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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去。
天光尚未大亮之时,他便搂着顾轻音,从窗户跳出,一路飞檐走壁,将她安然送回房中。
回到寝房的院落外,果然看见两名宫人打扮的人鬼鬼祟祟的探头探脑,他冷哼一声,并未理会,径自回房。
原来明筱鹤深夜吃了魏冷尧的苦头,怀恨在心,直接引了宫里管事的来,说他看到魏将军的院落有生人出没。
管事的一听,惊出一身冷汗,想陛下明日就要到了,今日山庄里出现生人,那还了得,便连夜派人盯着,却又嘱咐了他们不能打扰了将军,这才出现了魏冷尧看到的一幕。
明筱鹤的本意是让魏冷尧和女子过夜的事传出去,他知道魏冷尧护着顾轻音,倒也不担心顾轻音作为御史中丞的名声,虽不能对魏冷尧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但在女官考绩期间出了这种事,至少可以削一削他身为朝中一品大员的面子。
当然,他并不知道,所谓面子之类,于魏冷尧而言根本从未考虑过。
那两名宫人熬了整整一宿,山庄里更深露重,两人遍体寒凉,第二日清晨红着两双眼睛,看着魏冷尧神清气爽的从院落中走出,面面相觑。
顾轻音从自己床上悠悠醒转,如往常一般洗漱穿戴,除了腰部和后穴仍有些不适外,并没有其他感觉,神也不错。
对于昨天晚上的一切,她不想再细纠,只要不影响到她今日继续参加考绩,其他的事都可以延后解决。
考绩的第二日是每位女官的论述,共分两场,上午一场为自身平日的政绩论述,下午一场则是抽签决定论述内容,完全看女官的现场发挥,考核综合能力。
顾轻音一早便将想要论述的内容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觉得已无不妥之处,有点胸有成竹的意思,而她在考场坐定之后,却见吏部一名官员走到考场前台中央,并不是宣布论述开始,而是将昨日钱玉珠被带走审查一事公开宣布。
她昨夜在魏冷尧那里,并没有听到什么传闻,扫一眼座位,的确发现前面有个位子空着,再听那吏部官员的意思,钱玉珠的罪名虽尚未作实,但嫌疑难脱,已被取消了考绩资格,且吏部这次一定会彻查清楚,望其他女官引以为戒。
在座的女官议论纷纷,大部分都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与云裳走得近的几名女官脸色都非常难看。
第287章 小别重聚
顾轻音暗忖,这钱玉珠的罪名究竟是怎幺回事,不经意间与李静兰的目光相撞,后者微微一笑。
她不解,此时自然也无人可解。
她看到魏冷尧和明筱鹤都坐在上首,明筱鹤正与另一名官员交谈,神色如常。
政绩论述很快开始,顾轻音为官时间不短,又在颇有实权的御史台任职,论述的内容比之大部分女官更为深刻实际,吏部一众官员频频点头。
而云裳、陈慕婉等人的论述也让人印象深刻,均有可圈可点之处。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林素媛,她官职不高,与顾轻音又同属御史台,有顾轻音珠玉在前,而她的论述仍不慌不忙,内容另辟蹊径,观点犀利,颇有新意,得到很多部衙长官的认可。
待所有女官讲完,早过了午膳的时辰,顾轻音随着人流朝膳厅涌去。
她与李静兰、陈慕婉几人坐在一席,待要动筷,就听同席一女官略带兴奋的压低声音道:“快看,是上官大人!”
顾轻音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上官容钦正与祁蕴珩大人说话,间隙中,与她的视线撞了一下。
她慌忙低下头,若无其事的夹菜,心中没来由的发虚。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官大人呢,原来那些传闻是真的,真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身边有女官道。
顾轻音的头埋的更低,任由周围的女官七嘴八舌的议论上官容钦。
上官容钦与吏部要员一席,魏冷尧和明筱鹤也在一旁。
“这几日,祁大人辛苦了。”上官容钦举杯,以茶代酒敬祁蕴珩。
祁蕴珩呵呵笑着,与他碰杯,“多谢上官大人拨冗亲临,考绩乃朝中大事,吏部理应慎重处之。”
两人又交谈几句,均是关于考绩之事,须臾,上官容钦眼波一转,看向明筱鹤,“明大人脸上是怎幺了?”
明筱鹤干笑两声,从早上到现在已经不下十人问过他的脸,他心里不耐,无奈对象是上官容钦,只得回道:“不慎摔的。”
上官容钦清雅一笑,“这里多是山路,明大人要多加小心才是。”
明筱鹤点头,魏冷尧在一旁沉默不语。
顾轻音手心紧紧攥着纸条,小心翼翼的朝后山而去。
这纸条是饭后有人突然塞给她的,打开后,她一眼便认出是上官容钦的字迹,约她在后山的小亭中相会。
她到了以后,发现那石亭建在一片竹林中间,十分隐蔽,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水声潺潺。
“阿音。”温润细致的嗓音让她心头一跳,她急忙转身,便已被来人揽入怀中。
熟悉的檀香味窜入鼻尖,心中一暖,她更深的依偎着他,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
“你,怎幺才来?”千言万语汇在舌尖,说出口的却是一句带着些怨怼的娇嗔。
上官容钦的下颔抵着她头顶,和缓道:“原也想早些来看你的。”伴随着一声轻叹,他的手掌在她纤细的腰肢处紧了紧。
顾轻音听着他的声音,鼻尖一阵酸涩,只觉得昨日的受辱委屈一下子从心头溢出来,整个人在他环蹭了蹭,像受了伤的小动物。
上官容钦扶着她的肩膀,略略退后,仔细看她有些苍白的小脸,清雅的眉微微皱起,“怎幺了?考绩不顺利?”
顾轻音摇摇头,“才不是。”一双翦水秋瞳直直看向他,欲说还羞。
上官容钦向来如皎月般俊逸静淡的面容有了一丝动容,心头因她这小女儿娇态而震动不已,“可是受了什幺委屈?”
他潋滟的眼眸深深看她,纠缠着她的目光,似要将她看穿。
顾轻音本能的回避,敛下目光,轻声道:“看不到你,才是最大的委屈。”
闻言,上官容钦纵有千百条理由,都只得咽下,柔声低语,“我的错。”说着,更紧的拥住了她。
“对不起,阿音,”他缓缓低语,“我总是事务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