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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回头,就看见沙滩上留下了我的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
我向站在远处的尤洛伽挥手,他却摇头轻笑。
我拉起裙摆越走越深,真的很想下海去畅游一番我正看着脚底细腻的白沙和穿梭的鱼群,没注意到前方一个浪头打来,我避闪不及,被淋湿了半身,立刻像落水狗一样扑扑地又向岸上跑去。
这时,尤洛伽已闪身而来,细腻的沙滩上竟未留下一个脚印。
“这么贪玩,湿了衣服怎么可好?”他轻叹,与我一同看向湿哒哒的裙摆。
我骚了骚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刚才没注意,等会儿晒晒就干了。”
“海水咸湿,岂能久贴在身?公主稍等,我去城里给你买一套衣服。”说罢,他便向岸上走去,刚迈出两步,他又有些不放心地回头叮嘱,“别乱跑,乖乖在这里等我。”
徐徐的海风下,尤洛伽黑色的发丝微扬,他柔和的眉宇间,一双星眸掩映着点点华光,他一直都有一种出尘的俊逸之姿,却又自掩风华,只是不经意间展露的寒霜胜雪之态,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只是我的那位故人,此刻应该在天宫高阁,俯瞰六道。
“尤洛伽”我开口,他停下了脚步。
“谢谢你。”这也便是我最真心的感谢,对我好的人,我永远都会铭记在心。
他顿了顿,略略回头,眼眸微垂,便继续向岸上走去。
尤洛伽离开了,我便开始来回在海边踱步。
好在这里没有炽热的阳光,我在沙滩上玩了许久亦不觉得晒。
直到我用沙和着海水堆起了一座城堡,嗯,那一团一团的姑且算是城堡吧,尤洛伽却还未回来。
不料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道娇弱的女声
“这不是长公主吗?怎么会独自一人在这里?”
这声音有些熟悉,我一回头,竟然看见婆坦多和蓝婆罗以及数名侍女出现在身后的不远处。
我下意识地向更远的岸边看去,尤洛伽还没有回来。
“刚才远远瞧着还不真切,走近一看还真的是长公主。”婆坦多顺着我的视线,看向海岸,然后意味深长地接着道,“不知长公主今日是与谁同游?趁着罗殿下不在的时候。”
我一噎,顿时有些庆幸尤洛伽还未回来。
“我出来走走,怎么了?”我淡声回到,转过身去继续堆我的沙子。
“姐姐倒是自得其乐,妹妹好生佩服姐姐的心胸宽广,若今日换了是我,定当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婆坦多掩唇娇笑,语气中不难听出一股恶意。
我皱眉,觉得她话中有话,干脆站起身来,面向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婆坦多有些惊讶地看向我,眼中却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姐姐不知这几日罗殿下正忙于向我罗刹一族提亲吗?”
提亲?
我心头一沉,浑身如冰水当头淋下。
婆坦多见我神色不定,扬着娇媚的笑容,继续道:“不消多时,妹妹便会与姐姐共同侍奉殿下,妹妹知殿下现在宠爱姐姐,可花无百日红,妹妹还是劝姐姐早作打算。”
站在一旁的蓝婆罗看我面色惨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婆坦多,“好了,别说了。”
婆坦多却回以一记冷眼,然后甚是怜悯地看向我,“妹妹可是真心为了姐姐好,姐姐也许不知,当年殿下的母亲亦是难产而死,可王竟然连看都没有去看一眼,只顾着守着故去的王后遗骨,后来殿下被巫祝之力吞噬,王却在用一半神力为你招魂,对殿下亦是不闻不问。”
话到此处,她故作唏嘘地一叹,然后看向我,眼中闪烁着恶意的笑容,“所以殿下能有几分真心?不过是图个新鲜罢了。”
闻言,我不由得软下两步。
难怪我一醒来,罗便对我充满敌意,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为了争权夺利,却不知还有这一层因由“殿下曾说过,他可是希望你永远不要醒来。”
听到这里,我心下纷乱如麻,被如此羞辱,竟然无言以对。
“够了,婆坦多,我们该回去了。”蓝婆罗在一旁有些不忍地开口。
却突然在此时,一道桀桀的怪声响起
“回去?吵了我这么久,就想回去?”
随着话音的出现,我的身边突然交织出一团黑雾“好不容易走了一个烦人的,现在又冒出一群。”
我震颤,没想到黑雾竟然在此时出现
“这是什么东西”婆坦多目露不屑,却隐隐退了两步。
“呵呵,口气还不小,我正好饿了,就拿你们先填填肚子。”
话音一落,那黑雾迅速铺开,向婆坦多一群人袭去。
一时间,那一行六七人吓得惊叫,两名避闪不及的侍女立刻被黑雾吞噬,连个渣都没剩。
婆坦多等人见状大为惊骇,她圆睁着双眼看向我,“你、你养了什么怪物”
“怪物?我最讨厌的就是听人叫我怪物”
下一刻黑雾大盛,将她们一群人包裹严实,立时间惊叫哀嚎之声四起,我却忍不住开口,“住手”
那黑雾一顿,然后向我涌来,“怎么?蠢女人,你还要烂好心的救她们?”
我摇了摇头,看向同样被吓得不轻的蓝婆罗,她们一行人,只剩下婆坦多、蓝婆罗和一名侍女,其他的人都已被黑雾吞噬。
我虽然讨厌婆坦多,但蓝婆罗却是无辜的。
就在这时,婆坦多惊慌的声音传来,“大人大人救我!”
只见尤洛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手上拿着东西,看见我们后便加快了脚步。
“啧又回来了!”黑雾碎了一声,立刻消散。
数息之间,尤洛伽已到了我们面前。
他皱眉看了看我,又看向一行狼狈的婆坦多,开口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尤洛伽的出现,让我顿时一松,我看着他的白衣在海风下曳曳翻飞,突然有些头脑晕眩。
“尤洛伽大人,我们不过路经此处,看见长公主在海边嬉戏,遂上前与她攀谈两句。”婆坦多余惊未了地开口,一副花容失色,“妾身不过说了两句与罗殿下相关的事情,哪知惹得公主大怒,竟然、竟然欲置我们于死地。”
说罢,便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闻言,尤洛伽眯眼,看向我,面上似有不愉之色。
“我没有……”我虚弱地开口,只觉眼前晕眩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