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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要乖乖休息,不可以不盖好被子。”
说完十分认真地将太后伸出被褥的手放回,将被褥掩在榻角,严严实实不漏一丝风。
虽说过了盛夏,但七月流火,总归有丝热气,太后本是有着趁机纳纳凉的意思,没想到被个小娃娃教育了,神情怔了有好一会儿。
丁李两位嬷嬷暗笑,这段时日她们虽担忧主子的身子,可主子真正歇下来时性情倒和平日有了区别,竟显得有趣可亲起来。
太后接道:“幼幼想不想十三哥哥呢?”
“想。”幼宁毫不迟疑,随即道,“十三哥哥在忙,不可以打搅他。”
太后欣慰地摸了摸这小脑袋,“那要是可以帮些忙呢?”
小姑娘苦恼了,“幼幼什么都不会……”
“这不急。”太后含笑,“咱们幼幼会认的字儿不少了吧?”
幼宁待人处事上也许因为太过真诚而显得有些傻乎乎,但实际并不笨,记性相当好。她字写得不怎么样,可能认出的相当多,有些也许还不理解其意,可光是能记住那么多形音并将其对上,已经算得上十分聪慧。
太后了解这点,故有此一问,得了肯定的回答后微微一笑,“哀家来教幼幼,怎么去帮上十三哥哥的忙,好不好?”
小姑娘眼神一亮,立即嫩声应是,又听了太后吩咐乐颠颠迈着小短腿跑来跑去拿书卷纸笔。
太后想教她的是如何将奏折分类。
参政多年,太后自然有驾轻就熟的一套法子,不仅在处理政务,更在批阅奏折上。
朝堂不少大臣有个老毛病,写起奏折来必先废话连篇好几张,再慢悠悠在里面穿插其意,看起来着实累得很。太后曾批过这点,有人改了,也有些老古董固执己见,几十年如一日,就是不变。
由此太后便渐渐习惯了让两位嬷嬷将各色奏章先分门别类,再一一对应批阅,省心且省时。
分类一事上,无需懂得太多,只需要记住一些词儿,在奏折里面看到就行,更复杂些的也不过是要看些开篇结尾,稍微能认些字懂点学问的都会。
太后教得耐心,幼宁学得仔细,两日就出了师,令太后惊喜无比,亲了又亲,“咱们幼幼真聪明!”
小姑娘被夸得害羞,往怀里钻了钻,眨眼道:“这样就可以帮十三哥哥了吗?”
“当然。”太后应道,“等过段时日哀家再教些其他东西,到时咱们幼幼就可以帮十三哥哥做更多的事了。”
太后说得自然,幼宁不懂这些,无人敢打岔,这段旁人听起来惊世骇俗的话儿竟也正常交流了下去。
太后居然想让一个六岁的小姑娘帮着太子处理政务,还亲自教导!就算这是她属意的太子妃那也相当令人震惊。
李嬷嬷忧心忡忡,趁无外人时道:“主子,您这是……”
“不错。”太后了解她暗藏的意思,“哀家想让幼幼日后一同参政。”
“这……”李嬷嬷跟了太后多年,对此谈不上慌乱,可也相当不解。
太后不轻不淡道:“哀家一个妇人都能掌政多年,怎么到幼幼这儿就不行了?她是哀家看定的太子妃,太子那儿即便没明说过,也定是属意小丫头的。”
话是这么说……李嬷嬷踟蹰,心道自家主子这状况不同啊。
先帝去得早,陛下又是个不顶用的,这才让朝臣们同意太后以女子之身掌朝。而如今的太子年少有为,才智皆修,都能看得出日后定是位内政修明、励图治的帝王。
有这么一位君主,朝臣还会允许后宫参政吗?
又或者说,太子殿下他会同意吗?
太后咳了咳,掩住嘴角才轻笑一声,“先帝早逝,哀家为周朝劳心劳力多年,不论功过,苦劳总有,可哀家得了什么?不过是妇人弄权、牝鸡司晨之流的评议。”
她神情淡然,仿佛对这些诋毁自己的话语习以为常,甚至眼神都没有一丝晃动,“女子凭什么只能圈于后院生儿育女,侍奉公婆?女子又差在何处?青荷,你便给哀家评评,哀家到底差在哪儿了?”
李嬷嬷不答话,太后便转向另一位,丁嬷嬷顿了顿才道:“奴婢倒是觉得主子说得不错,前有帝后共治天下的美谈,没道理到了咱们这朝就畏其如虎。那些老臣顽固,但奴婢看太子殿下不是个守旧的,何况容姑娘在太子心中地位不同,主子想的事未尝不可行。”
这话说到太后心底,此举她就算不为其他,也要为自己争口气。
太后也没指望幼宁这么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能真和燕归共治天下,但只要她能光明正大出现在朝堂上,与燕归同列一席,她的地位就已然不同。
光明正大,这四字是太后曾经的期望。
她今生已无法做到,只能托付与幼宁。
幼宁确实也没辜负太后的期望,小姑娘答应的事总会尽力做到最好,她极守承诺,说过要帮十三哥哥就一定会尽心帮。
燕归这几日在御书房的日子就有些奇异,往往他在外间刚接见过大臣,回到里面折子就被整整齐齐摆好,还分门别类。
他拿起一看,分得竟格外仔细好用,比之前那般随手抽一份批阅的确迅速不少。
幼宁本不可能第一次就做得这么好,架不住系统激动的心情。
系统本以为很难再有自己的用武之地,没想到太后来这么一出,可把它高兴坏了。太后教导时它也在一旁细细解释,这才让幼宁学得那么快。
分奏折时它同样在帮忙,甚至比太后所教更为合理。
燕归着实吃了一惊,心中找到了这两日很少看见小姑娘人的缘由。
小姑娘还在旁边软语道:“十三哥哥已经很累啦,太后娘娘说这些幼幼可以帮你。”
“……嗯。”燕归说不出什么情绪,只感觉面前柔软的笑容如枝头清露,干净纯粹,令人见之便忍不住同样露出笑意。
他低声道:“我很开心,幼幼。”
燕归从未说过这么情绪外露的话,即便笑也常是轻轻浅浅,叫人看不出真意。
小姑娘高兴极了,蹦着跳起来就撞入燕归怀里,眼眸眨巴眨巴,“幼幼也开心。”
燕归笑,俯首亲了亲她额头,“嗯。”
幼宁帮燕归理了一月奏折,随之太后果然又教了些其他,并叮嘱了燕归一些话儿。她的话在他人听来定是离经叛道,燕归却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
于是在第二日,众臣等待上朝时,就瞧见他们器宇轩昂的太子殿下走得异常缓慢,身后跟了个帽子都快遮住眼的腿短小公公。
小公公目不斜视,时不时扶一下帽,抱着一堆奏折跟在太子身后,那奏折堆得都快有他头高,白嫩的脸蛋被挤出了道道褶子。
待燕归坐定,小公公对上众人视线,心虚得小眼神飘忽了下,又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