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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竟瑶忽的侧头,不看对方,声音刻意的冷淡着,说:“别那么喊我,我们没有那么熟……”
“怎么会……”帛岐无奈道。
“为什么不会?”宁竟瑶笑了笑,说,“若不是我傻了,还不知道你们竟是两个人,你说为什么不会?”
帛岐看着男人那疏离的模样,抿着唇,就连轻放在双腿上的拳都握的紧紧的,死死看着宁竟瑶,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冷淡着,继续说,“不必说了,我一点都不想听。”
帛岐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忽的眸底闪过一抹厉色,笑道:“为什么不听?!你在担心什么?”
宁竟瑶不想和帛岐说话了,也应付不来现在情绪变的异样的帛岐,他甚至都不知道该喊对方什么名字,便说:“你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才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当然知道!什么都知道!”帛岐忽的站起来,一步步的走到男人身边,每走一步,都说道,“我知道你和聚休那老皇帝有私情,知道你给宁崇云怀过一个儿子,知道你还和那个叫做邹祭天的小厮有染,知道你和那个蛮夷人还有那么点儿关系,还知道你现在怀了别人的种!”
宁竟瑶脸色顿时煞白,像是连呼吸都静止了,而后自嘲的笑:“是,我就是这么个不堪的人呢……你捉弄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我没有……”帛岐一口气说完了那些话,看到男人的脸色,第一次手心全是冷汗,“我……很认真。”
“很认真的玩弄我……”宁竟瑶勾着嘴角,笑的凄凉,“你们两个,在我这里扮演着同一个角色,还一点儿马脚都没有漏出,的确很认真。”
男人到现在都分不清到底是谁和他在山洞第一次相见,又是谁和他在樱树下一醉方休,是谁陪伴他整整三个花灯节,又是谁最后娶了别的女人……
帛岐不知道自己现在心脏是怎么了,像是被一双手死死的捏着,只要看到男人看他的眼神,他就无法抑制那些不该有的愤恨,他深深的看着宁竟瑶,最后缓缓道:“和你在一起的人全部都是我,我弟弟以前是十四皇子,现在是皇帝,而我还是我,我没有玩弄你,真的……”帛岐说谎了,他在夺走根本不属于自己的曾经。
结果男人再也忍不住了,眼角发红的看着青年,一字一句的说:“可你和他一起抱我了!你和他一起抱我!”
“你们弄的我很痛,你知不知道……?”
“我再也不想信你了……”
帛岐看着宁竟瑶说完,依旧面无表情,眼角却颓然滑下一滴泪来,知晓现在这泪其实也不是为他流的,却还是心疼了,说:“竟瑶,你别哭……”说着,手伸去,想要用指腹擦去那滚烫的泪,却被宁竟瑶的手拍开,冷冷的说:
“滚……”
……
这夜,似乎过的异常漫长,从夜晚到黎明,好似用了半个世纪。
宁竟瑶夜里忽然觉得冷了,就给自己又加了一床被子,视线扫过这些天里帛岐一直坐着过夜的空空的椅子,又慢慢的回,抱着唯一还陪伴着自己的小生命,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还是进入了梦乡。
而帛岐大概是回了他的军营,也是,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没有必要再跟着他了不是?
宁竟瑶睡觉前还想着是不是应该趁着肚子还没有大起来,换个地方,换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吧……
男人想的很好,可惜第二天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他睁开眼,模模糊糊的还未撑起身子,就看见自己房间的门被踹开了!
一个身着蛮夷人服饰的狂狷青年长剑还滴着鲜血,笑的邪肆,凌乱的长发高高扎起,腰间还围着雪白的狐皮,衬得那一身蜜色的肌肤和强壮悍的肌肉越发显眼,散出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王者气势扑面而来。
“你……”
宁竟瑶话未说完,就被青年一把从床上抱起,男人挣扎未果,还被迷晕了过去。
青年带着怀中的男人大步走出客栈,客栈周围竟是无数的蛮夷士兵,从他们的王出来后,就让出了一条路来,看着他们的可汗抢来一个不算好看,却身段好的不行的男人,放进了专门带来的软轿中。
那双赤裸性感的脚简直比他们草原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好看,撩的人心难耐。
可汗甚至把只有可汗的阏氏才能使用的珍贵的银白色狐裘全部盖在男人的身上,然后翻身上马,声音雄浑震慑人心,道:“撤!”
很久以后,南浔城都在谈论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蛮夷人大军入境,浩浩荡荡黑压压的一片攻来,却只洗劫了一家客栈,抢走了客栈老板后,又迅速离开,实在是奇哉怪哉。
有些人则联想到蛮夷人的可汗以玉镯寻人的传言,顿时无数流言传于大街小巷,一时间,尹朝谈论男男相恋之事也多了起来,竟没有以前那么闻之色变……
当然,这件事也为几个寻找某人的人提供了线索,或许不久后,大草原就又会迎来几位神秘的客人了……
神秘而有着相同目标的客人。
第一百零三章:睡姿
诚然,当帛岐秘密知晓他的同胞弟弟,从前身为十四,被老皇帝喻为不详的人,如今贵为大尹朝帝王,竟然随着西梁使者从东明一路南下,正好途径南浔时,他就知道蛮夷人那些愚蠢的动作已经把两个闻香而来的狼引了过来。
他毫不可惜的舍弃掉如今戴在自己脸上有些时间的人皮面具,只留下帛岐这个名字策马在准备充分后,决然的通过了紧闭的城门,去往了未知的草原深处。
因为他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不然那个冷淡着一边哭,一边让他滚的男人就真的不会属于他了……
这曾经是个很不可思议的命题。
因为帛岐在还是尹深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宁竟瑶这么样,只是和大多数人一样被他吸引,欣赏,尤其是在知道他身体是那样美妙的构造后惊叹于造物主的神奇,他在自己的臆想中画过许多幅关于男人的画像,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代入他弟弟的角色,到现在,似乎无药可救了。
他在前脚踏入茫茫一片雪的草原上时,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麻木甚至已经快要思考不懂的大脑重新冷静下来,他迅速的做出自己今后应该如何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