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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
他告诉陈连州,这是他的另外一个爸爸,他让他对着电视屏幕上那个虚拟的图像喊“爹地”,在陈连州童稚的呼唤声中,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他沉闷得如同死水一潭的生活,直到他查到了周子明的那场车祸有疑问为止。
当听到派出去的人送来的报告。
陈宜和疯了一样的揪住那个手下的衣领,“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被他掐得呼吸不畅,脸色发青的手下拼命点头。
陈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当场哈哈大笑了起来,他扬起了许久未见的斯文笑容,“很好,非常好,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给我找到,听到了吗?找不到你就不用回来了。”
那个干的手下连连称是。
陈宜扯开领带,松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他几乎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等找到周子明,他该以什么面目出现在他面前。
他拥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着那个人最终肯停留在他身边。
这一次,他希望是永远。
77、番外之任维
雨持续下着。
淅淅沥沥地打在青石板路面上,溅起一些细小的水花。
一个人从远处以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近。
看到看一幕的路人,会忍不住猜测,有这样从容、优雅步调的男人或女人该是怎样的?
很难想象,但心里却有个模糊的感觉,绝对不会平凡。
等走近了,看到他,才知道
什么想象,什么猜测,都不如真人来得恰如其分。
他推开了门。
护士迎了上来,头要抬不抬,想看又不敢看,“任医生,您来了。”
任维点头。
他摘下眼镜。
镜片沾上了一些水渍。
“今天情况怎么样?”他一边擦拭镜片,一边轻声问。
护士赶紧拿着病历本上的记录,一条一条的的回答。
任维也绝不催促,认真、仔细的听着。
听完了,他走进旁边那间病房。
那个大着肚子的男人安静无声地躺在床上。
他低头看着那张平和安详的脸。
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可以看到红色的舌尖。
他低头,带着外面清凉的水汽,吻了上去。
像三月春雨一样的轻吻。
睡着的男人无惊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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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了这么久,这个男人始终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了。
即使是任维,也忍不住有些慨叹。
是怎样错综复杂的命运之线,才能织出如此古怪离奇的人生轨迹。
大部分时候,他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对周子明是这样,对其他人,也是一样。
唯一的例外,是俞清,也是俞清把他和周子明牵连在了一起。
他们从小就认识。
是朋友,也是同伴。
他看着俞清在病痛中哭喊挣扎,看久了,治好俞清的病,就成了他的一个心结。
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他背负的责任。
俞清并不需要,也并不领情。
对于他来说,俞清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
他始终是一个冷漠的人。
即使他称得上喜欢俞清,还是这样。
做人,做事,全凭责任以及好恶。
当责任和好恶相冲突的时候,也必然是好恶之心占上风。
幸好,他难得讨厌什么。
也难得喜欢什么。
所以不管是老师、同学、同事还是家人,都觉得他虽然冷漠,却是个出色且认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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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曾经有人看清楚他的本质。
那是他的一个导师。
“你不适合当一个医生。”德高望重的导师如此说,“医术再高,没有医者的仁心也无用。”
他听了,没有反驳。
他是导师最出色的学生,也是最痛惜的学生。
周子明碰上了他,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甚至可以说,在他命运的阴影中,有他时不时出没的踪迹。
是他,在替他治疗的过程中,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给他做了配型的试验。
是他,在他身上安装了追踪器,让他无法逃走。
也是他,不顾他的身体状况,强行抽取了他的骨髓,让他不能流产,只能忍辱生下陈宜的孩子。
还是他,把他推给俞清,让他在俞清身边崩溃。
对于做过的事,他并没有任何的后悔。
他只是有点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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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还睡得香甜的男人,默默思考着。
这么长久地看着他,也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那到底是为什么。
他会一直守在这个男人身边呢。
不过他喜欢周子明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的样子。
这是一个他乐于承担的责任。
躺在床上的男人醒了过来,睁开双眼,直直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把他扶起来,拿过放在旁边的粥碗,喂了起来。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细白瓷碗,有一点残渍顺着嘴角往脖子流去。
抽出一张纸巾,把他的嘴角擦干净。
