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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伸到浸在水中的那条尾巴下面,将他抱出了水缸。
陆攸在后知后觉地想起,人鱼上半身一直啥也没穿的时候,脑子就有点空白了。接着又被摸了头发和尾巴,被横着抱起来……他腾空之后还习惯性地立刻抱住了冥府之路的脖子,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再松开了,只好眼神放空,拼命说服自己:他现在是个npc,冥府是为了做任务,他现在是个npc……大概是情绪有点波动,一不留神,之前怎么都无法控制的指甲就伸出来,直接戳到了冥府之路的肩膀上。
冥府之路扭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小蛇游离出来,化作细长的绷带不过是黑色的,缠住了陆攸的尾巴为了在空出一只手来的时候也能抱稳。他捏住陆攸刚才闯了祸的那只手,摸了摸他手背上的骨管、又摸了摸现在变成伸出去后缩不回来了的指甲,似乎是没发现异常,接着居然反过来问了他一句:“痛吗?”
陆攸奇妙地接上了冥府之路的脑回路。不不,这不是被动了什么实验的后遗症,他无法说出人类的语言,只能有些哭笑不得地在心里想,只是做人鱼还不熟练……
陆攸试着抽回手,冥府之路就将他放开了,手落下去时还顺便摸了摸他的头发。他拿出来的那件斗篷材质看起来是布料,穿在身上却像是一层流动的水,让人鱼脆弱的皮肤和鳞片始终保持着湿润。另外两个人不知何时停止了交谈,都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盯着冥府之路的背后看。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冥府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了……”客梦回悄悄地说。
“你觉得重点是在‘女’上,”生铁煮水也悄悄地说,“还是在‘人类’上?”
冥府之路背对着他们轻轻咳了一声,两人噤声了。“走吧。”他简单地说,朝门口迈出一步,随即又停了下来,“谁在外面?”他突然问。
第49章无望之爱(三)
几秒钟的沉寂过后,作为对冥府之路那声提问的回应,一个消瘦的人影从门边转了出来。
游戏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等,陆攸被动下线再上线的这半天时间,在这个副本中大概已经过去许多天了。一个女人变成了怪物,而埃里克则像是经历了一场大病,整个人瘦得脱了形:脸色惨白,眼窝深陷下去,顶着一头枯黄细草似的头发,将本来就尺寸偏大的衣物穿出了一根稻草外面套着麻袋的效果;从领口探出的那根细脖子上有被掐过的淤痕,脸上则贴着纱布和胶带。
他浑身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把园艺铲,胶鞋和工装裤的裤脚沾满了暗绿色的泥状物,衬衫上大片的暗黄似乎是没洗干净的血迹。
埃里克那天离开人鱼的房间之前,还怀着希望向他许诺会帮助他寻找逃出去的方法。不知道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想放走人鱼的企图被发现了,也许是父亲对他惯例的虐待再度升级,埃里克身上伤口增多,整个人的神状态也离崩溃更近了一步。原本在他怯懦的眼神深处,还藏着一点亮光,现在那微光已经不知去向了,却新添了某种近乎狂乱的情绪。
在冥府之路察觉到门口有人之前,没人发觉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上一次,陆攸在他用钥匙开锁之前也没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
“你要对他做什么?”埃里克厉声说以他的标准算是“厉声”,实际依旧显得气势不足对抱着人鱼的冥府之路举起了手中的园艺铲。那把铲子上也到处沾有暗绿的泥巴,估计他刚才正在花园里做什么工作,“放下他!”
在冥府之路回应之前,生铁煮水先叫了起来,“喂……这话是我们问你才对吧?”他对埃里克的质疑相当不满,当即用更凶的态度把质问丢了回去,“为什么会有一条人鱼被关在这里?是不是你干的?还有,我们在一楼碰到的那些怪物、异形、合成兽……”他上前一步,让埃里克条件反射地向后退去,本来指向冥府之路的铲子也回来挡在了自己身前,“全都恶心死人了!我正想把做出那些变态事情的人找出来问问呢。难不成……就是你在这里做违规的炼金术实验?”
“什么……我不是……”埃里克见到人鱼落在陌生人手里,焦急愤怒中升起的一点勇气轻易就被生铁煮水吓没了。他本来是懦弱怕事的性格,就这么失去了主动,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白起来。旁边客梦回顺势接口问道:“不是你,那还能是谁?”
埃里克愣了愣,却及时回过神来,没被他们这么轻易地套出答案。他抿紧嘴唇,重新举起了铲子,“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刚才忙着确认人鱼的状态,此时目光终于落在了冥府之路黑发中探出的那对弯角上。这明显的恶魔特征似乎让埃里克误会了什么,让他发起抖来,“他被……他已经被献祭了吗?”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手里那把铲子却还是笨拙而僵硬地举着,“你不能……你不能带走他……”
“水缸下面的法阵是你破坏的?”冥府之路突然出声问。
埃里克吞咽了一下。“我……我换掉了一种材料。”他生硬地说,似乎已经失去了说谎掩饰的胆量,“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只是试试看……”
客梦回转过头来,和冥府之路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重新看向了埃里克。“请不用紧张,他不是被祭品召唤来的。”客梦回温和地说,“我们到这个疗养院里来,只是在找一个多年前失踪的人,他曾经在这里工作过……”
他朝埃里克走近了几步,这次埃里克没有后退,“这座疗养院从外面看早已废弃了,我们进来后遇到了怪物袭击,发现有人将这里当做了生物炼成和恶魔献祭的场所。”客梦回试探着问,“你看来并不赞成这些做法……你是受到威胁、或者被什么力量限制了,在为那个人工作吗?”
埃里克握着铲子的手稳定了一点,却还是没有放下。“你们……来找谁?”他没有回答客梦回的提问,反而这么问道。
“裘德我们来找裘德。”生铁煮水抢答道,“他是个金色头发、二十岁左右……”被客梦回扭头瞪了一眼,他才不情愿地放弃玩闹,正了正神色,“刚才有个叫弗丽达的女人来过,她说裘德死了。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裘德……”埃里克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终于放下了园艺铲。他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冷静了下来,神态也不再那么瑟缩了。“我不知道有这个人。”他低声说,“弗丽达是骗你们的,她最喜欢恐吓别人……你们得快点从这里逃出去才行,被弗丽达发现,这座疗养院里的怪物很快就会聚集过来了,还有那个人……”
根深蒂固的恐惧让埃里克迟疑起来,不过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