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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遇(一)相见即是永别?
为何会这样
“不……”我伸手向前,越过边界,想要抓住黑雾然而从来都是虚体的黑雾,竟在此刻真的被我一把抓住,它的手不再是一碰即散的雾气,而是坚硬可触的实体!
被我触碰,黑雾似乎也万分惊诧,它的手狠狠一颤,然后更加用力地抓住我,将我拉入怀中它的手臂如钢铁般冰冷坚硬,勒得我发疼,它紧紧地将我抱住,我甚至能感受它身体的颤抖,这是我所熟悉的触感,我埋首在黑雾怀中,眼泪扑簌流下。
却在这时,拉瓦那的声音突然从远处响起
“谁进来了?”
我和黑雾俱是一震,黑雾第一个反应就是将我向外推去,我不稳后退,却撞上了一层无形的阻挡。
心下一惊,刚才我轻而易举地跨越边界进了孤独地狱,现在却无法离开?
“是你?竟然是你!你竟然也能投身六道?”
紧接着,只见一团没有形体之物被数个魔鬼头颅撕咬着,不顾一切地向我冲来!
同时,拉瓦那疯狂咆哮的声音再次响起
“给我你的力量!给我你的力量”
黑雾见势不对,立刻散了身形,将我紧紧裹住。
我的视线被陡然遮蔽,只在最后一瞬看见了湿婆紧随而来的身影。
下一刻,剧烈的震颤传来,我只觉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重向下坠落坠落之前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抓,似乎抓到了一片衣角。
一切都像被放慢的镜头
无尽虚空中的坠落,在不知通往何处的空间里,湿婆抓住了我的手,用力一拉,将我拽入了怀中。
他的墨色发丝已然在睁开第三眼时变成赤朱的颜色,那丝丝缕缕的红似一张网笼罩了我的视野。
鼻尖是熟悉的味道,在他的怀里,我们的发丝如在凝固的空间中缓慢飘荡。
这是似曾相识的场景,不论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不论他心里有我无我,但都选择了抓住我我闭上眼,伸手抱住湿婆,试图抛却一切感知、幻念。
可是,身体很痛、很痛,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住了我,在贪婪吸食我虚弱睁眼,看见漫天红莲,湿婆抱着我再次放出业火,将缠着我的东西狠狠燃烧。
周遭的黑暗变成了白光,我听见拉瓦那痛苦的咆哮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身上的疼痛蓦然消失,我抱住湿婆,一声惊喘,与他一同跌落在雪地上。
雪沫滚了我与他一身,我摔得发懵,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骇得忘了呼吸这里是……
终年飘雪的冈仁波齐。
而我的不远处,鲜血染红了白雪,一片触目惊心,而那片鲜红的雪地之上,或跪或站着几个让我惊痛的身影一个已合上双目一动不动的女子被一个红衣男子紧抱在怀中,那女子腹部隆起浑身是血,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那男子,跪坐在地上,他抱着女人,苍白的脸上、凌乱的衣衫上,亦沾着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神情枯槁,华光尽失,他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怀中的女人,眼神空洞,似乎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天空中的簌簌细雪渐渐变成了鹅毛大雪,万里长空一片飘摇……男人起身,将女人抱起,转身向后。
“你要带她去哪里?”
跪坐在地上的另一个男人开口,那男人亦是蓝衣狼狈,过度施力后连站起都十分困难。
红衣男子脚步微顿,他低头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女人,吻了吻她冰冷的额头。
“我曾答应过和她永远在一起,现在,该我兑现承诺了。”
说罢,他一步步向冈仁波齐的宫殿走去。
还有什么悲伤的词语,可以形容此刻的风景?
这是幻境还是真实?我已无法分清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看着湿婆抱着已经身死的我,迎面走来。
风雪在他面前开路,他的脚下燃起了一朵朵红莲业火,他的衣衫和发丝在业火中飞扬,逐渐燃烧,闪烁出耀眼的金色余烬。
天光变暗,远处的雪山尽数崩塌,大地开始动摇。
“不好,他要与三界一同自我毁灭”无力起身的蓝衣男子脸色丕变。
在场的另两名男子早已欲图阻止,可业火相生不灭,这片山头,已闭锁在一片火海之中。
毁灭之神的绝望,没有愤怒,没有悲伤,似乎连离别都只是另一场相遇的开始。
他眼中有幻灭,又有期许,像在沙漠中迷失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在沙丘尽头看见了海市蜃楼……那是他的归属,是他心之所归之处,亦是他长眠的地方。
湿婆……
我看着他,泪从眼中扑簌而流,哽咽的喉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站在我身旁的湿婆,亦是屏息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紧盯着业火中燃烧的自己和怀里抱着的女人,然后转头向我,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是哪里?”他抓住我,眉间紧蹙。
此时,泪已流得让我无法呼吸,我看着那在业火中逐渐消失的男人,心如凌迟。
“这是……三千年后。”
第三百七十二章错乱时空,我们在终点相遇(二)莲花梦迟(斯芬克斯猫)|popo原创市集
第三百七十二章错乱时空,我们在终点相遇(二)三界尽毁,六道崩塌,万物消亡。
末世光景,是一场终归虚无的离别。
我们曾因自己的渴望去等待,去守候,也因自己的欲望去掠夺,去占有。
我们在汲汲营营中拼尽全力去抓住想要的东西,却在最后发现,一切皆空。
前生,后世,究竟谁为因,谁为果?
一切的缘起在哪里,一切的缘灭又在哪里?
错乱时空,我们在终点相遇,完结这一场纷乱迷离。
我已看见你最后的选择,与我永世相守,不离不弃。
爱恨怨念,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在漫天业火中,终将消失殆尽。
那如血的长发在火中飞扬,点点成灰。
那飘曳的衣衫已寸寸消散,只留余烬。
却还有泪,没有干涸……
从他的脸上,滴落到已经不会再睁开眼的女人身上。
这是他选择的路,这就是他的道,他的救赎与解脱,是与万古同眠,与她同眠。
我站在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