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钺,我是你哥哥啊……”
是,哥哥啊……
孩子迟钝地眨一眨眼睛,眼珠子却仍旧冷漠地没有转动。
头上传来温暖的触感。
“小钺,以后就跟哥哥生活了,好吗?”
孩子接受着陌生的,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似乎是来自血缘的不可抵抗的吸引力,他并未对少年的抚摸感到抗拒。
是,哥哥啊?
少年另一只垂在身旁的手握紧,随后张开。他弯下身子,将孩子抱起来。
“那么,就跟哥哥走吧,小钺。”
身子悬空,随后被清爽迷人的气息包围住。孩子也握紧手,想要抓住什么一般。
头顶被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孩子逐渐舒适地眯起眼睛,像是成功被驯服的小猫一般。
是,哥哥啊!
床上是沉睡的少年,高戈站在一旁,神情复杂。
“睡得真安稳呐……”
高戈慢慢伸出手,抚上少年纤细的脖子。
手下的皮肤细腻而柔软,能看见青色的血管在指下微微跳跃着,安静地散放着年轻生命的活力。
似乎,只要指甲轻轻陷进去,它就会破开,流出殷红的血迹。
仿佛受到了诱惑般,高戈的手慢慢紧。
只要一用力,这个生命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吧?
真是,美丽又脆弱的生物啊……
封存在回忆中的女子虚弱地躺在床上,致秀丽的五官因为重病显出几分凄惨的病态美的场面浮现在脑海,高戈不由再次感叹:
真是,美丽又脆弱的生物啊!
他又慢慢将手伸回去,并慢慢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
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刀刃还要锋利。
差点,就控制不住了呢……
他在心里轻轻地叹息着。
将双手背在身后,他俯着身子将唇印在少年安静而美好的睡颜上。
冰凉的唇,温热的脸。
一触即分。
声音消散在浓重的黑暗中。
“祝好梦。”
因为只要一清醒,就要迎接更为盛大的舞台了呀。
主角,可是不能够中途退场的哦。
小钺。
我最最最亲爱的,弟弟啊。
门再次关上。
黑暗中,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暖暖地洒了进来。
秦离撑着脑袋,一手掩在嘴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睛困倦地半眯着,一副没睡饱的样子,就差直接趴在桌子上了。
敲门声响起,他身体一震,原本懒散的坐姿此时恨不得比小白杨还挺拔,两手端正地放在桌子上,目光炯炯神清气爽,哪还见刚刚的半分困意?
这种迅速入戏的状态,金手指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依旧觉得很无语。
也亏得这位“救世主”心理够强大,不然这样下去非整出神分裂不可。
“请进。”
原以为是送早餐的餐厅员工,但来人却出乎意料。
秦离挑眉,眼里微带兴味和探究。
来人落座,没有说话,先是仔细而认真地思索了一阵,方开口道:“你是心理医生,应该懂得挺多吧?”
秦离不答,反问:“好像我们约定的时间不是这个吧?”
高钺沉着眉眼,气色有些不大好的样子。
虽然他的脸色一直苍白,也没什么表情,但今天要格外的难看些。
“改成现在了。”
秦离十指随意交叉,淡淡道:“当然可以,不过请你以后改时间前通知我一声。我希望我们都能给彼此足够的尊重。”
高钺早已习惯这位心理医生毫不客气的说话方式了。
虽然讨厌,但原来那些脸上挂着笑容,语气甚至刻意放轻放柔生怕不小心就惊到了他的心理医生却是更让他厌恶些。
“如果”
他说的很慢,却的确是在主动地倾诉。
“你在世界上只有一个亲人。他对你,很好很好。”
说到这里,高钺语气里带上了些迷茫。
“可是,你突然发现,那些可能都是假的……”
如果有一天,发现曾经唯一的依靠,无人可比的存在,可能也只是个虚幻的泡影。而那些温暖了心灵的一切柔软和美好,或许只是刻意作出的假象。
那么,该怎么办呢?
难道,又只有一个人了吗?
高钺不知道。
但他下意识地来到了这里。
或许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口舌上不留情看上去冰冰冷的心理医生,其实很可靠吧?
心里盛的疑惑迷茫和痛苦太满了,说出来,会好些吧?
秦离此时已在心里微笑起来。
看,和他之前预料的一般无二。
高钺,还是太年轻了啊~
心里得意,但他却不显露出半分真实情绪。而是安静地等到高钺说完后,方开口:“如果是假的,那就找出真的。如果无人依靠,那就依靠自己。”
这话说得毫无水平,所以高钺沉默地看着他。
秦离仰了仰头,继续道:“人是群居动物,只有生活在集体中才能活得舒适。接触到的人太少,尤其在你这个年龄,很容易对某个特定的对象产生依赖的情绪。你对你哥哥有着很强的依赖以及占有欲,这些我姑且不断言这是否正常,但这对你的心理发展很不利。”
“长久以往,你会被困在一个你自己打造的囚牢里。外面,将是你,可望不可即的,最亲爱的哥哥。”
☆、转变x拥抱x争执
“所以,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放开吧。”
高钺紧紧地抿着唇,漆黑的眼睛里似乎有火光在闪动。
“你懂什么!”
近乎是恼羞成怒般,他大声地反驳。
他的反应越激烈,与平日的反差越大,秦离心中的笑容也越灿烂:果然,还是动摇了呢。
见秦离表情依旧不为所动,高钺倔强地看着他,声音却变得低落又断断续续的,像是在破碎地哭泣。
“放开,你说的轻松……你根本不懂,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给你拥抱的感觉……”
“我的确不懂。”
秦离很坦然地承认道。
“因为没人给过我拥抱。”
高钺一愣。
“我没有父母,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秦离平静地叙述,“一直一个人生活,依靠的也只有自己。我的确不明白放手有多么难,但我知道,一切总不会比原来更糟。”
这听起来似乎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当中。
他不说,没人会想象这么冷淡出色的人是个孤儿。
但他说了,也没有人会怀疑这么冷淡出色的人不是个孤儿。
高钺心里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或许是人的劣根性作祟,大部分觉得自己活得很悲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