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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吁”了一声,拾好地上的垃圾,三三两两回了山庄旅馆。
南晏望着早就没了孔明灯的夜空,迟迟没有低头,直到余光瞥见伯青元先走了,才赶紧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又转眼瞧见蹲在一边的陈大爷。
“陈叔?”南晏往他身后走了两步。
陈大爷捂住胸口,一脸狰狞地回头瞪了他一眼:“干嘛!”
“不是,”南晏停下道,“你在干嘛啊?”
“我钱丢了!正找呢,你别管我!”陈大爷也穿着件薄布浴袍,蹲在夜风四起的树下,莫名有些凄凉。
“我帮你找。”南晏正想过去。
陈大爷就又阴阳怪气地讽声道:“哎哟,还是别了,万一你找到了偷偷藏起来不告诉我怎么办?”
一片好心被他妈狗啃了!
南晏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转身就走。
即使知道对方嘴贱,可他还是没想到能损到这个地步?
往往只有脆弱的人才喜欢张牙舞爪。
可他大爷的脆弱么?
南晏边想边往回看了一眼。
陈大爷连姿势都没变过,蹲在那里按着胸口,“哎哟哎哟”的小声叫唤,南晏这才发觉这人瘦得只剩把骨头了。
平时太过活蹦乱跳,给人的印象也是健康的。
可此时。
南晏看着他浴袍下凸出的脊骨,右眼皮倏地跳了跳。
“牙牙!你还在外面做什么呢?”方曼曼咬着牙刷又走了出来,“你和青元一个房间,别走错了哦,早点睡。”
什么?
一个房间?!
南晏心头一怵,脱口问道:“为什么啊?”
“哈?你们两个不是玩得好吗?”方曼曼拿着手机打电话,“不然你想跟谁一起?李叔你就别提了,闵封把他当骨头一样叼着,你抢一个试试?”
“他们...他们......”南晏还没问出口,方曼曼那边的电话就接通了,一个冷漠而不耐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方曼曼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指着手机,朝没人的地方走去。
他们这样,你不奇怪,不介意吗?
南晏没能问出口,他在意别人目光的心态极近病变,就像体无遮掩的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畏惧。
可他有什么好怕?
他又不是同性恋?
那有什么不敢呢?
南晏走到伯青元住的房间外,握着门把的手僵硬到无法施力,脑子里不停闪过刚才在水池里发生的事,就连心跳的速度也变了。
怕什么?
开门啊。
不就是开个门吗?
要是现在做不到,那以后还能相安无事么?
南晏眼前一瞬闪过他们被人唾骂厌弃、恶声诅咒的的场景,还有伯青元背上凌乱错杂的长疤,握着门把的手顿时紧了。
不可以。
“这个人,我护着。”
他说到做到。
所以不可以。
就在门把压下的前一刻,突兀而强硬的,那双掩藏着小心的带笑的眼睛晃过,南晏几乎以为自己做不到了,可门还是开了。
吱呀一声。
伯青元一手按着头上的毛巾,一手拉开房门,看着眼前的人愣了一下。
“你怎么了?”他问。
“没什么事,”南晏听着对方特有的断句发音,低头像缴械投降一般自恼道,“就是......我好像一个没注意,喜欢你了。”
“恩?你有在说话吗?”伯青元什么也没看见。
“没有!我说话会让你看见的。”南晏走进屋内,发现自己的行李已经放好了,也没多问,直接拿了干净衣服就往浴室走。
当磨砂玻璃门隔开外界后,他才两手捂脸,无声地干嚎了几声,嚎完才想起外面那位听不见,便干脆吼出了声。
“啊啊啊!操!啊啊啊!”
“啊啊啊啊!蠢爆了!!”
南晏又跳脚又抓头,空了还冲墙上踹一踹。
伯青元坐在床边,看着浴室里蹦来蹦去的人影,默了。
......人都是有缺点的,不就是洗澡的时候爱跳舞吗,总比唱歌好,唱歌他又听不见。
伯青元正琢磨着,那边南晏就一个蹦没站稳,啪唧一下,摔地上了。
!!
还要鱼打挺?
跳这么高难度的?街舞?
伯青元想了两秒,忽然意识到不对,一步站起就跑了过去!
“南晏?南晏?”他拍了拍浴室门,根本听不到对方的回应,门又没锁,就直接推开进去了。
“我...没事...啊......”南晏赶紧扯下洗手台上的毛巾挡了挡,丢脸到不想说话,“你不用进来......”
“喂!楼下的小屁孩!你们还在吵什么啊!大家都睡了!”
“别别别,别喊!你,你也别喊!”
“现在的娃娃真是没救了,一口一个操的,一点也不文明,操!”
“你,你你够了!闭嘴!”
伯青元听不见楼上的喊话,只是看南晏的脸色越发青白,就没急着出去:“真没事?”
“啊,恩,好得很。”南晏就着毛巾扯巴扯巴围在腰上,慢吞吞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又慢吞吞地走出去,再慢吞吞的裹进了被子里。
伯青元见对方只留出了一个湿漉漉的头顶,转身去拿了一个吹风机过来。
呜呜风声伴着手指拂过发根的酥麻感,从头顶一路蔓延到了腰侧。
南晏几次想叫停,却又咬着嘴皮没出声。
太舒服了。
不仅是柔风,还有被人照顾的这种感觉,实在久违了。
没过多久,伯青元就把吹风机关了,细长白净的手指没在黑发间,本想探探发尾处干了没,却不料半睡半醒的南晏直接扭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
“......”伯青元全身一僵,手心还感受着对方呼吸间喷出的热气,“要命了......”
南晏睡着后,本能的往被子外探了探头,露出鼻尖呼吸,可夏天的薄被一动就散,从修长的脖颈到锁骨,再下到......
伯青元一把拉过被角,把人给盖严实了,又立刻起身,在原地来回踏了几步,最后一腿跨到对面床上又放了下来。
“晚,晚安。”
他走到南晏床前,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南晏的额头。
南晏没有意识的,却又亲近依恋地蹭了蹭。
于是。
作大发了的伯同学瞪着窗外被月色染白的叶尖,一夜未眠。
牙牙,好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不可描述”的“不可”到哪种程度?
第32章第三十二章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旅店里就闹了起来。
闵封歇斯底里的怒吼声穿透门板,像针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