柔软的面部皮肤,很有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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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俞清深深爱着的人。
世事真是不可思议,他得不到俞清,却得到了他在意的人。
对俞清那种过度的关注,还有责任,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就转移到了他身上。
似乎他就是俞清的延续一样。
就连对俞清,他都没这样过,他的感情就像透不进阳光的深海底部。
周子明是不同的,他虽然带着俞清的气息,但他不是俞清。
这一点,任维当然明白。
但是他还是固执地在周子明身上贴上俞清的标签。
似乎是这样,就有了一种有迹可寻的脉络感。
俞清是像情人的朋友,而周子明,是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
任维也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爱着俞清的。
更多的,是一种被需要之后生出的不可抛弃、不可离开,只能带着他一起走的责任感。
对周子明,则更加复杂。
不管周子明是怎么想的,他都会把他视为自己的责任。
xx
他要离开,那就让他离开。
再制造一点事端让他明白,离开是不切实际的。
外面那么多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还有那个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的人,只要有机可乘,就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们下手。
真是奇怪。
如果是俞清的话,离自己多远都没关系,见不到也无所谓。
是周子明,他却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远。
这可能就是区别吧。
当被药物控制的周子明亲上来的时候,任维的身体微微一震。
滚烫的唇舌,火热的身体。
汗水四溢的交缠。
这些都带给任维前所未有的触动,他第一次全身心的投入到一场欢爱中,并且得到了无法言语的快感。
xx
一年后,任维再一次推开了这扇门。
一个面貌平和的女子,正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捏过头,看到是任维,她脸色平静淡然。
“今天觉得怎么样?”任维看着她,轻声问。
“挺好的。”女子用手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腹部。
原来是一个孕妇。
她脸上带着母性的光辉,慈爱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啊”突然她小声惊叫出声。
“怎么了?”看着窗外的任维目光立刻放回到她身上。
准确的说,是她的肚子上。
女子的脸上闪过一点苦涩,“没事,刚刚他踢了我一脚。”
眼前这个出色的男子,关心的不是她,而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再一次认识到这个冰冷的事实。
作为一个代孕的母亲,她早就签好了协议,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就必须尽快离开,并且不再打扰他们的生活。
腹中的孩子,也不是她的骨肉。
她只是一个为了钱而出借身体,符合他要求的女人。
四个月之后,她产下一个男婴。
在她腹中待了十个月,已经有深厚感情的婴儿,甚至连见都没见一眼,就被抱走。
这个冰冷得像这间医院的迷人男子,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她的床头,“谢谢。”留下这两个字之后,转身离开。
她手心里捏着那个信封,哭得不能自己。
在满脸的泪水里,她知道,她不但失去了那个孩子,也失去了这个从未属于过她的男人。
xx
任维把新生的婴儿带回了家。
把他递到了周子明手里。
之后,继续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去。
留下周子明看着哇哇哭着的婴儿手足无措。
旁边,三岁多的俞家明扯着周子明的裤脚,“爸爸,抱抱,抱抱,不要抱他,不许抱他。”
吵得他头疼。
任维当然是有意这么做的。
周子明在他的安排动了手术,已经是正常的男性身体。
不能再生孩子。
他是个感情特别淡漠的人,根本不想结婚,也不想要小孩。
但是现在却有了些转变。
他依然不喜欢家庭,不喜欢孩子,但是如果孩子身上流着他和周子明的血,那似乎也可以忍受。
于是,就有了这个被他起名叫任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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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周子明的关系被他控制在一个很有弹性的空间里。
周子明离得远了,他就拉近一点,太近了,又弄远点,人在这里,能看到,能听到,能摸到,就好,太亲密了,不光是周子明会难以接受,即使是他,也会不太自在。
他是个孤独的人。
孤独不是周围人给他带来的影响,而是他的本性。
他享受着孤独,喜欢着孤独。
不想被人打扰,更不想与人分享。
即使是周子明。
这个他视之为责任,想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邻居,隔壁,偶尔住在周子明那栋别墅,孩子也交到周子明手里,这个距离,这种相处模式是任维考虑了之后决定的。作者有话要说:任维其实是个很有内容可以写的人,但是鉴于这文已经超出预定字数太多,所以就砍了一些旁枝末节,不过主要的个性以及行事风格,还有最后的结局是没有变动的。
78、剧终
本文到此结束。
谢谢各位这么久的陪伴和等待。
一入耽美深似海,我看到的第一篇耽美文就是现在看来各种老套、天雷以及玛丽苏的综合体,第二篇耽美文就是重口味高h文,所以一直到现在我的口味都很重很杂。
耽美于我是一种爱好。
我喜欢把自己乱yy出来的故事写出来与大家分享,娱己的同时能娱人那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篇文是一时兴起的产物,在里面大家都可以看到各种老套和眼熟的桥段。
写这些的时候,其实我是很开心的。
有人说,当你回忆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老了。
想到这句话,再看到自己写文时的心情,虽然有点刺痛,但还是得承认,有点道理。
然而,过去是快乐的,现在被生活的压力逼迫着,是痛并快乐着。
谢谢各位,一路有你们,我不孤单。
祝各位新年快乐,平安幸福^^
如果有缘,我们下一篇文再会。
ps,我嗦了这么多,正文在作者有话说啊!
