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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云鹤抬眸望向宫内,眼中有淡淡的怀念,他真的……许久没有见过这座宫殿和里面的人了。
不知幼幼如今是什么模样,如此想着,容云鹤轻夹马肚,在转弯时又极快地拉住缰绳。
前方站了个小娃娃,不惊不急,正仰头望来,似乎在好奇地打量。
容云鹤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亲近与熟悉感,敏锐如他,很快猜到了这小娃娃的身份。
他翻身下马,几步走去蹲下|身,温和道:“雪宜?”
身后的宫人一惊,不知此人是谁,居然敢直接唤小殿下雪宜。
小雪宜对面前温柔的青年也有着难以言喻的亲近感,他想了会儿,将手放在容云鹤伸出的手掌上,肯定道:“你是舅舅。”
容云鹤一笑,直接将人抱起,脚步往前,边道:“不错,雪宜很聪明,也很漂亮,像你母后。”
雪宜抱住了他脖子,这对他来说是个很难得的亲近举动。
小孩儿的软香与奶味清晰可闻,看着他,容云鹤便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幼宁,目光不禁越来越柔。
雪宜认真看了他会儿,才接下方才的话,“母后说,阿雪有三分像舅舅,舅舅很厉害,所以阿雪也会很厉害。”
“噢?”容云鹤微怔,随即失笑,“那雪宜觉得呢?”
“阿雪不觉得。”雪宜诚实道,“舅舅是舅舅,阿雪是阿雪。”
他一点都不怕生,继续轻声道:“现在舅舅很厉害,但阿雪有一天会更好。”
这么小的年纪,居然就能够意识到这种问题,有这种想法。容云鹤非常欣慰和开心,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回京后要做的事。
“当然,阿雪今后一定会比舅舅厉害。”
第129章
容云鹤抱着小雪宜迈过乾宫门槛,得了通传的幼宁惊喜迎来,“哥哥!”
“幼幼。”容云鹤笑意更深,但未将雪宜放下,恰巧阻住了激动之下本想拥抱兄长的幼宁。恍然间幼宁才想起,自己与兄长身份年纪早已变了,不可能再像幼时般肆意亲近。
她脚步变缓,垂下的手再度抬起理了理珠钗,扬起唇角,“哥哥,我好想你。”
容云鹤定定看她,幼宁初为人母,面容气质都正介于青涩向成熟女子的魅力过渡之间,眼眸一如既往漾着星光水色,柔柔荡开,温和地安抚他只身在外数年而不略显清冷的心。
燕归将她照顾得很好。确定了这点,容云鹤便放下心来,“我也很想幼幼和爹娘。”
小雪宜在容云鹤怀中左右环望,注意到母后与舅舅间谁也无法插|入的温情,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每次父皇听到与舅舅有关的事情时都会沉下脸。望了会儿,他才开口,“母后。”
幼宁略垂下眸看着雪宜,莞尔道:“阿雪不是本要去玩么,这么巧就碰上了舅舅?”
小雪宜点点头,示意容云鹤将自己放下,走到了幼宁腿边。他伸手拉住母后衣袖,轻声道:“舅舅很好。”
幼宁几乎失笑,毫无疑问面前的一大一小在她生命中都占了极重要的位置,他们能互相喜欢,对她而言自然感到欣慰与高兴,“舅舅当然好,看来我们阿雪和舅舅有缘,不然怎么他刚回宫,你们两就先遇见了呢。”
小雪宜想了想,再度点头。
这认真的模样与当初的幼宁相差无几,让容云鹤很轻易想到了那个乖巧得有点傻乎乎又可爱的小姑娘,他出声,“阿雪很聪明,你们把他教得很好。”
容云鹤转眸,“陛下呢?”
“十八昨日在练武场和宗亲家的孩子打了一架。”幼宁语气未变,盈着淡淡的笑,“十三哥哥亲自带他去了那位宗亲府中调解。”
调解?容云鹤挑眉,如果真心调解,怎会需要燕归这一国之君亲自带着人去对方府中。如此别说调和矛盾,不把对方吓出毛病已算很好。
幼宁对此毫无异议,她的护短来自对身边人的了解与信任,十八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她清楚,绝不会无理取闹。所以在她看来,过错多半在那位宗亲小世子身上,正巧那位府中最近犯了点错误,借此敲打一番也未尝不可。
燕归本不愿因这点小事亲自出宫,而且还是为十八“撑腰”。无奈幼宁太了解他与容云鹤的性子,这两人对上肯定有好一阵别扭,她想先与兄长好好聚一番,待傍晚的洗尘宴再留给这二人发挥,所以硬是将燕归给“赶”出了宫。
兄妹二人带着雪宜去了御花园,慢走谈心。
交谈间,幼宁才知道这几年兄长经历了多少危险。他从来都是云淡风轻,与燕归一般不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报喜不报忧。若非幼宁知他甚深,从字里行间察觉出这些,恐怕就要被他随意糊弄过去。
幼宁不准备和兄长生气,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她只道:“哥哥在外这些年都是孤身一人,现在可有了找个人陪伴的想法?”
容云鹤顿住,万万没想到刚回京得到的“催婚”压力首先竟然来自幼宁,他回得轻飘飘,“我一人挺好。”
“是吗?”幼宁嘴角翘了翘,却没笑意,“我却觉得,哥哥身边就是少了人,所以才总对自己安危不在意。毕竟这几年我和爹娘远在京城,根本瞧不见,所以哥哥也就敷衍敷衍我们,是么?”
容云鹤长长沉吟,有些头疼。以往这件事幼宁都与他站在同一边,如今也许是被他惹恼了,也或许是突然变了,居然比爹娘的话还要锋利些。
“并非所有人都要成……”话刚开了头,他就被幼宁的眼神止住。容云鹤低首,才想起身边有个一直在乖乖聆听的小雪宜。
幼宁与燕归的孩子,即便三岁恐怕也懂得颇多。容云鹤自知失言,便暂时不再说,他可不想给未来的储君灌输不成亲的念头。
岂料他们住了口,却不代表小雪宜没听懂,他道:“阿雪还没有舅母吗?”
“嗯……”幼宁犹豫了会儿,微颔首,“阿雪想说什么?”
雪宜站在她身边看向容云鹤,似乎是组织了会儿语言,“太傅说过,成家立业是每人应所为,先后不论。不仅是习俗,也是我们的责任。”
以雪宜的年纪来说,他也许不能很好理解何为责任,但他明白成家的意义,“父皇要与母后成亲,因为宫里需要皇后和皇嗣,这是父皇要做的。所以舅舅也应该成亲,外祖母早就想要一个舅母为她分担内务,外祖父也一直很羡慕他的同僚可享弄孙之乐。”
他抿着唇,“舅舅是子,不可以任性,外祖父和外祖母年纪大了,舅舅不可以让他们和母后伤心。”
说到“母后伤心”时,雪宜直直看着容云鹤,极秀气的眉微皱起,似乎对这可能的结果无法接受。
容云鹤几乎是愕然,这些道理他自然都懂,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