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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些梯己话,莫让人来扰着我们。”说着牵了雪燃的手,一道往内室去了。
“姐姐。”内室的房门才关上,江雪燃便上前低声道:“你这睿王府被人盯着了。”
沈纤荨眼睫一跳,凝望住她。
“前两日我便发觉我府里有些不对劲,旁问了几句,府里并没有来生人,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舒服。昨日带着丫头回娘家问安,大门外也有人盯梢。”江雪燃坦然的笑笑,“说来不怕你笑话,我家中几代皇商,难有贼人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兄妹几个耳濡目染,从小便学着防贼的本事。”她话锋一转,又续道:“今日我来寻你,便也悄悄留意,果然看到你王府外多了好几处探哨,有明哨,亦有暗哨。”
沈纤荨怔了一下,问道:“何为明哨何为暗哨?”
江雪燃两眼闪过一丝儿狡黠的光,有些得意的道:“你门外不远那担着担子的卖货郎便是明哨。在这维明大街走上一整天只怕也卖不出一样东西,他却一边叫卖一边不时的往进出大门的人张望,可见是个探哨。暗哨,自然就是躲在暗处的了。”她又续道:“你也不必去寻,明日那卖货郎定然不在此,或者换做个叫花儿,或是换成个别的。总是防也防不住的。”
沈纤荨的双眉浅浅的蹙了起来。江雪燃环顾了片刻,用肯定的语气道:“姐姐可是要走?”
“走?走去哪儿?”沈纤荨心头一跳,面上却稳住了,没露出半点端倪。
江雪燃指着一旁合起来的藤匣道:“姐姐不用瞒我,你定是欲往益州,寻睿亲王。”
沈纤荨咬唇望着她,她本可以寻出若干借口,随意说是让丫头随便拾拾,可她看着雪燃的眼睛,却觉得她不该骗她。何况她这么聪明,又如何会信呢。
江雪燃见她不说话,便拉着她的手道:“姐姐,你带我一道走吧。我与你同往益州。”
沈纤荨吓了一跳,不觉紧了手握着她的手,“你去益州做什么?宝亲王是去送亲,他很快便会回来的。”
“姐姐,你我都知道,京城如今已成是非之地。你我今日被人盯梢在眼里,明日说不定就会被囚禁于府中,也许,更甚于此。”江雪燃叹息道:“现在皇宫内外,多已被孟贵妃和二皇子把持,我们进宫给母后请安却连母后的圣面都见不上。长此以往,我只怕……”
“可你现在身怀六甲,益州远在千里,一路车马劳顿,若是有什么闪失……”沈纤荨担忧的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
“路上的危机易躲,人心的暗箭难防。”江雪燃镇定道:“姐姐,你一个人出行,只怕难到益州,我一个人,恐怕也去不了。但是你我若能相伴,我倒有一个法子出去。”
纤荨看着她闪亮的眸子坚定非常,不由得依言道:“你说。”
江雪燃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好一会。沈纤荨蹙着的双眉渐渐松开,须臾却又拉着雪燃的手道:“你真要往益州?若是宝亲王回来了寻你不着可怎么办?”
江雪燃眉梢轻挑,调皮又带着认真的道:“那便让他往益州寻我好了。此时冒险出城,总比死守在这儿不知哪日便不能出城的好。何况……他从尚鄯送亲回来,途中总是要路过益州的。”
沈纤荨心事略去,看她这般淘气的模样,便也觑笑道:“原来你是想你夫君了,想快些儿见着他。”
江雪燃脸上薄红,不依道:“莫非,你就不想着你夫君么。”
沈纤荨的脸蛋儿也慢慢的红了起来,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望着窗外原先挂着那只缭舌鹦哥的地方,一时心思如水,层叠成浪。
是啊,牧白。我想你了,你可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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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招兵买马
周牧白当天就带着沈岩、沈佑棠一道出了营寨,睿王府十二亲卫、以及沈家的二十余名护卫紧随其后,往城中与沈岚会合。
三十余骑刚奔走到城门,就遇着从城里出来的沈岚,沈岚身边除了两个沈家的儿郎,还有一个极年轻的陌生人。
“殿下。”沈岚在马上拱了拱手,指着那年轻人笑道:“这小子在城里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我问他找你何事他也不说,只说与你是故人,我就带着来了。”
年轻人从马背上翻下来,跪到地上行了大礼:“草民裴越,给睿亲王请安。睿亲王万福金安。”
“越儿?!”周牧白大吃一惊,也从马背上跳下来,双手扶起那年轻人,只见他不过十六七岁年纪,肤色白皙,俊秀风流,轮廓已完全长开,依稀看得出一点儿儿时相伴着淘气的模样。
“殿下。”裴越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双手呈交给牧白,眼里却透出一丝捉摸不定的疑惑。
信上封着火漆,看笔迹便知是裴冬成裴太医的手笔。周牧白一壁展着信一壁听裴越道:“宫里下了严令,在宫中当差之人全都不许出京,家父一心让我出来历练,一听说这讯息赶忙将我送出京城,嘱咐我急赴益州,望能随侍在殿下身边。”
信很简单,只说裴越的医术已尽得家中真传,需多加磨炼,望睿亲王能允许他跟随左右。周牧白却看得明白,裴冬成定是在宫里听到了什么消息或是看出朝野将有巨变,才急忙将年纪尚轻的裴越安排到自己身边。一则是担心自己行军在外难伤病,二则,也是将裴越远远推离了皇城。
如此简单的一封信,为何还封上火漆?周牧白侧头想了想,已明就里。信中突兀的提了一句,“诸事越儿皆明”,乍看是说裴家的医术,实则能将裴越送来,自是已与他说明了自己特殊的身份。裴太医心思缜密,担心此信不慎落入他人之手,既然不便明言,遂以火漆为示吧,
周牧白挑眉望了望牵着马儿站在一旁的裴越,见他一双眼睛哒溜溜的也正望着自己,到底年轻,眼中的几分打量之色实在没藏住。她有些好笑,将信进袖里,问道:“你是一个人来?”
“还有一个药僮,在我家好几年了,跟着我一道学了些粗浅的药理。如今在客栈里,守着行李。”裴越正经了身形,拱手俨然道:“还望殿下不嫌草民粗鄙,留草民。”
牧白哈哈大笑,在他肩头捶了一下,“你小子跟谁学的这一套。多年不见,你我自小的情分就会淡薄了吗?走罢!此后你便是我军中的军医了!”
裴越年少的脸庞多了几分跃跃欲试的欢喜,他单膝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