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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亦生终于开口,那如同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的语气压抑而沉痛,还含着疲惫和歉疚。
原本绷紧的琴弦,在这一刻,如同被人瞬间扯断,桃花一下子就萎顿了,她倾身过去,环住沐亦生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里,一时不知内心是何种滋味。
劫后余生的喜?还是被残酷折磨过后的苦?酸?又或者是涩?
泪水从她眼眶中如珠子般滚落,透过衬衫的布料,熨烫着沐亦生。
桃花在沐亦生怀里大哭了一场,就像孩子一般,尽情地宣泄着自己情绪。
自从那次事件以后,沐亦生对桃花的监视和保护更加严苛,几乎到了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步。
西装男的存在已经不仅在屋外,他们守在屋内,除了洗手间和卧室这种私密地带,他们几乎无处不在,而且人手也从两名增加至了四名。
桃花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或者说动物园里的动物,除了吃喝拉撒,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就连原本准许的社交活动,也彻底被禁止了。
桃花无力地叹了口气,看来沐亦生这回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桃花在这种度日如年的近乎于囚禁的生活里,一天一天,她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可是她根本见不到沐亦生,他似乎忙于处理上次黑帮火并后留下的隐患,如果不使用非常手段,她无法改变这逼仄的局面。
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桃花将淋浴头打开,外面只听得到哗啦啦的水声,她拿起那把柄部已经被她削尖的牙刷,闭上眼,心一横,奋力朝自己的腿上扎去。
她压根没想寻死,只是通过自残这种的极端方式向沐亦生抗议,她明白沐亦生的偏执,如果不是这样,对方根本不可能放她出去。
桃花拖着淌血的腿,打开门,因为失血过度而苍白的唇勾起,露出一抹释怀的笑,这段时间她已然快疯癫了。
西装男将桃花送到医院,医生缝合了伤口,但是会留疤。
桃花坐在白色的病床上,望着伫立在特殊病房门口的两尊门神,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朝墙狠狠撞过去,撞死算了。
只不过是从一个笼子飞到另一个笼子里,还残害了身体,她真是胸大无脑。
桃花深深叹口气,软在床头,扯开身上的病号服,朝里面看了看。
这段时间,睡不好,吃不香,她的胸都缩水了!
又叹了口气,门口传来“噗嗤”一笑。
桃花惊得一吓,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美貌护士。
白衣天使脸上挂着微笑,容貌美艳,可是桃花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之感,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个白衣天使,怎么像个金刚芭比,与娇小漂亮的脸蛋比起来,身材未有点太高太壮了点。
不容桃花多想,护士几个箭步已经蹿至她面前,桃花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两个西装男不知何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才察觉到危险,却已经晚了,护士一个手刀,闪电般迅疾的速度劈向她的后颈,桃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24.蹊跷
被那金刚芭比护士绑架以后的几天,对桃花来说跟做梦似的。
从恍惚中醒来以后,后脖子还隐隐作痛,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身上盖着镶满蕾丝做工考究的被子。
身旁站着叽里呱啦说法语的中年女人,反正她一句也听不懂。
根据她对四周环境的判断,似乎是法国村庄的一座别墅,有历史感的古堡也许更确切点。
她竟然被带到了异国他乡,
而且,最让人困惑的是,这绑匪采取如此粗鲁野蛮的方式将她绑架,可是对她的态度也太好了点,简直是奉为上宾般照顾。
吃穿用度,皆是欧洲贵族的级别,尤其是她身上每天一套,那图案致,绣工复杂的层层叠叠裙子,一切仿佛将她角色代入了古欧洲,上流社会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
就像活在上个世纪的人,她甚至还有一匹皮毛雪白,血统纯正的马养在专属马厩里,供她骑到森林湖边游玩,还配有专门老师教她骑术。
桃花隐约觉得,她似乎被人当宠物饲养了起来。
不到几天的时间,因为生活愉快自在,她如同被大自然阳光雨露滋润的花朵,重新恢复了生机。
如今的她面色红润,肌肤吹弹可破,胸前缩水的那点肉也迅速补了回来,甚至还大了一个罩杯。不知道跟每天早晚一杯新鲜羊奶有没有关系。
虽然心里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实在匪夷所思,但是桃花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享受这种被人宠成公主的生活。
一个礼拜后,桃花终于见到了这座城堡的主人,那个诡异的俏护士。
脱下护士服,对方穿了一身白色骑马装,如丝缎般光泽顺滑的长发束起,对她行了个吻手礼。
风度翩翩,仪态万千,如身份高贵的公爵绅士,那张雌雄难辨的面容,俊美闪耀得令人挪不开眼。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盯着对方看了半天,桃花实在太疑惑,竟然把问题脱口而出。
虽然这听上去很没礼貌,不过对一个绑匪要那么客气干嘛?难道她已经被这些天的西方上流社会play给洗脑了?
“做个自我介绍,阮隽希,性别男,爱好女。”阮隽希朝她掀唇一笑,琉璃眸妩媚地眨了眨,那牙齿白得她晃眼。
这人长得真是……
一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美,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原本天天被打扮得优雅端庄,觉得自己可爱迷人到爆的桃花,觉得站在他身旁,整个人黯淡得简直跟墙上的油画融为一体。
“那你之前干嘛男扮女装?”
身为女人,桃花被打击得很心塞,记起被他一个手刀劈过的仇恨,顿时没了好脸色。
“小姐,你知道为了接近你,我付出了多少时间和人力。难得有这么一次机会,我不会假手他人。”阮隽希回答得很诚实。
桃花心里觉得怪怪的,这个人第一眼开始就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包括他的所作所为,她这些天都在揣测他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