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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仵作去验过了,说眼珠子都是人还活着的时候被生生扣掉的,你说到底谁会这么变态?太可怕了。”
百里丞相坐在书案后,沉吟片刻,扭头看了一眼自家孙子,对他扬了扬眉,问道:
“你想说什么?”
朱富想了想后,才对众位惊魂未定的大人们问道:“死的八位都是哪些大人家里的?”
顾大人回忆了一下,一边喘息,一边对朱富掰着手指,细数道:
“御史王大人,刑部林大人,内阁薛大人,廷尉刘涛,上卿韦大人……呃,还有,还有……”
“还有宗正卫蒙,少府韩大人,光禄张大人。全都是一等一的人品,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没想到如今家中却遭逢此难,太叫人寒心了。”管大人紧接着顾大人的话补充说道。
朱富将他们所说的人一一记在纸上,对百里丞相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几个人又在书房中商议研讨,朱富将记满人名的纸放入袖口,走了出去
在城内转了一圈,朱富按照纸上的名字,找到了相应的府宅,没想到,竟然在门口遇到了前日刚刚回朝的五驸马,只见他依旧朗若月明,爽若清风,一箫在手,负于身后,端的是潇洒倜傥。
五驸马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朱富,虽然惊奇却也不曾多言,两人互相点头之后,便相携而入。
御史王大人家正在办丧事,白绫高挂,纸钱飘扬,哭声喊声不绝于耳,朱富和五驸马从大门走进去,报了身份之后,便直接去了灵堂,稍事打听才知道,王大人家死去的是最小的一个女儿,今年年初刚订了亲,准备下月出嫁,没想到却遇上这种事。
棺材还未盖上,朱富和五驸马凑上前看了看,青白的脸上蒙着白绫,隐隐还能看出血迹,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家人换成了寿衣,因为死者是待嫁闺女,朱富他们不便揭衣观看,便将改在青白脸上的一条白绫揭开,便看见两只黑洞洞的窟窿,这才知道她便是那两个被活活扣掉眼珠子的其中一个。
人家家中正办丧事,朱富和五驸马不好叨扰太久,浅浅看了几眼之后,便出来了。
突然看到那样恐怖的画面,两人心中都觉得有些反胃,沉淀了会儿,还是五驸马率先开口:
“看样子,眼珠子就是被手扣掉的,没借助工具。”
朱富点头,沉吟片刻后道:“再去下一家看看。”
五驸马摸着翻涌的胃,对朱富投以吃惊的目光,难以置信道:“还看?反正都是一样的死法,没必要了吧。”
其实他是担心,再看一回的话,自己保不准就会控制不住吐出来了。
朱富面无表情的点头,意志坚决。
一个上午的时间,连走了五位大人的府宅,五驸马江乐清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在时日近午的时候拉住朱富,进了一家茶香扑鼻的馆子,希望茶水的清香能够稍微将他内心的翻涌压制压制。
“到饭点了,还是去吃饭吧。”
朱富在茶馆中坐了片刻,便对五驸马如是说道,引来五驸马难以置信的侧目:“你还吃得下?”
他相信,无论哪个正常人,在看到那么多,那么血腥,那么变态的画面之后还能吃得下饭的。
朱富不解道:“为何吃不下?逝者已逝,我就是不吃饭,他们也不会活过来呀。”
五驸马微怔,喂,大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不好?吃不下饭不是因为替死者伤心,而是自己的生理反应吧。
他想哀嚎着对朱富这般吼叫,但终于被回忆起先前画面而泛出的一口酸水压了下去,稍微犹豫了会儿,便被朱富拉出了茶馆。
在看着朱富吃下两碗白米饭和一碗红烧肉之后,五驸马江乐清实在是忍不住,趴到窗栏旁边大吐特吐起来,引起饭馆中其他吃饭客人的极度不满。
若是平时,江乐清自持潇洒,断不会做出这般不潇洒的事情,可是就在今天,就在此刻,他算是彻底败了,败给了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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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与五驸马江乐清自饭馆中走出,朱富虽然酷酷的,但总是一副吃饱喝足的餍足模样,而反观五驸马,则一脸铁青,就像是在饭馆中吃到了一只大青虫那般晦气。
“看了好几家,然后现在确定了几件事。”
肚子被喂饱了,朱富的脑子也开始活络起来,回想上午探到的各种画面,吃饭的时候经过一番总结,得出了以下结论。
“第一,死者都是待嫁之女。一夜之间杀死这么多待嫁女儿,多多少少都能在就快结亲的两户人家产生影响。”此时的人最是迷信,未嫁便死视为不详,凶手估计也有为了引起两家矛盾的目的在里面。
“第二,死者都被开膛破肚,五脏六腑全都震碎,看伤口的样子,不像是刀伤,剑伤,甚至都没有铁器的伤口痕迹,行凶者武功一定很高。”上午去了好几户正在办丧事的人家,只有刑部的林大人接受了朱富他们的要求,将死去妹妹已然穿好的寿衣除去,让他们看了看伤口。
以朱富对那伤口的猜测来看,被害者应该是从外到内肚皮忽然炸开,肝胆俱裂,除非是外界受到了特别强大的冲力,否则那种伤口很难形成,朱富想到了他失踪的时候,那个假扮媳妇的女人所用的鞭子。
如果是那种注入强大真气的鞭子,说不定就能劈开人的肚皮。
“第三……”朱富迟疑着,因为这第三点太过让人匪夷所思,凶手可谓变态到了极点:“死者的心脏,全都消失不见了……”
虽然肚子里的五脏六腑均已破裂,但好歹都还在,可是,一人一颗的心……却不见了。
“你说……什么样的人会要挖心?又不是传说中的狐狸。”朱富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对身旁的五驸马问道。
五驸马经由朱富一路叙述,再次勾起了上午看到画面的回忆,肚中又是一阵翻滚,朱富见他无比痛苦的模样,伸手在他背后轻拍了几下,帮他顺顺气。
五驸马江乐清沉淀了好一阵子后,才从袖中掏出方巾,擦了擦嘴,深深呼出一口气后,道:
“掏心祭蛊!苗疆巫教的一贯做法。”
“掏心……祭蛊?”朱富对这四个字并不是很了解,五驸马见状,便强自压下肚中不适,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