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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的蛋,又扰了我的清修,我只让你做一件事,给我下两枚蛋,你是不是还赚了呀?”
卢蝎虎想一想,确实不亏。
“这可称得上骗?”
不能!
“本座仁厚不?”
仁厚!
“妖怪是不是好?”
好!
“比人好吧?”
唔
卢蝎虎犹豫了一下,只抬手指了指蛇妖,意思单就他这个妖怪是好的,比人好。
蛇妖又得意了,笑起来露俩小尖牙,显得孩子气。
结果一刻钟后,卢蝎虎顺顺利利又给蛇妖产了一枚蛋。
这回是切切实实的蛋,仅比鹅蛋大一些,长长的椭圆,乍一眼好像块香甜的白面大馍,跟虎子住过的那枚大瓮蛋完全不好比。或因了大小有别,或是蛋壳光滑易产,今次卢蝎虎并未觉得腹内翻绞难捱,恰如蛇妖最初所言,倒是腔口裂痛更折磨人些,产后亦是不得即刻恢复。
不过蛇妖再三与他保证,顺便的“生意”只此一例,他腹中确无蛇卵深埋,疼就疼罢,权当是做善事积德。
蛇妖到底不是向恶的修行,得了好处态度早已放软,先不忙去顾那枚能为自己修炼增添好处的蛋,一心为卢蝎虎做着清理,妥帖地与他创口抹上药膏。而虎子则好奇地爬到了搁在竹篮里的蛇蛋边上,左右打量一番,继而伸手把蛋抱紧了,张开小嘴啊呜一口就要咬。
“哎哟我的乖乖,你可真会挑好的吃!”幸得蛇妖眼疾手快拦了下来,未叫那副小小的尖牙磕破了蛋壳,更顺手在虎子的脸颊上拧了一把。虎子吐了吐信子,悻悻然爬回了卢蝎虎怀中,手指头往嘴里一塞,眼神很是含怨。
卢蝎虎仍是不习惯讲话,便将虎子环在臂弯里摇一摇,咿咿呀呀冲他笑。
一旁蛇妖见状,垂睑乜斜:“蛇没有奶。”
卢蝎虎愣了下,脸颊微微红了。
蛇妖捧着蛋,语带促狭:“蛇没有,人有啊!”
卢蝎虎慌忙摇头摆手。
“男人怎么了?孩子都生了,还不兴稀奇再稀奇?不要局限了自己的潜能,本座对你有信心。”
说着,探手去撩卢蝎虎本已破破烂烂的衣衫前襟。卢蝎虎自是不能叫他得逞,无奈手里抱着娃,便索性把虎子往胸口一按,以为遮挡。
蛇妖指着孩子哈哈笑:“正中我儿下怀!”
低头一看,虎子无师自通,居然张嘴含住他胸乳前的一片破布,兀自嘬得起劲儿。
卢蝎虎固然以为惊奇,蛇妖亦感意外,思忖着:“莫非真是沾了人血,天生的半妖?”
这些事卢蝎虎是不懂的,也无意去弄懂,他只是越看虎子越喜欢,在他身上感到了血脉与依恋,是亲的真的,有些不舍别离。
不意,闻听蛇妖一声狐疑,回神偏头看去,就见他正迎着光细照那枚蛇蛋,眼中有巨大的震惊扩散开来。
“这是枚活蛋!”蛇妖猛地看向卢蝎虎,双目圆睁,“里头有胚,你听!”
附耳在蛋壳上凝神细听,依稀有脉搏,扑通扑通地跳跃。
“丑丑,你神了,你把二蛋下活了,缘分啊!”
卢蝎虎不知道这是否天命缘定抑或劫数难逃,光想着:二蛋这名字起得也太省事儿了!
