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不打不相识
大老二身旁的人都是暗藏凶器,什么挎包装砖头,自行车链条,车锁这老三件。也有人想带三棱刀的,但是这东西拿出来说不准会出什么幺蛾子,大老二可是进过局子的,知道用什么样的武器才能够被抓的时候罪名轻一点。
听到苏布冬说这话,这帮人就准备拎起武器上了。谁知道大老二一摆手,说道:“把武器都放下。”京城顽主可不是东瀛极道,他们还是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的。这又说不上是什么一定要弄弄死残的仇人,而且他有些摸不清苏布冬这人是什么来路。上次他可是见过苏布冬背后纹龙的。一般纹身都是有南方帮会的人才会纹,他就在局子里见过几个香江佬身上有这种纹身。后来他问过懂行的人,人家就跟他说,像苏布冬身上的那条五爪金龙的话,一般人是绝对驾驭不了的。反正敢纹这种龙纹的人,绝对不能轻易招惹。当时那人还打听是在哪里见过这条金龙,大老二含糊混过去了,谁知道今天竟然又碰上了这个“张无忌”。
“我这朋友,不能白挨打。大傻,今天他们打你几下?”大老二问道。
那个叫大傻的二流子掰着指头数,“他们三下,有一下被我挡了。”
大老二叹了一口气,人家明显是留手了,三下就把你揍成这德行,要是下手狠一点,你就够得白了您。大老二拱了拱手:“今天这事,双方各退一步,只要你能接我三下,这事就算揭过了,怎么样?”
苏布冬觉得新鲜,说道:“好。”赵敏则提醒苏布冬:“小心他玩阴的。”苏布冬则回道:“不妨事。”
大老二也颇有试试苏布冬斤两的想法。他早年曾经跟一个曾失手打死过人的武术家住过一间牢房,那名武术家告诉他,武道就是精气神三者合一,才能迸发最大的威力。随手教了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就这样大老二才能在出狱后重新撑起京城顽主的偌大名声。
苏布冬笑着跟周围的人说道:“今天也让大家做个见证我跟几位朋友切磋三拳,只是朋友之间玩笑,绝对不是地痞流氓打架斗殴。”
苏布冬做事稳妥,生怕被人扣上地痞流氓打架的帽子,那就不好解释了。
大老二对苏布冬点了点头,他还正想这事怎么收场呢,苏布冬无形当中替他省了不少麻烦。
“准备好,我这第一拳要上了。”大老二提醒苏布冬一句。
“来就是。”苏布冬自小是被药水泡大的,又被奶奶敲打。寻常拳脚早已经伤不到他筋骨。
大老二运气在丹田,脸上青筋一现。拳头不偏不倚,冲苏布冬右胸就是一拳!这一拳放在打在寻常人身上,即便不死也是半残。
苏布冬感受到拳风,身体轻轻后移,以身体卸开大部分拳劲。当大老二的拳头真正接触到他身体的时候,力道已不足三分之一。
虎虎生威的拳头打在苏布冬身上却看不到他有一点异样,心中大骇。他这些年走南访北看到的武师,无不对他的拳脚赞誉有加。但是他这一拳下去,纵使只用了九分力,但是结果却是对方的毫发无损,令他自信受到了打击。
心中虽然震撼,但是面上却没有丝毫波动。他决定第二下用腿。都说南拳北腿,这北腿讲究大开大阖。虽然大老二拳术也有涉猎,但是对于腿功更有自己心得。
“小心了。”大老二两步并作一步,一腿横扫出去。这一路腿有名称,唤作“风摆荷叶”,乃是腿功中硬桥硬马的扎实功底。
那腿冲苏布冬左脸而来,腿风势急,苏布冬不敢让这一腿砸实。身体靠前两步,以肩作顶,反客为主将全身力道泄在上身。
“砰。”两个人身体刚一接触,便又分开。苏布冬被脚背扫到,脸上红肿起来。但看样子受伤不太重,反倒是大老二半边身子竟然麻了,不能立时动弹。
赵敏动了动嘴唇,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很担心,但是这种场景下,她多说一句,就有可能让苏布冬前面所有的努力都成泡影,所以她忍住了。
围观的人纷纷表示不好看,这比打架都难看多了。谁知有几位民国间看过天桥把式的过来人反倒是解说道:“这跟街头卖艺不同,讲究的硬桥硬马,影视剧里那些飞天走壁倒是好看了,但是那不是国术,那是魔术。这俩人打的看似平静,实在是凶险万分。那挨人拳脚之人,若是应对不当,轻则立马进医院,重则就此一命呜呼。那个青年一泄力一用力,学问大着呢。你们呀,别光看热闹,要看门道。”
不管这世上有几人能看得懂这门道,纷纷表示这热闹不好看,还不如当街打群架那么刺激,最起码有人出血不是?于是赶紧回商店里排队买东西去了。
“第三下,我这兄弟挡下了,你也可以挡。”大老二讲规矩,既然人家只打了你三下,还有一下被你挡下来了,那我也只打三下,而且第三下人家也可以挡。他活动了一下自己发麻的身子,发觉无恙之后,准备出招。
“好。”苏布冬也不矫情。
第三招,大老二也不打招呼了,近身侧踢,直点苏布冬胸口。苏布冬又一个欺身,一招“贵妃醉酒”在大老二的脖颈上轻点勾了一下。
大老二脸色一变,顿时知道自己跟眼前这年轻人的差距在哪了。“惭愧,是我献丑了。”大老二左手在上抱拳说道。这江湖上的规矩,俩人既然不见生死,没必要以右拳施礼。
“承让,没有输赢,何谈献丑?”苏布冬亦是回了一礼。
大老二此时福灵心至,用洪门一暗语问道:“老大顶什么字?”顶什么字,就是问苏布冬的辈分。
苏布冬想了想,自己的辈分有点高,于是有些尴尬:“二十四。”
洪门排序,有前廿四代后廿四代一说,可苏布冬怎么也不会是后廿四代的最后一辈。所以大老二眼神一恍惚,顿时站不住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我虽不是洪门中人,但是也有几个洪门中的好朋友,多有得罪了。”
就此别过。”
老大二这才想起自己在商店门口,于是摆手:“改日我做东,请您一定赏光。”
“好。”苏布冬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