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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沈纤荨默不作声,看他目光转移,转过身就朝着营帐大门跑,还没跑出两步,周牧野已到身后,一手捉着她手腕往自己怀里带。纤荨轻叫一声,俩人立足不稳,向侧旁的梨木桌倾了下去,一柄锋利的匕首,从她袖口里滑落出来,掉在铺了软毯的泥地上,无声无息。
“放开我!”沈纤荨挣扎着桎梏,心里大恨,若是方才下定决心,如今气绝身死,也强过受此侮辱。
“你是我的。”他邪魅的唇含着凉薄,细长的凤眼透出欲/望的光,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沉沉的压在她的手腕上。“沈……纤……荨……”一字一字,他盯着她的脸终于可以在她耳边叫她的名字,“你是,我的。”
她的惊慌和哭泣映在他的眼里都成了难以抵御的诱/惑,帐外声响已如沉雷,他却置若罔闻,一把扯开衣袍襟口,俯下身噬咬她白腻的颈脖,酒气覆了上来,熏得满室凄凄。
“放开我!”沈纤荨拼命挣扎,声音里全是隐忍不住的泪。“牧白……周牧白……”她在心里哭道:“带我走。上穷碧落下黄泉,周牧白,只要你带我走。”
周牧白率领的赤翼军终于通过灵璧天险时,只剩下三千七百七十一个人,百丈深渊,折去将近三分之一的将士。
“殿下!”陈旭手长脚长甚是灵敏,他已升至离游牧副尉,此时跑过来回禀道:“前方不足两里地就是玄翼军大营,”他指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大火,“不知何人放了火,应当就是那个地方了!”
周牧白展眼望去,果见冲天的火光燃得半壁血红,一瞬间想起宛丘之上,沈纤荨火烧荼族粮仓。
她将背上长剑一挥,剑指前方。以亲王之名许诺:“玄翼大营就在眼前,攻下此营寨,与座诸位,官升三级,赏黄金百两!”
“战!战!战!”三千七百七十一个人齐声呐喊,往着毫无防备的玄翼军大营后方,冲了过去。
“殿下!敏亲王殿下!”大帐的毡布门帘好无征兆的幡然掀开,一个侍卫惊慌失措的闯了进来,看到帐内情境,那张布满急汗的脸更慌张了几分。
周牧野的脸上立即现出阴狠的神色,“滚出去!”他喝道!
“可是……”
侍卫反应过来,下跪不敢再看,还待说些什么,周牧野已经站开一步随手取过桌上佩剑毫不迟疑的掷了过去。剑锋擦着侍卫的发鬓钉入门框,发出“铮铮”鸣响,一缕断发贴着侍卫的脸散落到地上,他的冷汗也随之落了下来。
“滚!!!”周牧野怒声大喝。
侍卫退到门边,想到职责所在,还是拼死回谏道:“马营失火,御马司控不住马匹,战马惊乱冲将了出来,在营中乱闯,殿下……”
“失火?御马少卿何在?”周牧野斜着醉眼,不过是手下的一场过失,他还未放在心上。
“御马少卿……饮了酒……”侍卫低着头,有些讪讪的。他也饮了酒,只是还没醉罢了。
周牧野冷笑一声,“出去。去找黎少磬。”
“这……”侍卫抬起头,看到睿王妃站在梨木桌旁雪白了一张俏脸,忙又垂下了眼睛,口中应道:“是。”
周牧野转回身望着沈纤荨,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和事打扰,多少失了兴致。他慢慢踱步过去,声音柔和下来,“你莫怕。我给你时间。”
沈纤荨抬起一双盈盈的眼,波光流转,动人心弦。
周牧野只觉得体内一股无名火起,耐不住整个人又挨近过去。沈纤荨似是受到了惊吓,气息都柔弱了许多,不再像方才那般排斥他的碰触。他心里一软,缓缓的抚上了她的腰,曼妙的,如花枝纤细。
沈纤荨的眼眸中映出他的身影,嘴角噙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纤荨……”当真绝色。他叹一声,又带了一丝志在必得的得意。“唔!!!”变故来得这般快,轻叹一瞬间衍成了惊痛。他猛的推开她,瞪大了眼睛低头看,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插。。进了他的胸膛。
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袍,匕首在末端在灯影下还泛着冰冷的光。他的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呆呆的望了沈纤荨一眼,而纤荨,已退到了几步开外,他掌控不到的地方。
只一眼,他便慢慢的慢慢的,跪坐到了梨木桌前铺设着的软毯上。
在与战之初,他也曾想过若是兵败,若是身亡,他会在那一刻看到什么,是未能实现的抱负,是瑞国万里的河山,还是他严厉而尊贵的母妃。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不知因何,他脑海中最后看到的,却是许多年前在万花阵旁,弟弟妹妹都还年幼,父皇和母妃并肩站在曲渊亭边,含笑看他们放飞手中的纸鸢。日光那么好,暖暖的落在身上,纸鸢在湛蓝的天空下越飞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父皇……”周牧野低唤了一句,含糊的在唇齿间。浓郁的血腥味四溢在营帐,他双眼缓缓合上,渐渐的,再看不到一丝光亮。
谁都不曾料到,战马奔腾竟然造成如此巨大的杀伤,火光中万余匹健壮的骏马在营寨中横冲直撞,踏死踏伤无数,玄翼军里惨叫声连连,更加剧了恐慌。
睿亲王的赤翼军就在此时凭空杀了出来,彷如从天而降,半酣的玄翼军还未反应过来已成了刀下亡魂。
沈岚持着手中长剑紧随在周牧白身侧,旁若无人一路杀伐。陈旭领着一小队人马控住几匹战马奔到营寨大门,射杀了门前守卫,大门尖锐的栅栏被打开,早已埋伏在近处的周牧宸带齐所有兵士冲杀进来,火光处处,这一局,竟然就此定了胜负。
柳埙赤红着眼睛往大帐跑,蓦地一个兵丁从旁奔过,一下子将他撞翻在地。
“柳大人!”那兵丁叫了一声,忙上前拉他。
柳埙恼火的站起身,看到这兵丁竟然是周牧野的侍卫,一把拽着他胸口的衣裳喝道:“敏亲王呢?”
“殿下……殿下在大帐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向殿下禀报?”
“我禀报了。可是殿下……正和睿王妃行那云雨之事……让我去找黎将军,黎将军也不知上哪儿去了……”他结结巴巴的话还未说完,被柳埙一下子掼到地上。
“滚!”柳埙独剩的一只眼看不出是冰冷还是愤怒,他避开一匹冲过来的战马,飞快的往大帐跑去。
“殿下!”他撩开帘幕几步走入帐中,大帐内已不见了沈纤荨,只有蔓延的浓重血气中,以奇怪的姿势萎靡在地的周牧野。
牛油巨烛已经燃到底座,烛液悬落在铜枝上,凝成一滴温软的泪。
柳埙心如擂鼓,又似停了一般。他走上前,半跪在他身边,看他墨如刀削的眉,紧闭的双眼,高高的鼻梁,总是说着无情的话的,凉薄的唇。
“殿下……”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