第6章六、人蛇一家亲
蛇妖的药膏确乎奇效,比着虎子的脑袋估算,卢蝎虎总以为自己后腔口的伤口定然惨不忍睹,想不到过了一夜竟是能自行起身慢悠悠散步了。
趁着休养的闲暇,蛇妖少不得与卢蝎虎攀谈些家常。大约终于能长时间地听人说话,又得了蛇妖的“循循善诱”,卢蝎虎慢慢也能开口说些简单的句子,蛇妖便知晓了卢蝎虎的本名,以及他大体的身世。妖本性孤,倒并不以为他孤身一人堪称可怜,唯有对他与生俱来的这副样貌倍感叹息。转头看见虎子成天腻在他身上很是依赖,便感赤子纯良,行事凭心,只问善恶不论美丑,勿曾生得世俗狭隘,却比自己这修行之身豁达真诚许多了。一时又不自嘲起来。
卢蝎虎不能了然蛇妖内心的深想,难得遇到个人说话,还识字有学问,他长这么大终于看见自己的名字被写在纸上,稀罕之余同样也请教蛇妖尊姓大名。
想不到人家大手一挥:“妖怪的名字哪能随便告诉给人知道?回头你取个葫芦了我可如何是好?”
卢蝎虎怔住,暗忖这妖怪真不是一般小心二般忸怩,委实般般烦人。赌气不想接他这茬儿,可总妖怪妖怪地唤,当真失礼得很。
要不叫大王?
蛇妖瞪他:“本座岂是占山的土匪?”
那,大仙儿?
“你才跳大神呢,你全家跳大神!”
大师?
“我阿弥陀佛谢谢你!”
干脆,大美人!
蛇妖抚胸平气,脸上的神情好气又好笑,末了豪爽地一拍胸脯:“叫我龙哥!”
原来身为一条修行了近千年的蛇妖,他的妖生理想可不是修出人身便功德圆满了。凡人且常胸怀大鹏之志,当蛇的最高境界自然是想有朝一日飞龙在天。
说得口沫横飞,蛇妖生怕卢蝎虎不信,更撩起额发给他看铁证,只见印堂正上发际之下,确乎顶出来一枚黑黑尖尖的小角。
“等角出全了,本座便可潜蛟入川,再修个一千年就可化龙啦!”
卢蝎虎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位候补大蛟的道行,听说他以后还可化龙更是对其佩服得五体投地,径直开口清脆响亮地喊了声:“哥”
省了个龙字。
蛇妖感到自己要气死了。
或者是被笑死的。
总之跟这丑丑在一起自己要折寿,再深的修为都得走火入魔七窍生烟。
于是又滞留过一晚,第二天蛇妖便麻利送卢蝎虎出山了。
临行前以为感谢,除了答应好的一匣子银钱,蛇妖念及先前他那一身本就酥烂不堪加身的破衣裤入罅来更是碎得七零八落,便好心赠了他一身应季的新衣裳。时值仲夏,丝麻的衣料轻盈不黏汗,穿着甚为舒适。
卢蝎虎一辈子没穿过这样的衣裳,走路都小心翼翼的,抱着臂起肩提溜住裤腿,状似要去趟刀山火海。
蛇妖被他的模样逗笑了,拂袖又化一只包袱在掌上,慷慨地递给卢蝎虎:“又不是稀罕的物什,多与你几套换着穿便是。”瞥眼瞧见他披散的稀疏头发被汗打湿,东一条西一绺地扒住头皮,乍一看好像一盘乌鱼汁掺和过的面条被扣在了脑门儿上,显得愈加丑怪了。蛇妖有些嫌弃地拿两指捏起一撮发绺,口中啧啧:“哎呀,你这么散着多碍事儿,戴个头巾呗!”
说着扬手招徕一方儒巾,却配那一身短衫窄腿裤,很是不伦不类。不但卢蝎虎显得拘谨,蛇妖只一眼也噗嗤笑了出来,旋即改换。
荷叶巾,样子有了,只是又像道士了。
换包头巾,像打手。
又换软帽,活脱脱一个店小二。
左右总不合适,蛇妖确无耐性,随手在风里一抓,捞住顶虎头帽结结实实给卢蝎虎扣上了。他本是撒气使性,顺便捉弄卢蝎虎一番,孰料那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