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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溪神色平静,“用膳就好好用,不准说话。”
裴绝期抿紧了唇乖乖闭嘴,只是眼睛还是滴溜溜的看着她,颜溪顿了顿,坐了过去。
“有何事?”
他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颜溪唇瓣触碰温热的勺子,粥的香气在鼻尖回旋。
两人对视着,他不敢说话,只是期待的看着她。
颜溪张口,抿了那勺粥,撇开目光,沉默无言。
裴绝期高兴极了,这才抱着碗大口大口的吃完,又捡了小菜吃,觉得好吃的,一样样夹给她喂了。
颜溪始终对他神色淡淡,不过三五日,椒凤殿里的宫人都觉得他不错,他们伺候的那些主子,都是要小心翼翼的,十二皇子就不,能自己做的绝不假手让人,而且脾气特别好,见谁都三分笑,又爱关心下头人。
但颜溪知道,裴绝期不是简单人物。
他前生之所以能被兴武帝知道然后派到她身边,是因为他在后来三年中,将安乐宫里那些欺负他的人,一个个全都设计扔进了井里,看着他们活活饿死,每天在那些人凄惨的呼号中生活。
那时他不过十一二岁,能做到这个程度,不得不说脑子厉害。
“十二皇子今儿如何?”她被伺候起身,端坐镜前轻声问。
“回娘娘,殿下已经起身了,正在读书呢。”丹桂给她簪上凤钗。
“读书?他倒是进步的快。”颜溪淡淡道。
“是呢,殿下极聪慧,近前伺候的元如是官宦之后,读过几年西席,这几日,殿下一直缠着她让她教学呢。”丹桂笑道。
“学些许几个字就是了,他是皇子,旁的自然有太傅来教。”她扶着丹桂的手起身。
丹桂一愣,“是,是奴婢没想周到,让她乱教了殿下。”
“倒不是这个意思,给她一等赏赐,赐给十二皇子做贴身婢女吧。”
“奴婢知道了。”
“让你们做的轮椅做好了么?”
“已经好了,奴婢这就命人送上来。”丹桂急忙道。
“直接送去他歇息的栖安殿,等会儿本宫带他去逛逛园子,成日里闷在房中,于身子无益。”颜溪坐下。
“奴婢这就派人去,想必殿下知道,必定高兴得很了,殿下这些日子,成日里念叨娘娘呢,每天都往门口张望百八十回的。”丹桂一笑。
“你这是了他多少好处,尽帮他说话。”颜溪抿着点心。
“哪能呢,奴婢这是高兴呢,十二皇子到了您膝下,也没见作妖,十分听话懂事,可不是好。”丹桂道。
颜溪如今的日子本就艰难了,若是遇上个闯祸惹事的,如七皇子那般,可真是叫苦了。
……
颜溪昨儿才给裴钰在宫中的眼线送了消息,略略说了些皇帝的情况,将膝下新的儿子也大致讲了。
有来有往,她说些自己早就知道的消息,换取他的回复,联系前生,足以根据这些推出很多事情了。
内侍推着轮椅,颜溪和裴绝期并排在花园闲逛,这个点儿,按照妃嫔们的频率,想来皇帝一定是要从这儿过的了。
裴绝期小手悄悄的拉住了她的袖摆,见她看过来,冲着她甜甜一笑。
颜溪面无表情揪了揪他已经有些肉的脸蛋,“笑的难看,不如哭好看。”
裴绝期苦了脸,微微嘟嘴看着她,颜溪却已经偏过头了,只是没有挣脱他的拉扯。
天气渐渐热起来,颜溪干脆去了水廊亭子里躲清静,花园里头各处都是花枝招展的嫔妃,偏还自己躲躲藏藏的,不想让他人发现。
她想着还是下次找机会跟兴武帝见面算了,今儿出师不利,干脆看景儿得了。
一队禁卫在对面楼阁上走过,打头的正是裴垣卿。
颜溪目光轻移,正与他上下相对,颜溪跟着敛眉,微微偏头,神色看着颇为黯然。
裴垣卿一下便定住了脚挪不动了,抬手,禁卫们便先行离去。
他偏过头来看着下面,裴绝期见颜溪这副模样,正要抬头去看。
“参见皇后娘娘!”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
声音是突然出现在颜溪耳边的,她一下看去,裴祈两手扒在亭子背靠上,脚下踩在一只半月小船上,正冲着她笑的得意又邪气。
方才他一直都在水廊下纳凉,听见上头有人在唤皇后,这才突然出现的。
两人这一下就离得极近了,颜溪似乎是受了惊,眸子微微睁大,裴祈神色微微迷幻,腾出一只手去触碰她的脸。
裴绝期神色怔怔,裴垣卿眉头一蹙,跟着直接一跃而下。
“溪……”裴祈轻轻张口。
“这是在做什么?”兴武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参见皇上!”
颜溪神色一丝不变,漠然转身,脸颊微微擦过他的手,俯身下拜。
所有一众在场宫人们跟着全都俯首,“参见陛下,陛下万岁。”
“参见皇后娘娘,禹亲王,赫亲王,十二皇子。”
见完了礼,小小的亭中一下拥挤起来,偏生又寂静的可怕。
第179章颜溪
“平身吧。”
颜溪淡然自若的起身,含着浅笑,“今儿真是巧了,和期儿出来逛逛,还能碰着皇上,正好这孩子多日来养伤,没到皇上跟前去呢。”
裴绝期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兴武帝,他如今还瘦弱,眼里含着一点儿欣喜濡慕,更多的是陌生好奇。
兴武帝看了他一眼,“听王林说,有九岁了?”
颜溪看了裴绝期一眼,“期儿和你父皇说说话。”
“回父皇,九岁了。”他道。
“这些日子可还适应?读了什么书?”
“母后极好,读了三字文。”他笑呵呵的。
兴武帝难得感兴趣,他的那些孩子,打小儿见着他都被人教的好好的,规规矩矩没一个敢这么跟他咧着嘴的。
“皇后,都九岁了,才读了三字文,这是你的过失。”他淡淡道。
颜溪微微躬身,“皇上说的是,只是这孩子之前在安乐宫里头,一直没人管着,才出来不久,他身子弱,想着先养好身子再行其他。”
兴武帝才醒过神来,也对,之前都在冷宫里待着。
“那你会写什么字?”他又问。
裴绝期正要回答,却不想颜溪一副十分难以启齿的模样,“这……臣妾要向皇上告罪,期儿到目前,还没怎么学字呢,就会写自己的名字。”
兴武帝蹙眉,显然是不满了,却不想裴绝期瞪着眼睛,清瘦的小脸煞有介事的道:“母后说的不对,儿臣不仅会写自己的名字,还会写父皇的名字呢。”
“噢?”兴武帝挑眉,“朕的名讳你竟然会?”宫里头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说皇帝的名讳。
裴绝期点头,小手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