过来，只订一坛子酒，还真让他有些意外，来订酒的单子，都是十坛十坛地走，单坛的还真是没见到过。
陆锦川好笑地接下顾文茹的单子，想到当初他说要酿寿酒的时候，顾文茹还特地叮嘱了一下注意事项，估计老爷子那身子骨，还真是被看管得严格得不得了。
其实酒这东西吧，也是一把双刃剑，好酒小酌养生，劣酒喝一口都伤身。
陆锦川酿的酒，自然是酒里的佳品，闲来没事兴致高的时候小酌两口，对身体反倒是有益处。不过陆锦川没多说什么，在现在大部分人眼里，喝酒即伤身，这个观念已经快根深蒂固了，陆锦川也不至于说是要去把这观点扭转过来。
反正他的酒，有的是人排队要买，他也无需从这个方面来推销。
顾叔傅那三分之一的酒，喝了快一个多星期，每天小酌一口小酌一口的，因为是寿酒礼物，之前也说好了给他喝的，没人阻止。
等酒快喝光了，顾老爷子自己反倒是自觉地放慢了喝酒的量，每天都要晃到藏酒的酒架子上，拿起那坛子巴掌大的五色衣，轻轻晃，听里头液体撞击坛身的声音。
特别眼巴巴，特别可怜兮兮。
老爷子的健康指标是每隔小半个月就要测一回的，上一次测还在寿宴开桌之前，也是看在指标虽然不正常但还不至于出格的份上，寿宴上还让出现了一点油荤；隔了小半个月，顾老爷子的家庭医生又带了完备的测量器具过来了。
这一次测，家庭医生眉头都皱了起来，边上围着的小辈和顾老夫人都吓得揪起了心，连向来习惯了被通知指标超常的顾老爷子自己，都有些乱了，强笑道，“去年指标超了三倍你都没皱眉头，这回难不成还破纪录了？”
“没有。”家庭医生摇头，边上一圈家属齐齐松了口气，声音有点响。家庭医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可能给出了错误的暗示，他抱歉地笑笑，说道，“顾老先生的身体状况很不错，你们不需要那么紧张。”
“那你刚才皱眉是代表什么意思？”顾文茹问道。
家庭医生舒展开眉毛，脸上依旧挂着稍许歉意的笑，回答道，“是这样的，顾老先生的几项测试数据显示，一些常见指标的数据都在下降，比上一次测量时的情况有了明显的改善。”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里捎上疑惑，“只不过这两次测量时间间隔很短，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情况。”
顾叔傅闻言神起来，立马从床上直起身，探头去看家庭医生手上的数据表，看到明显的对比数据后，嘴角咧开来一乐，“嘿哟，还真是降了不少嘛。”
“你们说的啊，指标要是正常了的话，那酒就归我喝了。”顾叔傅看着顾文茹和自家老夫人，扬起眉头眉飞色舞道。
“诶小路啊，你要么下周再来一趟？我看按照我这个降指标的趋势，说不定下周就掉到正常范围里去了。”顾小老头像个老小孩似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叮嘱着家庭医生。
路逸闻言点点头，确实也有心想过来。他在顾家做了三年的家庭医生，就没见过老爷子的指标下来过，这回居然降了不少，路逸还真想搞明白这其中的原因。
“那我下周这个时间再来给您测一回。”路逸说道，拾拾自己的东西，说完后向围在房间里的顾家人微微点头，见怪不怪地从包围圈里从容地走了出去。
家庭医生被管家送了出去后，顾家大叔伯二叔伯几个小辈们都围着顾老爷子看，好奇极了，像是在看什么稀罕东西似的，愣是把顾老爷子看得不自在起来，老爷子一生气，喝了一声“没规没矩！”把人全赶了出去。
“心情好，自然指标全下去了。”顾叔傅对着自家老夫人笑眯眯喜滋滋地说道，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又绕到了自己的宝贝酒上去，“所以还是要保持我心情愉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