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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另一个地方。周泽尧以为白白浪了一张好牌,悔得要死,接着听说左念那个平时连和人争论都不敢、只知道退缩忍耐的懦弱性子,居然没让聚会的其他人吃到,自己逃了出去,又大为庆幸,然而想要联系他安抚一番,也好让计划继续,却一直联系不上。他头一次觉得失去了对左念的掌控,因此就算现在看到这个场景、明白梁先生大概如他所愿真的对左念感兴趣了,心里也没了本该涌起的喜悦,反而忐忑起来,慢慢地过去和那几人一一打过招呼。
梁先生年近五十,生得英俊加上保养得宜,一点都不显老态,整个人的气质还透着几分儒雅,根本看不出内里早就漆黑了。他一手端起了酒杯,也不和周泽尧多废话,手指点在一张照片上,朝周泽尧那里推了推。
“就是这个人?”他问。
照片是偷拍的,拍的是一次别墅里的生日聚会,照片上左念手里端着小碟子、微俯下身研究草莓蛋糕的切面,装束和表情看起来都很乖。其他人都没吭声,有的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还有的自顾自喝着酒,周泽尧不安地点点头,就听梁先生道:“有正面的吗?”
周泽尧迟疑了一下。“啊……有的……”他说着拿出了手机,点开相册。相册里有他和左念偶尔玩笑时自拍的合照,以及聚会时大家一起照的照片。梁先生左右滑过几张,笑着问:“这不是有现成的吗?怎么还要另外拍?”他看了周泽尧一眼,仿佛看透了他还试图撇清关系的行为,周泽尧的脸涨红起来,内心生出怨愤,脸上勉强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梁先生也没多看,很快就把手机还给了他。“这孩子……”他沉吟了一会,突然问:“是不是姓左?”
“左念嘛,画画的,他们那个小圈子里不少人认识。”寸头接口道,“梁先生也关注这方面?”
“这倒没有。”梁先生漫不经心地说,“人不错,别做多余的事情了,我自己去看看吧。”
周泽尧有点急了起来。梁先生这要“自己去看看”了,这件事还能算他的好处吗?他想说话,没开口就被寸头一个眼神吓了回去。梁先生站起身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这就准备走了,寸头说着“我送您”,一起往外走。周泽尧想跟在他们身后,另外几个人不动声色地围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寸头和梁先生出了门,背后传来一点惊慌的声音,几秒后又消失了,两人都好像没听见。直到坐进了车里,寸头才问了一句:“那小子哪里让您看不顺眼了?您说,我好拾他,叫他懂点道理。”
“也没什么……”梁先生向后靠在椅背上,手指拂过嘴唇,若有所思。他望向车窗外面,注视着这个许久不曾到访、已面目全非的城市,片刻后又回目光,看了眼拿在手里带出来的那张照片。照片上容貌秀丽的青年注视着窗外,光线让他的面孔轮廓变得有些模糊了,加上偏中性的衣着,有种男女莫辨的柔弱美感。
果真是姓左。
居然生下来了吗?那个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孩子……
他想起了一个女人,一个时隔多年后回忆仍能让他心头火热的女人。只可惜,他当时爱极了那一身风流的皮肉,却没料到底下埋着的居然是颗纯粹的真心,以至于让事态失了控。自那以后他就没心思玩那种动辄一两年的深情游戏了,觉得明码标价的美人虽然会少些乐趣,但省去了许多麻烦。他心里对那女人的不识相也有些恼怒,才会这么多年都不闻不问,几乎将其遗忘。直到看到那些照片……
手机响了一声,是他让人查的资料送到了。他拿起来一目十行地看过,然后对司机报出了一个地址。“现在就开过去。”他说,又转头面向寸头:“你那个……刚才那个谁?别动他了,让他折腾去吧。能够折腾出什么局面,我还挺想看看的。”他手指抵在嘴唇上,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妙的滋味,低低地一笑,“性子倒是不怎么像。不知道其他地方……”
片刻后,他又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那孩子身体里还流着属于他的一半血,虽然他并不在意子嗣,家里那两个还是为了讨他老子欢心才养的,遇到这种情况,多少也有点下不了口。不过……他感兴趣的,还有另一件事。
同样面临着爱人背叛的局面,那个女人的小孩,会有什么反应呢?
陆攸跟在段晟身边,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感觉到了一道注视的目光。他抬起头,看见路边停着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黑色车子,车窗开着,有个头发剃得很短的男人正靠在车窗边抽烟,眼睛盯在他身上。
那人看了一会就转开了目光,陆攸身上却还留着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被毛毛虫爬过了。他转头看向段晟,结果发现段晟不知什么时候把外衣的兜帽戴了起来,阴影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了。
他心中动了动,想起之前曾在段晟背后摸到过、当时没在意,现在想起来可能是疤痕的起伏,那很像是经过严格训练得来的强健体格,更重要的是,想起了之前几个世界这家伙做过的事情……他不由有些怀疑:这不会是段晟的什么仇家找上门来了吧?
不过段晟并不显得紧张,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依旧悠然地往那里走过去了,发觉陆攸脚步停顿落在了后面,又退回来,伸手在他腰间轻轻一搂。“我们散步过去吧?只有一点点路。”他说,大概是以为陆攸停下来是身体不舒服,“稍微运动一下,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陆攸心道:也不想想我难受是谁害的?他又往那辆车看了一眼,那个短寸头的男人一支烟抽完,正低头打火点下一支,目光早已从他们身上移开了。他按耐下心中些许预感般的在意感觉,把段晟不老实的手臂从腰间扒拉下来,之后被他顺势牵住了手,觉得这种程度的亲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算过分,也就随他去了。
段晟蹭在他身边,让陆攸想起那种很能给人安全感、凶起来战斗力超高,不过平时散步时总要反过来把主人牵着走的大型犬,有些想笑。他走了一会,那些在酸痛中不住呻|吟抱怨的身体部件果然渐渐地都安静下来,充斥在家里、好像趁他刚才睡着时潜伏进了骨缝的凉意也散去了。他们两人一路上几乎没有对话,只是手指轻轻地勾在一起,身体偶尔会相互触碰,走在人流已渐渐稀落的街道上,安静的气氛却令人觉得很舒服。
只是……段晟好像在想着什么别的事情。
陆攸察觉到了这一点,因此又想到了那辆黑车里的寸头男人。但段晟不打算说,他也就没有问。他们散步到了段晟之前去买衣服的那家综合商场,在底楼找到一家快要打烊的日式拉面店,点了两份一样的豚骨叉烧拉面。陆攸从昨晚起只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