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陷落
连修然维持原先的姿态,对连松雨的指控不置可否。
他的确不想理她,可他又无法不去嗑这味毒药。那张傲气的俊脸上一派镇定,目光却藏不住几许暗沉的意味深长。
温香软鈺在手,他还能有抵抗力吗?在这庭院深深的天然舞池里,他的身体紧紧贴住她的,严丝合缝,带起比夏夜更烈的温度。
“你当然有选择,你怎么会没有呢?”
连修然低缓的声线幽幽地在连松雨耳畔拂过。他固执地想要看她酒醉后嫣红的脸蛋,却因为她始终埋头在他心口而作罢。
“只要你勾勾手指,我就像狗一样被你牵着鼻子走。”
他的掌心依然在捏她后颈绒绒的碎发。轻重缓急,舒服死了。
“就算我再生气,你随手拉拉绳子,我也会听你话的。”
连松雨听到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撞击在胸腔里,越来越急,像终于找到节奏的鼓手,拉开架势开始了正式合奏。她按在他衬衫上的手,下意识地揪紧了。天啊,她喜欢他的味道,喜欢他的声音,也喜欢他的温度。
埋首于浅香浮动的鬓发之间,连修然舍不得放开她,她的醉意,是甜的,是会让他疼痛的。
“连松雨,我就是这么贱的男人。”
旋转的舞步里,他拥着妻子前进后退。曾经陪她练舞,他也是这样游刃有余地主宰一切,不爱跳舞的人,为了她可以变成专家,不爱表白的人,为了她也可以破戒。
“从来只有你不要我,你说的一切,我都信。”
“......不要说了。”
“你要的一切,我都给。”
“连修然......”
“有这样一个死心塌地的奴隶绕在身边,你竟然能无动于衷吗?我要求不高,我只想要你摸摸我的头发,告诉我一切都很好。”
“一切都好,真的,一切都很好。别再说下去了,我从来没想过拿你当奴隶使唤......啊......”
突如其来的重压,他的胸膛更加沉重地抵住了她的额。坚实的肌肉按下来,比铁块还顽固。
“我不介意你使唤我。”
他今晚,要把搁在心头的气话全说出来。
“你尽管使唤,我这个人学得很快,只怕你不提要求。”
斯文沉静的他,紧绷的手臂越收越紧,就快要压碎她了。这扑克脸的男人原来如此能言善辩,说话的技巧可以吊打州长候选人,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我能求你吗?”
果然,上完了开胃菜,他就要开始抓起刀叉切主菜了。
“什么......”
“今晚抱抱我吧,好不好?其他的我都不要求,你抱完我,我就送你回房去睡觉,绝对不会勉强你。”
纷乱的舞曲快要停了,寡淡清冷的男声说着没有分寸的乞怜,他一直纵容她,惹火上身也在所不辞。
去他的男女平等,举案齐眉。连修然知道姐姐从来都有选择,离开或是留下,有他亲赠的出入平安符傍身,天塌下来都不会在她心上留下一个窟窿。
可是他不一样,他才是那个没有选择的人。不管她理不理自己,最后忍不住去讨好的人一定还是他。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我了。”
把她按在怀里,不让她有喘气儿的功夫,霸王条款简直是张口就来。
连松雨点头,使劲地点头。她觉得再蹭下去,自己可能会把口红印在他的衬衣上了。
“你这么乖,我也会遵守承诺的。”
嘴角悄悄地勾起来,连松雨知道这男人是在一本正经地胡扯了。
扶住她歪斜倾倒的身子,连修然在终曲音符收敛之前,带着她向场外走去。
然而被人盯梢的良辰美景,当然不会太过顺遂。他说走,就能走吗?
黑暗的角落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影,板寸耳钉和斜眼,双手插袋,浑身还有未曾消去的烟味,像不良暴力团的混混子,而不是大婚完的新郎。
走到亮处时,对方耳垂上开始闪烁银色的光华,唐嘉辉垂着脑袋,似乎是在调整表情,很快,他又抬起来面对连修然。
“你抽了多少烟?”
“没多少,也就七八支。”
唐嘉辉嬉皮笑脸地弯着腰看好兄弟怀里的人。啧啧,瞧人家乖顺的肢体语言,必须是和好了呀。亏他今晚还想着要去连修然房里睡,可不是太天真了吗!
“这家伙不,脱了西装包住连松雨的上身,他又半蹲下来替她整理裙摆。唐嘉辉撇着嘴站在一旁看,眼神闪烁,挺不情愿的。
“我说,你这伺候人的本事都是哪里学来的?我要是个女的,肯定死心塌地跟着你啊。哪儿还舍得跟你生气呢!”
连修然打横抱起她,稳健地沿着步道两边星星点点的小灯继续向前走。
“多谢你的认可。不过我看她可没这么想。”
“哼,惯着吧,可劲惯着吧!等她哪天把你作到沟里去,你就知道后悔了。”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早就在沟里了。”
“我日......”
唐嘉辉翻了个白眼,踢着腿走在后方,他看看连修然的背影,再看着连松雨的高跟鞋,发现在一颠一颠的步幅里,那鞋子快要掉下来了,假装绅士的他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她的脚踝。
“你做什么?”
