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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见,但现在观众不在意那些。”
“她在意。”盛阳回手机,脑袋靠在颈枕上转了转脖子,练了一天其实挺累的,也很饿。
“那你明天……还学吗?”
“学。”
盛阳舌尖抵着一侧腮,想起顾承秋中午说的话。
“演历史人物,尤其是近代人物,跟塑造别的角色不同。他不是虚构的,不是凭空而来的,这种表演首先是模仿。模仿要想惟妙惟肖,演技很重要,但形似也不可忽视。”
顾承秋说这话的时候含蓄的看了一眼盛阳,“程先生在旦角里算是身高很高了,但一米八和一米八八还是有差距的。而且你这身无可挑剔的肌肉,作为男人自然是很好看的,但作为旦角,在舞台上很难优美起来。”
盛阳想到这里,撇了撇嘴。
虽然出于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情感,他对顾承秋有些不屑。但在理智上,他不得不承认,顾承秋说的很有道理。
白天学习的时候,尽管他已经很认真很努力,但是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动作和顾承秋的动作对比,怎么看都显得自己如同东施效颦的金刚芭比,令人发笑。
想把一身肌肉减下去,比纯脂肪减重还要难。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一身腱子肉也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春节了,电影差不多春节后就会开机。
也就是说,他要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学好基础的京剧身段,还要大幅度减重,让自己变得纤细单薄起来。
变成顾承秋那样……
盛阳磨了磨牙,暗骂一声“操。”
默默有点后悔一时冲动接了这部电影。
盛阳站在门口刚掏出钥匙,里面江姜的声音传了出来。
大约是焦急,她的声音有些大,盛阳下意识的靠近了门,侧耳。
“……我不是不喜欢他,我也觉得盛阳是个很有潜力的演员。可是陈导,他的外形真的不适合这个角色,您就不能再考虑一下顾承秋吗?他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也不是没有新人演员高票房的先例啊,我们如果能拿奖,说不定也会有好的票房呢?……”
“投资方吗?……能不能安排我跟资方代理人见一面呢?……”
“好,我知道了。谢谢导演。”
“我理解,我没事……”
江姜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消失。
盛阳抓着钥匙站在门口,光洁的前额抵在门上。
门很凉,但他恍若未觉,垂下的长长眼睫轻颤,脸上的线条难得的绷紧,同睫毛一样的下垂走势。
“呃……先生,您的外卖?”
盛阳转过身,外卖小哥惊讶的发现原来男人也会有“泫然欲泣”这种表情。
而且,还挺好看的是怎么回事?
盛阳拎着一只香气四溢的手撕兔进来的时候,江姜正窝在飘窗前的懒人沙发里发呆,她一只手还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撑着头,看着窗外飞舞着缓缓下落的雪花。
屋里没开灯,她的脸藏在黄昏的阴影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盛阳莫名有些心慌,把手撕兔放在餐桌上,他脚步轻轻,走到江姜面前,跪坐在沙发边。
江姜听见动静,转过脸来,看见盛阳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身边,她愣了一下,扯出一个不怎么自然的微笑:“回来啦,外卖还没到,你先洗个澡,我打电话催一下。”
说着举起电话按亮屏幕。
昏暗的房间里手机屏幕的光芒有些刺眼,江姜被刺的闭上眼。
睁眼的瞬间,手机屏幕被一只手盖住,那手很大,连着手机一起把江姜的手也握紧。
触感冰凉,江姜想起外面的漫天风雪,她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盛阳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混杂着凌冽的风雪味儿涌入鼻腔,体感温度瞬间降低了几度,江姜瑟缩一下,打了个寒噤。
“你信我,好不好?”盛阳目光灼灼,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带着紧绷绷的期盼,有些喑哑。
江姜对上他的目光,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姜~江姜~”他反复念着她的名字,声音轻轻地,像呢喃又像是哀求。
他俯身低头,把脸贴在自己握着江姜的那只手上:“我一定会演好的,你信我。”
22、第22章...
江姜低头,正好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儿,他今天应该是给头发做了造型,发丝没有平时柔软,丝丝缕缕凌乱却暗藏规律的围绕着发旋儿支棱在头上。
大概是在外面落了雪,进屋之后雪花被暖气融化,他坚挺的发丝上沾着星星点点的水迹。
江姜无声的叹口气:“头发都湿了,快去洗个热水澡,别受凉了。”
盛阳耍赖,把脸埋的更低,几乎贴在了江姜腿上:“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会很努力的演好的。江姜,你信我,好不好?”
江姜知道导演和制片方的意思,一直都知道。她不过是不死心想再劝劝导演,但这些跟盛阳无关。
这不是他的错。
人气高有错吗?
红有错吗?
没有。
这件事并不是盛阳的错,市场导向就是这样,又想赚钱又想搞纯粹的艺术太难了,不然历史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饿死的伟大艺术家。
江姜没有那么伟大,她不可能为了坚守艺术性就放弃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去毁约。
但她又是矛盾的,她内心属于艺术的小人始终不肯恭顺的向世俗小人屈服。所以她明知没有结果,还是忍不住想试试看。
江姜撑着头的那只手轻轻落下,柔柔搭在盛阳脑后,掌心丝丝凉凉的触感,水珠在她手心碎裂,沾了她一手沁凉。
“我信啊。”她轻声说。
手心传来微微的震颤,盛阳稍稍侧过脸,露出一只眼睛看她,小心翼翼:“真的?”
“真的。”江姜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街面上的霓虹灯已经通通亮了起来,屋里虽然没开灯,盛阳还是清楚的看见了江姜唇角的弧度。
他悄悄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胸腔,扑通一声,跳乱了节奏。
江姜见他定定望着自己不吱声,又说:“反正总是要用个当红小生的,用你总好过那些没演技的花架子。我信你。”
我,信,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轻轻快快的语气,却仿佛重锤一般敲击在盛阳的心口。刚刚落回胸腔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几乎要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