作者有话要说:十年
又到了每年的这个日子。
清透的阳光洒落下来,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和潮湿。
任维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门口。
已经有十岁的俞家明,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装,非常的漂亮帅气。
他牵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是任维某天突然间带回家的,只交代了一句,是自己的孩子。
他有点伤风咳嗽,本来是不带他去的,他却哭闹着一定要跟着,没办法,只好带上了。
现在脸上还挂着两颗泪珠。
他不敢在任维面前任性撒娇,只在周子明怀里打滚。
以往的这个日子,都是任维带着俞家明两个人去。
这是周子明第一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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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路上急速的行驶。
到了郊外一处墓园,这里特别的安静。
任维走在前面,周子明紧跟在后,两个孩子拉着他的手走在身边。
他的手心全都是冷汗。
不可否认,即使经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会紧张。
那段被禁锢在地下室的黑暗日子,光是想起来,他还是会忍不住全身战栗。
而面前躺在墓穴里的,就是当时的始作俑者。
空气中有香火的气味。
远处,不知道是谁在拜祭自己的亲人。
有隐约的哭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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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墓碑上那张美丽的、没有经过岁月洗礼的脸,一瞬间占据了周子明全部的脑海。
任维把手里的花放在墓碑前。
这是他的哥哥,也是与他有过一段过往的男人。
他站在旁边,看着俞家明带着他弟弟在墓前行礼,听到他叫“爸爸”,心里有点感慨。
这么久时间过去,他早就对俞清没有恨,留下的,只有淡淡的怅然。
俞清想要的,都得到了。
他在自己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年深日久,结了层厚厚的痂,以为忘记了,在不经意的时候,又悚然一惊地想起。
周子明把一炷香插在了墓前的瓷筒中。
他看着俞清,低声说了一句,“我们很好,我也不恨你了。”
站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就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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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家,他有些疲惫地倒在沙发上。
俞家明走过来,坐在他身边,“爸爸”他喊道,声音里有点不安。
周子明把他拉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胸口上,懒懒地摸着他的头发,每次看完俞清回来,这个一向狡猾任性的孩子,就会受到影响,似乎生怕他不要他一样的畏缩,他总要花点时间去安抚他。
他并不知道周子明与他真正的关系,只以为他是自己的叔叔。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做着,就睡着了,直到听到外面的吵吵闹闹。
周子明把压得他手臂发麻的俞家明挪到了旁边,已经十四岁,半大少年的陈连州拿着个篮球,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爹地,你回来了。”他看到周子明,就扬起手里的篮球喊道。
“轻声点。”周子明点了点头,告诉他。
“哎。”陈连州应了一声,走到他弟弟跟前,“睡得跟猪一样。”他面带挑剔地说。
周子明哭笑不得。
这句话要是被醒着的俞家明听到,两个人又得吵起来。
这两个人天生看对方不顺眼。
从小吵到大,见面就是唇枪舌剑,不斗个你死我活就不罢休。
周子明都拿他们没办法。
陈宜也没阻止的意思。
幸好,两个人吵归吵,倒是没怎么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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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快去洗个澡。”周子明赶紧打发他走。
陈连州“噔噔噔”的跑上楼。
脚步声把俞家明吵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叔叔,我饿了。”他跟周子明撒娇。
“等会儿就吃饭。”周子明放下手里的报纸,“你先去找阿婶要两块点心垫垫肚子,别吃多了,等会儿晚饭吃不下。”他嘱咐道。
陈连州洗完了澡,边擦头发边往楼下走。
端着盘子出来的俞家明看到他,皱起了一双秀气的眉毛,“你怎么又到我家来了?”
