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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书梗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再看进去几个字，干脆将书放在一边，起身关了灯。
“睡吧。”
然后鸵鸟似的翻个身，背对着秦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即使在黑暗中，他依然感觉自己的背都要被盯得发热了。
秦离夜视能力很好，看着宋书在外边流泻进的微光下朦胧却紧绷的身体线条，想象着他此刻会有的忐忑，不禁很轻地笑了一下。
宋书身体更僵硬了。
但并没出现“一具温热的身体从身后贴过来”这样会被打马赛克的画面，秦离只是用带着睡意而显得分外缱绻的声音说了一句：
“老师，好梦。”
随即呼吸便逐渐平缓。
这天晚上，宋书发了很久的呆。
直到天色微亮，睡意如潮水般汹涌卷来。
☆、章二十
宋书醒来后首先看见的，是一个背影。
在大亮的晨光里，一个颀长而挺拔的背影。
茫然的眼神逐渐聚焦，宋书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背对着他的秦离察觉到动静，微微侧过脸，视线依旧是垂着的，但唇角却勾起个弧度。
“早。”
刚睡醒而脑袋空空的宋书仰头看他，一脸搞不清状况的呆萌样。
此时，秦离已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便抬起脸，看向宋书的眼神里带了些许戏谑。
“老师？回神了。”
闻言，宋书揉了揉脸，似是强迫自己从恍惚中清醒：“多少点了？”
他别过眼不去看秦离，撑着床沿找鞋。
“十点多了吧。”
下床的身影一个踉跄。
宋书不敢置信地瞪他：“多少？”
“十点十三分。”
秦离看了看腕表，无比正经地回答。
“在此之前，我和伯父伯母吃完了早餐，花了一个半小时晨练，顺便还陪伯母买了菜。”
宋书顿了顿，很平静地“哦”了一声，面无表情、脚步虚浮地走进卫生间。
狠狠往脸上泼了一捧冷水，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宋书就不明白了，他那每天早上七点准时醒来的生物钟怎么就失效了呢？
还是秦离这个人，的确有让人安眠的魔力？
想到上次在教室里连睡三节课的“光辉事件”，宋书真是纳闷极了。
明明知道他实质上极具攻击性的性格，可为什么即使怀揣着再多的戒备，只要一睡着就会感觉到无比安稳呢？
还有，连猫这么敏感的动物都愿意亲近他……
对了，猫！
宋书边挤牙膏边朝外面喊：“你来这边了猫怎么办？”
“什么？”
经过一层墙壁阻挡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宋书干脆走到门口去，视线一往外瞥，话就堵在喉咙里，愣了。
秦离正半弯着腰在穿裤子，流畅而极富美感的腰部曲线以及半隐半现的内裤边缘就这么毫不避讳地暴露在空气中。
“你……”
宋书一开口才知道自己声音竟然哑了。事实上这也怪不了他，一个同性♂恋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和普通男人看到美女穿比基尼的刺激是一样的，尤其还是早上。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再抬眼时，注意力已然又被一件事物给吸引了。
“那个”紧锁着眉，眼神里满是探究和怀疑。“你的内裤跟我的怎么那么像？”
正在系皮带的秦离闻言，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本来就是你的呀。”
宋书的脸都扭曲了：“……你没事穿我内裤干嘛？”
“刚刚晨练出了汗，回来就洗了个澡，没带够换洗衣服，伯母便把你的借我了。”
秦离不大在意地解释道，还朝宋书递了个暧昧的笑容：“老师你原来爱穿黑色内裤，真是闷骚。”
“闷骚总比你色♂情狂好吧！”
宋书都要抓狂了。
“其他衣服也就算了，借别人内裤你好意思么？去买几条会怎么样啊！讲不讲卫生啊你！”
怕声音被父母听到，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很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秦离安抚道：“老师你放心，我不嫌弃你。”
宋书此刻的心情真是……
只有天上的太阳能够形容了吧。
深呼吸数次，宋书压抑住心里的怒气，冷冷道：“那条内裤我不要了。”
“那真是太好了。”
秦离满脸惊喜。
“虽然这条内裤对我的尺寸来说小了点，穿着有点难受，但一想到这条内裤上有着老师留下的气味，我和老师的……都被同一片布料包裹过，就会觉得很激动，好像时刻都在和老师亲密接触一样。”
他的眼神暗示性地望了望宋书下半身，笑容很灿烂：“老师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会留给我作纪念。”
宋书强压着因他露骨的话语而升起的躁动，丢下毫无语调起伏的一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变态吗。”
然后就很冷酷地走回了洗手间，大力地关上了门，反锁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房间里。
秦离站在原地，脸上甜腻得过分的笑容逐渐淡去，低着头用两根手指扯着内裤的边缘弹了弹，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
“真是紧。”
吃过午饭，宋书便被宋母要求着带秦离出去转转。
宋书想想有些事在家里的确不方便说，就也答应了。
两人沿着安静的小路走着，路旁种有桂花树，长势很好，树上一朵朵簇拥着，地上还铺着黄灿灿的一层，香味特别浓郁。
“你真的不要在我身上浪时间了。”
斟酌再三，宋书如此说道。
“别人放假都回自己家，你跟着我……算什么事呢。”
秦离神色莫名，轻声道：“我这次是真没家了。我和他们说，我喜欢我老师，然后被赶出来了。”
宋书沉默了片刻，“你不必如此。”
秦离自嘲地笑了笑：“不用把我想得那么好，我并没牺牲什么，事实上，我一直盼望着这一天。对了，老师你想知道你不告而别后我的心情吗？”
宋书没说话。
秦离顾自说着：“其实当时也没有多么伤心，只是觉得很闷。慢慢地发现，没有老师的生活，真是连空气都觉得浑浊。本来是想自己忍耐的，但是对老师的思念就像是虫子一样在骨头里钻，疼的要命。打电话给你，原本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哪怕是呼吸声也好”
“可是，真的听到你的声音的那个瞬间，我发现我做不到。”
☆、章二十一
宋书的喉结动了动。
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当时我边和你打电话，边去机场。”
秦离目光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