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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也没关系。”他说,“我不会让你逃走的。”
在男人的话音落下之后,陆攸静默了好几秒钟。之所以没有立刻反驳或反抗,倒不是出于对之前威胁的惧怕,事实上,他还在努力试图理解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而终于确定并没有听错后,一个猜测就难以抑制地在陆攸心里浮现了出来:他该不会是……碰到那种,有妄想症的神经病了吧?
以前看过的罪案剧中似乎就有类似的剧情,凶手将别人无意的眼神和动作视作两人互相深爱的证明,试图从莫须有的“危险”中保护自己的“爱人”,被拒绝后则狂性大发,杀人泄愤。放在虚构作品里,不过是为受害者叹一句“无妄之灾”,还觉得是个挺有趣的题材,但要是如今真的遇上了……
不不不,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倒霉或者说,光是从字面意义理解这个声音听起来完全陌生的男人打算做什么,就已经足够可怕了。陆攸从最初冲击过大导致的呆滞中回过神来,感觉嘴巴发苦,身上有种紧张过度导致的过电般的麻木感。他试了几次,才从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干涩的声音,“保……保护我?”他试探着问,决定先顺着对方话中的意思来,“为什么?”
“理由吗?你不用知道。”男人的声音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听不出之前的感情波动了,“你现在大概已经在猜测我是神失常了吧?哪怕我向你解释理由,也只会更让你坚信这个猜测罢了。”
被点破心思,陆攸不安地动了动,好在这细微的动作似乎没被算在“反抗”的范畴内,那根回想起来令他毛骨悚然的“绳索”没有再重新缠上来。之前就隐约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在听到这一句后则更加明晰了。陆攸迟疑了一下发问会将对方惹怒的危险性,终于还是试探着问了出来:“你……还没有问,就知道我的反应了吗?”
男人没说话。陆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因紧张而发颤的声音低了下去,“你是谁?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人?”
说完后陆攸就屏住了呼吸,身体也绷紧起来,等待着可能会得到的答案,或者某种惩罚他总感觉这个男人说话时死死压抑着什么,大概要么是此刻心情不好,要么是本来脾气不好,似乎很容易就会发怒,而怒火往往关联着暴力。因此感觉到站在身前的人姿势一变,陆攸条件反射地哆嗦了一下要不是后面被椅背拦住、那些固定住他手脚身躯的“绳索”也始终都没松开过,恐怕他就要很没出息地缩成一团了。
在陆攸看不到的面前,男人伸在半空的手顿住了,然后不动声色地了回来。他注视着青年因恐惧而失去了血色的嘴唇,正与那具此刻正鲜活温热的血肉之躯紧紧相依的触手,感觉到的则是被努力想压抑在内部的颤抖。
他放弃了以触碰传递安慰的打算在刚才那个瞬间,这是他下意识就想要做出的举动。那一刻他险些忘记了自己做出的要敛感情的决定,也忘记了他的触碰根本只能让惊恐雪上加霜。
幸好……
一身黑衣的男人站直了身体,强迫自己开口时的声音变得冰冷而生硬。“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他硬邦邦地说,“乖乖待在房间里,别做多余的事情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陆攸感到覆盖住他的影子移开了。脚步声经过侧面,往他背后的方向走去。“两个小时后我会带晚饭过来。”男人的声音在经过时说,“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还完好无损”
脚步声的远离让陆攸急了起来。“等等!”他冲动地喊出声,同时猛地用力,想要挣开将他的手腕和椅子扶手固定在一起的束缚,“你就让我这样……”把他绑得这么严实,哪里还用得着强调什么“乖乖待在房间里”?因为血流不畅,他的指尖已经开始发麻了,要是再这样过两个小时……
只是陆攸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道像是鞭子用力甩下的尖啸声,撕开空气,在他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从他脸颊边擦过。他先是感觉脸上一凉,浑身都僵住了,没说完的话也一下子吞了回去;然后,细微的刺痛才从刚才疾风掠过的地方慢慢地扩散了开来。
“别忘了”男人的声音在他背后静静地说,“你保证过的。”
保证不会再反抗……
陆攸僵直地坐着,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脑海中一片空白,然而几秒之后,出乎意料地,那些将他和椅子绑在一起的禁锢一下子全都同时松开了。在本能反应的驱使下,他在重获自由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往背后扭过头去!然而蒙住眼睛的遮蔽物还在,等陆攸手忙脚乱地扯下眼罩,就只来得及看到映在墙壁上正在变化的影子,以及听见随后一声断然的关门声了。
陆攸想站起来,刚起来一半就险些因为发麻的双腿而再跌坐回去,手及时撑住椅子才勉强稳住了身体。稍微缓过来一点,他咬牙拖着踉跄的脚步走向门口,却又在看到那扇紧闭的房门后越走越慢,最终没有抵达就停下来了。站在原地朝那扇必然已经锁住的房门看了一会,陆攸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侧脸刺痛的地方,再拿下来时,看到手背上沾了一小片暗红的颜色。
……还说什么希望“完好无损”……
陆攸吸了一下鼻子,压抑住突然涌上来的想要尖叫发泄、又想要痛哭的冲动。这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的事情,因此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很快便将情绪稳定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转过身打量起了这个被宣告将作为他的囚笼的房间。
第193章round
这个房间和陆攸在出租屋的卧室差不多大,陆攸只是扫了一眼,室内布置便一览无余因为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房间里总共只有两件家具,除了他刚才坐在上面的那把椅子,还有就是一张靠墙放置的单人床。没有书桌,没有柜子,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十分矛盾地既显得空荡,又有种逼仄得令人窒息的感觉。
陆攸此刻所站的地方是通往门口的走廊,手边还有另一扇门,这里被分隔出来的应该是一个小小的浴室,就像是有些酒店房间的构造一样,不过用于隔断的是墙壁而非玻璃。陆攸试着按了按把手,发现门是锁住的。接着他终究是有些不死心,又去试了房门,当然也没能打开。在反复扭动把手、试图透过门缝侧面和底下看到外面,甚至壮起胆子往门上用力踹了一脚,这一系列尝试都无功而返后,陆攸最终无奈放弃了。
他慢吞吞地、不太情愿地往房间里走去,感觉往回走的这个举动就代表着某种妥协……
路过那把椅子旁边时,陆攸试着挪动它,结果和他隐隐有所预料的一样:椅子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