“这是我爹地家,我怎么不能来了。”陈连州瞪了他一眼。
耳边听着两个孩子没营养的争吵,周子明看完了手里的报纸。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并排挨着的三栋别墅的中间那栋。
陈宜和任维分别住在旁边两栋。
这种像三明治一样的居住环境,起初让他很不自在,被逼着搬到了,也是时时刻刻想搬走。
可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这里确实比较安全,至少这么多年了,不管是他还是孩子都没出过事。
想到那一次被绑架的遭遇,他还是难有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后怕感。
一晃眼,就在这里住了九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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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吃完晚饭,在三个孩子的吵闹中,时间很快就过去。
周子明疲力尽把最小的那个打发上了床,读了睡前故事,等他终于睡着了之后,才回了自己房间。
三个孩子,大部分时间都由他照顾着。
俞家明是没有办法,能依靠的只有他,而其他两个,则在他们的爸爸根本不管的情况下,被心软的周子明接了。
有时候,周子明也隐约觉得,这是那两个人的阴谋。
把他困住,让他无法离开的手段。
可不得不说,这个手段很有用。
他舍不得这些一手带大的孩子,每一个都是他的心头肉,掌中宝。
虽然他们都有各自的家,而且那个家就在隔壁,也是难得回去一次,连带着他们的父亲,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住处,随进随出,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另外一个家。
大部分时候,睡也是睡在这里,各人有各人的卧室。
幸好房子够大,不然这么多人,怎么装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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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了澡,正打算睡觉,门被轻轻敲响。
周子明走过去,打开门,还穿着西装没换下来的陈宜就站在门口。
“已经睡下了?”陈宜打量着他,低声问。
经过十年岁月浸染,已过而立之年的陈宜,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成熟男人气质,足以让人心折。
就连外表,似乎也没有丝毫变化,还是那么俊美挺拔。
眼神越发的深邃内敛,看人的时候专注而沉稳,直透人心,连周子明也不太想和他对视,怕被轻易的蛊惑住。
周子明回答,“刚要睡,吃饭了吗?”
像这种平和日常的对话,现在已经习以为常。
周子明有时候也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似乎时间真的有一种魔力,能抹平一切的过往。
陈宜点了点头,“在外面吃了才回的。”
周子明想了想,“那你去休息吧,你也累了”
说完这句话,他想把门关上,却被陈宜抓住了门框的手阻止。
“还还有什么事?”周子明结结巴巴地说。
陈宜用力挤开了他的身体,走进房间,关上门的时候,立刻搂紧了他,头埋在他脖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想要你。”陈宜声音低哑,带着明显的情欲。
一个坚硬的、火热的东西抵着周子明的小腹。
他舔了舔唇,头往旁边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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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宜就好像得到了允许一样,立刻急切的把他往床边带。
激烈的纠缠即刻在房间里上演。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理所当然的关系?
在断断续续的喘息,周子明回忆着。
两年前还是三年前,陈宜喝醉了,纠缠着他,两个人顺理成章的上了床。
之后,就延续到了现在。
似乎成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
从十八岁遇到陈宜,现在已经三十四岁,他几乎存在于他生命的一半。
早就无法彻底抹灭和遗忘了。
周子明在心底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如今两个人还在一起。
陈宜不肯罢手,而他,也已经不再恨他。
像家人,也像情人一样的相处。
陈宜真的做到了他说过的那些话,一直温柔相待。
他想,就这样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