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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寒江隐身站在徐星淳身后,用一记手刀让他闭嘴倒下,直接坐实了罪名此后他要再找理由出来狡辩,可信度便要狠狠打个折扣了。
他们本来是想到陆夫人轿子旁边去的,那边人又多又乱,只好作罢。到了人群外面,见到路上遇见的那个红衣少年从隐蔽处探出头来,朝他们招手示意不过他原本穿着的那件红色外袍,此时正披在陆明夜身上,为了在装神弄鬼时营造气氛。
陆明夜走过去,看到他脚边躺着的那具鬼僧尸体,有些不适地避开了些。“你师父呢?”他问。
“鬼僧在徐府留了些东西,师父去处理了。”少年说,笑嘻嘻地表扬陆明夜,“干得不错。”
他们在路上遇到,原本陆明夜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询问,结果因为他将被寒江捏碎的那只纸鸟带在身上,被察觉到气息,反而是那名叫云询的少年先过来问他了。双方略作交流,一同前往徐府,演了这处装神弄鬼的戏。
这还是陆明夜和陆攸那次聊天,讨论出来的。装鬼不仅容易取信于人,把“招引妖患”的罪名套牢在徐星淳头上,还有另一个好处:就算陆夫人经过此事,还是一心觉得要门当户对的亲事,也不可能再把陆明夜留下来,让他嫁人或娶亲了毕竟,都有那么多人见到他“死”了。
此后,他可以不用隐瞒,也不用再以断绝联系作为代价……当然,陆老爷还是得被瞒在鼓里。不过,反正也没人在意他。
就是原本计划要陆攸变为狐妖原型,跟着出来闹一场的,现在只好省掉了这个步骤。不知道他和云征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从云询那儿听说了发生的事情,虽然云征的师父师弟看起来并不担忧他没看出来这只是装的陆明夜还是不能放心。刚才顺利坑到徐星淳的喜悦消散了,陆明夜忧心忡忡地往城外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他只觉得那边天空都有些发红,显得十分不详。
希望一切顺利才好……
陆攸觉得自己快被雷劈熟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过第七道劫雷的他似乎是小看了妖怪原型身体的强横程度了,但这点程度在劫雷面前也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在剧痛和电光中有一段短暂的时间失去了意识,然后是被水呛醒的:他顺着那道斜坡一路滑到底,摔进了一条浅溪中。
陆攸从水里扑腾出来,看到水面上冒着丝丝缕缕的白雾,有几条鱼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溪边的草丛和灌木一片狼藉,都被烤焦了。他身上现在反而不怎么疼,更多是麻木和不自觉的颤抖抽搐,动作有些不听使唤,耳朵里面也轰隆隆的听不清声音。
周围似乎平静下来了。陆攸怀着希望抬起头来看了眼上方天空,然后希望就破灭了:雷劫居然还没结束……云层还悬在他头顶上,如沸滚的水面翻腾不休,里头白光隐现,不断明灭。不过它像是也在等待着什么,第七道劫雷几次凝聚出形态却又消散,似乎犹豫到底要不要再劈他一道。
陆攸怀着等死的心态,仰着脖子看了一会,一直没等到劫雷落下。他站在水里,刚才起身时扰乱的周围水面逐渐平静下来,映出了他现在的模样:黑乎乎、湿淋淋的,身上毛烧焦了好几处,真是狼狈得可怜。他一瘸一拐地走上了岸边,感觉周围景象有些熟悉。
似乎是云征那次带他来过的,水中妖族栖息的小溪……
那些在夜里如梦似幻的光点,此时是一个都看不到了。或许是灵气受到扰动,让它们无法凝聚,,但陆攸觉得更可能是……原本在这里的妖族都被他吃了。吸了那些灵气,本能地用出妖术护身,才让他捡回半条命。只看劫雷这不依不饶的样子……很难说还能苟活多久……
陆攸又回头望斜坡上方看了一眼,看到了自己滚下来的痕迹。“早知道之前随手把徐星淳杀掉算了……”他喃喃地自语说,也不管如此轻易地提起杀人是不是三观不正了。婚礼过了,谢君宇和妹妹一起走了,三个任务目标只剩下一个,就是徐星淳的死
虽然完成任务,也代表着要和云征仓促地告别,但比起现在……他或许要死在这里,然后复活重来,积分还要被扣成负数的情况,或许还是前者更好一点。“不知道现在祈祷徐星淳突然暴毙,还来得及吗?”他拖着脚步往林子里走,抽了抽鼻子,想要缓解些心里对未知的恐惧,“系统也真是的,只说负分很麻烦,还没说到底会怎么样……”
“怎么每次我解除屏蔽,都能听见你在说我坏话?”
一个有些微弱的声音在他身边说。陆攸的脚步顿了顿,突然不想走了。他原地坐下来,被劫雷烧掉了尖端那撮白毛的尾巴在身后晃了晃,扫开几片落叶。“你可算是出来了。”他说,“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要我之后给你道歉也行虽然我觉得我只是说了句实话你就直接告诉我吧,现在这个情况,我还有救么?”
“我看是难了。”系统说。
陆攸叹了口气,放松身体趴到了地上。几秒钟之后他又坐起身来,努力了一会,身形开始渐渐变化,最后恢复成了人形。他摸了摸身上的衣服,露出一点苦笑:一直想的幻形时带着衣服一起变化,居然在这种时候做到了……头顶上劫雷此刻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几次看似要消散的第八道劫雷还是开始凝聚了。
“真是的……非要劈满九道才满意么?”陆攸靠在树上,看着云中那枝状蔓延的电光,如同空间被劈出裂痕,有种又威风又美的感觉。
周围空气颤抖着,草木在天劫的威力下拜服,雷鸣声每滚动一次,陆攸就要跟着抖一下,就算有依靠,他也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不知为何却不想放弃这种无聊的坚持,“喂,系统……我是接了神的任务被投放过来的,不算是偷渡客吧?也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云征帮我挡了六道劫雷,就那么让老天觉得不爽吗?”
系统没有回答,却反过来回了他一个问题。“你之前渡心魔劫的时候,”它问,“心魔问了你什么?”
陆攸眯了眯眼睛。闪电的亮光残留在他的虹膜上。心魔已经消散了,在笑、在哭泣、在发怒、在哀悼的他自己的声音,却还是在耳边轻轻地重复着。
你在害怕什么?
是怕时间太久,终有一日他会感到厌倦,停下追逐……
还是,反过来呢?
“心魔问我,我怕什么……”他喃喃地说。在于鬼僧打过交道之后,这个问题似乎带上了一点可怕的深意。心魔劫最为煎熬的部分,不是进行选择,而是面对那一刻心中升起的恐惧。
怕被抛弃。怕自己会成为纠缠不休的可悲之人。怕辜负他。怕变得孤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