果然哩,人家的亲夫不高兴了。碰了娘娘的脚,不得了,是肌肤之亲呀!这只大m哪能坐视不理呢!
“呸!我还能做什么?你没看到她的鞋子要跌在地上了?我可没那戀足癖,别想歪了。”
“我的道行还是没你高,戀足癖这事我可想都没想过。”
“嗯嗯,你就装吧!”
唐嘉辉没好气地把一双躶色漆皮christian louboutin提在手里,十公分的细跟红底鞋,在他手里暧昧地晃悠着。
“说真的,关歆月穿高跟鞋的平衡感可比这女人好多了。你看她今天那双十二公分的红鞋,都不用我扶,走的那叫一个稳。”
连修然静静地听完,回了他一句挺欠揍的话。
“我知道,你的老婆比我的强。”
“故意的吧?”
“不敢。”
唐嘉辉吸吸鼻子,把双手背在身后。那对高跟鞋的鞋尖随着前进的步子有规律地敲打着他的大腿后侧,像是戳在他心尖上似的。
后悔呀,这条小道,真是抄得他牙痒痒。
不过,唐公子今晚饶是再惨,程度也不及另一位男宾的三分之一。好歹是大婚的日子,他的不幸,多少沾了点祥和的喜气。但宫明熙的命运却大不同了,这一晚,他被真刀真鎗的被顶在杠头上,完全是秀才遇到兵了。
他赴宴的女伴,意料之外亦是意料之中,是祁家的武装少女。可怜他这模样的贵气小爷,和祁瑶站在一起,总有点说不出来的......漂亮叔叔带着丑侄女逛大观园的既视感。
当然了,他原来也不想的!
根据宫明熙一贯风流的品性,带祁瑶过来肯定是受了胁迫。至于胁迫来自何方,必然是做了连家乘龙快婿的大哥祁真。
借着修面剪发之名,祁真一边在宫少爷头上舞刀弄剪,一边提起了这难得的年度盛世,他很平静很礼貌,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波澜。
深明大义地说是要让妹妹去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习武出身的他甚至还能昧着良心撒谎。
“我怕这丫头读书读傻了。”
这简直是天下第一号的胡扯淡,宫明熙紧张地把双手合十,暗自祈祷。
“读......读傻了好!我觉得她这个年纪应该以学习为主,有空在那里喝饮料发呆,还不如在家多做几套卷子!”
他的后脖子渗出了薄薄的一层冷汗,企图做最后的狡辩。
然而精明的理发师轻声一笑,把他的魂儿都笑飞了。
“我不懂。有你陪着,她为什么还会发呆呢?”
祁真眼中蕴着温和的笑,手心轻轻捋过宫明熙的头顶,把他的头发向后顺。那个力度相当讲究,多一分是暴力,少一分是骚扰。
宫明熙起了鸡皮疙瘩,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
她已经和他捆绑在一起,分不开了。
但他竟没想到,宴席散了场,自己挟着一身酒气推开卧室门后,会在那张大床上看到穿着水手服的祁瑶。
眨巴了半天眼睛,他发现她依然在床上跪着!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哟!
“祁瑶......”
“嗳!”
姑娘发育不良,前后看起来没有啥区别,脸长得不够标志,至多算是可爱。不过那身水手服倒是穿得像模像样,有原汁原味的岛国特色。
“你在我房里干啥?!”
宫明熙揉完了眼,又开始疯狂地搔着头发,他颓丧地倚在墙壁上看祁瑶标准的跪姿。
这裙子,可真他妈的短啊......
“我一个人睡不着。害怕。”
“祁瑶,你讲话要点脸行吗?凡事讲究一个度!不要以为我喝过酒了,就一定会饥不择食。”
姑娘开始扭了。
“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做到最后一步。想要达到目的,还有很多迂回的方法嘛......”
目的?啥目的?!这妮子是在暗示啥?上面还是下面?前门还是后门?!
涨红了脸的宫明熙瞪大眼睛,他看到祁瑶充满期待的脸,年轻得像含藵待放的花骨朵,谁料竟满脑子色胆包天的想法。
“你想都不要想!我今晚就算镥死自己,也不会上你的。赶紧的,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要洗澡了!”
“好吧,假如你真的这么自律,那我在旁边打会儿游戏,你洗你的,我玩我的。”
水手服祁瑶翻身下床,她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离开,而是大喇喇地坐到沙发里去了。宫明熙张着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都不用仔细瞅,就能看到里头是个彩色小熊的图样了。
天哪!吓死他了!宫少爷虽然看起来柔弱又显小,但他是那种喜欢袜带g弦和极细高跟鞋的男人,他可不会对这幼稚的熊枇股起反应。
“喂,你先把腿放下来!我问你,你现在打游戏,那等我洗完了以后呢?你会滚回自己屋去吗?”
“开玩笑,我为啥要滚。等你洗完了,我们再一起睡。”
宫明熙的暴躁指数骤升,他上前几步,抓住祁瑶的胳膊就把她往外拉。
可惜他忘了,她是个练过的。借着这股力量,她轻松地以一道擒拿手钳住他,将这身娇易推倒的男人向后推搡,噗通一声就给按在了大床上。
宫明熙惊骇的大眼快要眨出叠影来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妮子,水手服的领带拂过他的鼻尖。
“你要做什么?”
“喂!你不要乱来......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