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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希瑞尔为了宽慰自己而说出的话语。别说昭王了，就连希瑞尔的义兄卫泽也不这么相信这句话。一对二无效，希瑞尔只好听从卫泽和昭王的话语。

好在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便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小镇。也许是这一块相对和平，道路又通达，看上去比边境处要繁华不少。想来这小镇中该有大夫，可以替希瑞尔看看眼睛。

希瑞尔和昭王一行人人数众多，且又穿着戎装，才一进小镇，便引起了镇中之人的关注。好在昭王安抚人心的本事得当，让那些人相信了他们只是在此住宿一晚，并不会给这个和平的小镇带来什么动荡，围观之人这才渐渐散去。

百姓中，有机灵的小子大着胆子凑上前来：“军爷们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咱们镇子上最大的客栈在哪儿。如若军爷们不嫌弃，就让小子为军爷们带个路吧。”

昭王揽着希瑞尔，朝那人看了几眼。那只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一张小脸灰扑扑的，平日里显然过得不容易。

被昭王盯着，那人显得有些局促，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军、军爷？”

昭王定定地看了半响，直到快把那人身上看出个洞来，这才回了目光：“既如此，我们先派几个人跟你过去探探。若情况属实，少不了你的好处。”

待几人回来后，朝着昭王点了点头。昭王心下微松，骑着马缓缓上前。

希瑞尔自是与他一起的。经过先前遇袭的那件事，昭王再不敢让希瑞尔跟自己分开，时时护着希瑞尔，仿佛他是件易碎的珍宝一般。

此刻，那少年因为来回的奔跑，鼻尖上渗出了点汗渍。昭王将一枚小银裸子递给他：“赏你的，拿去吃酒吧。”那少年当下神大振，笑得见牙不见眼。

面对希瑞尔与昭王两个大男人的亲昵，少年自然不是不惊讶的，但他很清楚，什么时候可以表露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应该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两个，显然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他还是莫要多嘴的好，这些大人物的事情，不是他们升斗小民能够打探的。因此，他什么都没说，低着头跑到希瑞尔与昭王面前道：“军爷，我帮您牵马吧。”

昭王此时一手揽着希瑞尔，一手拉着缰绳，时间久了也确实有些不适。不过，他还没让少年靠近，毕竟是在外头，且还有的是虎视眈眈想取他性命的人，他不会如此粗疏大意到让陌生人近身。出门在外，小心一点儿总是没差的。

“不必了，你在前头带路就是。”

那少年带他们去的果然是家大客栈。

为了避兵力被有心人打探到后上报，大部队并未跟进客栈来，此时，希瑞尔和昭王的身边只留了少量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侍卫。

若不是这次希瑞尔双眼中毒，他和昭王必是要与士兵们同住营帐的。为将者只有与手下的将士们打成一片，才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了解他们的需求、令部下们诚心为自己卖命。

如今，希瑞尔虽然再三表示自己没问题，但昭王说什么也不肯让希瑞尔餐风宿露，希瑞尔也没有法子，只得听从昭王的话，乖乖住进了客栈。

在将希瑞尔安顿好后，昭王简单地喂希瑞尔吃了点东西。尽管条件有限，但昭王还是尽可能为希瑞尔选了最好的食材来，命人做成他所喜欢的吃食。看着希瑞尔一口一口地像只松鼠一样将东西吃进嘴里，昭王心中别提有多满足了。

“你怎么不吃？”希瑞尔突然想起这一点。

“我不饿，你先吃。”昭王见希瑞尔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取过一方帕子，小心地为他擦拭着嘴角。

他这处处温柔细致的模样，让希瑞尔险些要以为自己成了一个废人。不过，如今的他在昭王眼中，恐怕还真是一个废人了，只能娇养着，不能干一点儿事，操一点儿心，就如同当初的任惟希在任少心目中的形象一般。

在希瑞尔吃完饭后，昭王也没像他说的那样，开始进餐，而是派人去寻了个大夫来，为希瑞尔诊治眼睛。

昭王不知道，一般大夫对这味毒药是束手无策的，哪怕他寻再多的大夫来，只怕得到的也是这个答案。希瑞尔却不同，虽然他眼下无法让自己恢复光明，但他的这具身体经过改造，代谢毒素的能力比常人强了十倍。对于旁人来说会造成他们失明终生的毒药，在希瑞尔这儿，只会让他失明一阵子。待体内的毒素被代谢完，他自然而然就会恢复如初。寻不寻大夫，对于他来说，影响真的不大。

不明真相的昭王为希瑞尔请来了大夫，最后得到的却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答案，他心中自然不高兴，与此同时，还有一丝焦急。

他怕，怕爱人那双漂亮灵动的双眼从此之后，再也看不到任何风景了。若真是这样，那他不是毁了爱人一辈子？

“他眼睛上这毒……真的解不了了么？”尽管已经从大夫那儿得到了答案，昭王还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嘴。

老大夫摇了摇头：“恕老朽学艺不，无能为力，确实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可以治愈他眼睛上的毒。你们若是有门路，不妨请太医来看看，民间有疑问孙神医，亦是擅长治疗眼睛。有他们在，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老朽能够做的，也只是为这位公子开两味药材，温养着，好让他的情况不至于恶化。”

“既然如此，你随这位大夫去捉药吧，若需要什么珍稀药材只管取来，不用顾忌其他。”昭王对站在门口的一位下属吩咐道。这入口的东西，不是亲信亲自去，总不能够让人放心。

下属也知道，自家主子对于这位卫小将军有多看重，别说是珍稀的药材了，哪怕是无价之宝，只要对卫小将军有益处的，只怕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皮。况且，卫小将军又是为了自家主子才受的伤，主子难更偏疼几分。幸而他身上也带足了银票，倒也不用顾虑过多。

“咱们这一路上走来，可真是够多灾多难的，只要过了此处，想必接下来能安稳些了。”希瑞尔对昭王笑言。

昭王听闻这话，却不声不响地将自己埋入了希瑞尔的颈窝中：“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累了。”

希瑞尔的手插入了昭王柔软的发间：“别这么说，能够保护你，我很高兴。我想保护你的心情，与你想保护我的心情，是一样的啊。别把我当成一个弱者，你是知道我的实力的。”

昭王闷闷地道：“没错，我知道，但我还是无法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如果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接下来，拼尽全力，也不会再让人动希瑞尔分毫。当然，他不打算将这些告诉希瑞尔，他知道，希瑞尔定然不会赞同。

可是，哪怕他什么都没有说，从他外泄的情绪中，希瑞尔又如何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