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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微微偏头,结果刚好又对上青年深深的眼,“……不用找了。”
说着,不自在的垂下眼,却不知自己这样欲盖弥彰的模样更是让眼前的青年越发无法自持。
青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么,半天,才明白男人说的意思,也就是说,不用陪他一起找人了,他要回去了:“那……我可以送你回去么?”
为什么不可以?
宁竟瑶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理由拒绝,不过更多的,或许其他什么心理,可那些他如今都不甚在意,微微点头后,两人就慢慢的出了姻缘庙,沿着依旧热闹却似乎更加温馨甜蜜的小巷走去。
回府的路似乎走了很久,又似乎一下子就到了,让心思都开始微妙起来的两人惋惜又满足。
男人并没有在王府的门口停下,而是在还没有到王府的那家客栈门口就停了下来,说:“再往前一些,便是了,小兄弟留步罢。”
青年穿着的黑色绑腿长靴便慢慢顿下,和男人纤尘不染的几乎快要垂在地上的长袍里微微露出一个尖的致白色小靴形成鲜明的对比。
“多谢兄台,我也回去了。”宁竟瑶嘴上和心里说着相反的话,怎么着怎么觉得口不由心,可是这样说话,却才是真正对的,于是便显得有些冷淡。
青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层,九方罗刹的面具在此刻昏暗的光影下开始狰狞又可怖,只不过面具下说话的人说出的话却和这面具极为不搭:“不客气……”
话语一落,便听得男人的轻笑,像是柔柔的棉花塞到了他的心里去,直到男人走远了,不见了,青年才慢慢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到最后,竟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知晓……
这样子,该如何再见?
离开了的宁竟瑶心里也乱了起来,可是这涟漪终究没有激起太多的波浪,他在回府的路上,总觉得自己像是从一场梦里醒来,醒来后,浑身都还残留着那种醉人的香气,不了的让人回忆,可回忆的人却像是被隐在一层雾里,无奈只好苦笑。
即便如此,今夜也是值得高兴的,高兴什么,也只有宁王爷自己知晓,他回到王府,便摘了面具,白底黑色花纹的面具很是好看,可是戴面具的人却更是面若桃花,仔细看去分明普普通通的面貌,却在此刻动人心神,那青丝上缀着细小的雪子,月光下泛着银色的睫毛,脸颊上淡粉的红晕,性感的唇瓣,从脖颈中露出来的白皙的锁骨,每一样都摄人心魄。
于是,自觉给宁竟瑶找了麻烦的小世子就在这样的小雪夜看见这样像是妖般的爹爹,致的小脸像是忘记该做和表情,连呼吸都忘记了似的,看着自己最喜欢,最崇拜,最是无法不去靠近的爹爹缓缓朝自己走来,最后憋气憋到面红耳赤,才颤抖着呼吸了起来。
“爹、爹爹我……”
“下次别乱跑了。知道了么?”男人还没有等小世子将自己的道歉和自我反省说出来,宁竟瑶就道,“不然我会担心的。”
小世子眼睛直直的放在男人微微弯起的眼睛上,然后又恍恍惚惚的移到别的地方,最后停在男人那漂亮到只适合弹琴写字的手,说:“我,我只是听别人说过,花灯节都要送给最喜欢的人核桃雕……”声音越说越小,可是却让听着男孩说话的宁竟瑶一下子笑了。
宁竟瑶也不辜负男孩的好意,没有告诉男孩说送核桃雕那是小情侣之间互送的玩意,只是接过那小小的挂饰,揉了揉男孩的头,看着小世子怯怯的看着自己的模样,低下头在小世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很好,很漂亮,我很喜欢,谢谢了。”
“嗯。”小世子觉得男人的唇软的不可思议,既惊讶又羞涩,最后那双桃花眼盛满了欢喜,脆生生的说,“爹爹喜欢就好。”像是得到了世上最宝贵的回礼。
宁竟瑶这是除了在宁崇云婴儿时期以外,第一次亲吻自己的孩子,看着宁崇云高兴的模样,微微笑着,牵着小世子进了屋里,管家一直跟在宁王爷的身后,在王爷与小世子进了大堂内,缓缓将那大门合上,挡住了门外那飘渺的小小雪花……
这一夜,宁崇云小世子失眠了。他翻来覆去的在那柔软的大床上,如何也不能入睡,神奕奕,时而摸摸自己的额头,时而看看自己手里捏着的和男人一样的核桃雕,很久很久之后,才扬着那似乎天生不笑而翘的嘴角进入梦乡。
这一夜,宁竟瑶难得的睡的很晚,并不是他也失眠了,而是一睡觉,梦里便全是今夜所遇到的那个青年和自己相遇时的样子,像是重复了几百遍几千遍,可他的心依然不听使唤的跳的厉害,一下下的,像是宣告某些让人难以接受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一夜,有人并没有回到客栈,而是莫名的回到了姻缘庙,站在那棵巨大的花灯树下,看着四周人慢慢减少,到最后一个人也没有。那九方罗刹的面具渐渐落满了小雪,然后等了一夜。
他想,也许他在这里等着,明天就还会见面……
这奢侈又痴傻的愿望。
……
花灯节原本是只有一天,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民间的约定俗成,这样一年才有一次的节日,才有的大规模的赶集玩乐已经变成了三天。
第二天晚上,宁竟瑶就像是心里想着什么似的,既想要装作无意,又隐晦难辨的小心情,戴着与昨夜一模一样的面具,在那巨大的花灯树下看见了那个青年。
第三天亦是。
他们就像是天生有着默契一般,都没有摘下面具,在灰暗的边缘摸索着汲取那些朦胧着发芽的情愫。
两人也都不知道彼此叫什么名字,却每天晚上就在那巨大的花灯树下见面,然后一起看那花灯,看那杂耍和口技,看那池塘波光潋滟的月光,看那被堆起的可爱的小雪人。
宁王爷并不是不知晓自己同着青年模糊暧昧的关系,可是却又像是忽然得到光明的盲人,自我安慰着可以保持好距离,却又一步不肯离开的开始靠近。
直到花灯节最后的那个晚上,他们在人迹罕至的小树林里,生了火,暖意瞬间侵袭男人的全身,而后青年像是犹豫了许久,慢慢靠近了宁竟瑶,用身后披着的带着绒毛的披风,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搂上男人的肩……
男人默,却没有反对。
烧着的火堆‘噼里啪啦’的作响,不时有火花在空中飞起,绚烂的在半空熄灭,最后落在雪地里。
宁竟瑶忽而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