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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敏感多疑、过分警觉、心胸狭隘、好嫉妒、拒绝接受批评、诡辩、甚至冲动攻击和好斗。”他读着一个偏执型人格障碍拥有的病症,对号入座,不亦乐乎。“有超价观念、不安全、不愉快、缺乏幽默感、我对这个世界永远处于戒备之中,我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永远紧张地四处张望。我找着理由来对他人产生偏见,谁对我怀有善意都没有用,因为我会扭曲这份心意。我拥有超乎常人的嫉妒心,而且是病理性的,无可救药。”
“正确。”席慕点头,“但还差那么一点点。”
“什么?”
“你的更严重一点点,其实更靠近偏执型神分裂症。”
容悦的右手托着腮帮子,再次微笑。“哦。”
席慕看他的反应,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的病症更倾向哪边,之前的话只是拿来试探自己的而已。
难搞的小鬼。
“死心吧,你吓不到我的,我遇见过比你更可怕的病人。”席慕摆了摆手。
空调里的暖气依旧不停歇地灌了进来,堵住了容悦的喉咙。
“如果你愿意和我交谈,我们再聊多一些吧。接下来,谈谈你的朋友们吧。”席慕想要进一步分析他。
容悦盯着他的手指甲,一下子静默。
他换过好几个心理医生,刚开始的时候,确实都有跟他们聊过他的那些朋友们。他的坦诚相待,得到的就是他病历本上新的三个字,妄想症。
“为什么,你们看不见的东西就要说它们不存在呢?”容悦静默了半天,久久才说了那么一句话。
“我也许有病,但是我没有臆想。我从出生开始,那时候还是一个纯洁的生物,不存在任何的病症。我那时候就能看见奔弛在半空中的独角兽,漫天的星星闪耀,妖站在巨龙的尾巴上。巨龙展开翅膀飞翔,它金黄色的瞳孔映着痛苦哭泣的快乐王子。”
它们客观存在,也会死亡,跟在时空中挣扎的你我他一模一样。
凭什么我们就是真实,而它们就是虚幻。
“那么我们不聊这个了。”席慕敏感地感觉到他对这个话题的抗拒。“做点轻松的事情吧。”他从抽屉里抽了一份试卷,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把那张纸递给他。“能做完吗?”
容悦瞄了一眼,默默地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容悦都在静静地做题。
做完以后,席慕拿起来,跟答案对了许久,一点对一边点头。
对完以后,他就带着容悦出去了。
他们一出门,在对面坐着的容怀立马就跑了过来,紧张问道:“医生,他现在怎么样?”
“结合你之前说的话。”席慕瞄了容悦一眼,也不在乎他就在旁边,直言不讳。“你觉得你儿子最近的状态好多了,可以正常跟别人交流,而且也开始接纳这个世界了对吧?”
容怀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有见过有直接就在门口谈论这些的医生。“是的。”
席慕笑了笑,随后转移了话题。“这是一份简单的智商测试。”
“那又如何?”
“恭喜,你的儿子是一个智商拔群,不折不扣的天才。”
容怀吓了一跳。“最近他的学习成绩还下降了。”
席慕瞄了容悦一眼,“多少年级了?”
“初一。”容悦面无表情答道。
席慕拍了拍他的脑袋。
可惜的是,他拍了一下,就拍不到第二下,因为容悦灵敏地闪开了。
席慕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说道:“你过分追求让你的儿子融入大集体了。实质上,他的心里对这一切都是有把握的,他可以很好掌握人际关系的距离感,做家长的可以多观察和谈心,但是不要给他们暗示。”他这一句话是对容怀的嘱咐,下一句话是对容悦的劝告。“那种想要和大家的成绩差不多的想法最好就不要有了。”
容悦对于他的这个结论不置可否。
“具体的问题可以具体分析,但是不需要太过担心。本来青春期就是一个比较多事的时间段,家长也不要太紧张,你们的情绪会传达给这些小家伙的。”
他明明看起来也是没多大的青年人,说起话来却一套一套的,故作老气纵横。
容悦双手抱胸。
“那么,之后还是定期带他过来检查一下吧。”席慕微笑。
“好好好。”容怀答应着,然后要带容悦走。
容悦任由容怀牵着他的手,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住。
容怀也不得不跟着他停下来。
在容怀疑惑的目光下,容悦转头,笑容灿烂。“席慕医师,你说你是笼城的医生。”
“是啊,对笼城有兴趣吗?想要跟我聊一下吗?”席慕又惊又喜。
“不,我只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容悦抬起脸,倨傲的脸上,眼睫毛拥有一个美丽的弧度,正映着白炽灯的光芒。
席慕同样笑得开怀。“还有好一段时间,有烦恼什么的欢迎随时找我。”
旁边的护士听见他们的谈话,立刻把席慕的名片递给容怀。
容怀忙不迭接下,然后道谢。
容悦遇见了生平最难对付的敌人。
第14章一起睡吧
容怀把容悦带离了医院。
天气渐冷,容怀担心容悦的身体,特意带他绕了一个圈,去超市买了围巾和手套。“这样子,你骑自行车就不会那么冷了。”
容悦乖乖地站着,任由他的父亲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没有说话。
容怀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满意地买下了全套防寒装备。
容怀去付钱的时候,旁边的导购员自认为小声地叽叽喳喳。“还好这个小孩颜值过硬,不然那一套老人审美装备缠在身上,根本一点也不好看。”
容悦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他捂住了漂亮的脸蛋,低头看着自己蓝色大衣的衣角。
拥有过时审美的容怀很快就付钱回来了。
“东西是买了,但是天气要是再冷下去,你就坐公车上学吧。”容怀觉得他这样一直骑自行车,大概是熬不过苦寒的冬天的。南方的冬天阴寒,身体的哪里稍微留有漏洞,冷风就会一鼓作气灌进去,侵蚀人的四肢百骸。
“好啊。”容悦还在捂着脸。
容怀以为他冷了,立马就将刚买下手的围巾绕了他一脖子。他看着严严实实的容悦,这才满意地出去。
容怀牵着容悦出大门,还去了隔壁的店铺顺手给他买了一杯奶茶。容悦低下头咬着吸管,乖巧得就像是人造的洋娃娃。
“小悦啊。”容怀跟他走在笼境镇的小道上,“我能做好一个好的父亲吗?”他开口,衬衫的领口歪了一边。
容悦看着前方的道路,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没有多少的绿色生机。冬天的寒兵横扫千军,黯然的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