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整 万道无为是有为
碎石巨幕上，由宝玉化作的各sè脉络缓慢流转，引动虚空扭曲，从四面八方向公孙二娘围去。
公孙二娘一动不动望着碎石巨幕，没有任何举动，任由碎石巨幕将她包裹。
最终，碎石巨幕开始缩小，化作一个流光溢彩的圆球。
圆球中心，公孙二娘平静地站在虚空，感受着这个不知名的大阵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这是什么大阵？”
南宫千夜有些疑惑，然后一脸认真地向青松道人请教：“天玄宗修剑域无可厚非，阵域乃是几个常见修行体系之一，但是无为这个大阵我却从未见过，前辈是否听说过？”
“不曾。”青松道人也十分疑惑，认真感受着碎石圆球当中的气息，然后有些茫然的说道：“大阵之中有道门的气息，这位小兄弟是否学过道法？”
南宫千夜闻言，默默地摇了摇头，很肯定地回应:“应该没有，据传无为从未离开过天玄山脉。”
就在南宫千夜与青松道人讨论碎石圆球来历的时候，那个圆球已经缩小到两丈大小，并且还有继续缩小的趋势。
但是，就在碎石圆球准备继续缩小的时候，圆球表面却随机出现了一些凸起，如原本平静的水被煮的沸腾开始泛起大小不一的水泡。
尽管圆球表面出现了异变，但是它缩小的趋势却没有任何停止，继续向公孙二娘所在的中心收拢。
“哧！”
圆球缩小到一丈高的时候，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仿佛碎石球面被撕裂一般，如气球漏气一般发出“嗤嗤”声。
伴随着这些“嗤嗤”声，碎石圆球的表面剧烈颤抖起来，犹如有一道无形的qiáng大力量在球内不断向外冲击着球面，想要将碎石圆球撑破。
不久，碎石圆球表面开始有一些石块掉落，五彩缤纷的宝液脉络开始干涸，绿草茵茵的绿洲出现枯黄之sè，原本气势磅礴的大阵开始出现了衰败迹象。
“破！”
碎石圆球之内，公孙二娘清冽的喝声出现，然后整个圆球表面射出无数刺眼白sè神虹，照亮了那一方夜空，方圆百里如白昼一般，让身处黑夜的万千修者都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转变。
“嘭！”
一声巨响，直径一丈的碎石圆球轰碎爆裂，漫天碎石向四方激射而去，碎石所到之处虚空破碎，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无数虚空黑洞。
碎石圆球炸裂之后，浑身刺眼白光四射的公孙二娘脚踏虚空，虚空碎裂，一道又一道裂纹从她脚下射出，冲着道无为而去。
与此同时，公孙二娘化作一道白光，双手对着虚空一握，凭空抓出一柄洁白如玉的令箭。
这柄令箭三尺长，令箭柄长一尺，箭身两尺，离箭尖三寸处一面刻着顺天，一面刻着公孙，此刻正透射出夺目绚丽的白sè光芒，将令箭衬托着神圣无比。
一里之外的道无为在碎石圆球爆炸之时，捂着xiōng口向后退了几步，闷哼一声，稳住身形，平静如水的说道：“府主境界高深，无为自愧不如。”
说完之后，道无为缓缓向着虚空盘坐而去，之后双手轻轻一抬，一张透着古意的古琴出现，他轻轻拨动琴弦，发出一声响彻乾坤的妙音。
“叮咚！”
轻盈的琴声响起，道无为身后漫天花瓣飞舞，片片晶莹，飘落在天地间，清香扑鼻，将一袭白衣的他衬托的更加绝俗了，不染尘世气息。
然后一股qiáng大无比的柔和力量以道无为中心，向着虚空扩散开来。夜空中，花瓣飘过，一个又一个天理碎片浮现，碎片之上显化而出的是中土大陆过往的种种大事。
“原来你还能修命，是一个天行者！”
白光中的公孙二娘看到那些天理碎片之后，有些惊讶，然后继续说道：“你的确是一个人物，如果现在停手，本府愿带你回顺天府，将来突破圣人之上，成为中州的巨头之一，指日可待！”
所谓天行者，便是能够捕捉天理碎片，推演古今天机的修命之人，又称天演之道。
但并不是所有修命之人能够称为天行者，只有那些能够推演上下五千年天下走势，同时境界突破通幽二境踏入圣人之境的修命者才算天行者，如七万年前的天算子冯有才。
因为这一类修者所修之道与天机有关，天机向来不可泄露，与其它大道相互排斥，故而修命之人不可修行其它大道。
道无为之前展现剑域，接着发起阵域，此刻再次显化命域，让其它四位圣人大为吃惊。
南宫千夜看到那些天理碎片之后，惊讶无比：“想不到无为还是天行者！这些年我一直躲在南宫世家，真的浪费了不少时间啊。”
青松道人微微一叹，看了看更高处的仙武界裂缝，然后低声说道：“不知道我道门何时能出现一个如此良才。”
髯则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中土大陆，难道已经不是我所熟知的那片大陆了？”
坐在漫天花瓣之中的道无为一边轻轻拨动琴弦，一边淡淡说道：“多谢府主抬爱，不过无为答应过家师，要好好修复柴门。
只是无为无能，经过千年时间，柴门还没完全修复，这次出手已经违背的家师教诲，断不敢离开中土大陆前往顺天府，不然家师定然闹上顺天府也要把无为拉回来打一顿，到时候会让顺天府很难看的。”
“有趣，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府无情抹杀英才。”
此刻白光中的公孙二娘已经离道无为只有十丈距离，身在那漫天花雨之中，原本一往无情的凌厉气势已经烟消云散，被那股柔和的力量bī得显出身形，前进缓慢。
此时，漫天花雨飞舞，琴音叮咚，响彻这片虚空，祥和而安谧。
道无为神情祥和而宁静，平静地拨动着琴弦，仿佛一个儒雅的公子哥专注地抚着古琴。
“敕令！斩！”
公孙二娘举起手中的令箭，一声大喝，手中的令箭光芒骤起，狠狠地向着道无为劈去。
一道白sè的光芒从令箭之上射出，白光所过之处，花雨退避，为它留出了一道两丈光道。
看着光道形成，公孙二娘面露微笑道：“本府乃顺天府之人，虽然所修不是天演之道，但顺苍天之意，便是天演之道，你是挡不住本府的。”
说完之后，公孙二娘再次喝道：“顺天！”
天道和鸣，悠悠而动，声传万里山河！
而后道无为周身的漫天花雨竟然开始左右摇晃，然后部分花瓣向着公孙二娘轻柔飘落，如温柔的女子跟在她身后翩翩起舞。
公孙二娘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怒自威地向前踏步，稳稳走向道无为。
“万道无为！”
道无为眉头紧蹙，声音平淡如水。
落英缤纷，清香弥漫，片片飞舞，晶莹剔透，缭绕在大师兄的周围，他轻轻拨动琴弦，弹奏出了天地的至理，有宇宙初开的气机。
一声万道无为，那些花瓣悄然凋谢，化为虚无。但是道无为拨动琴弦的手指越来越快，琴声越来越紧凑，漫天花雨消散之后，天理碎片也跟着轰然炸开，化作虚无。
虚无之中，那股宇宙初开的气机越来越磅礴，从天而降，化作一道淡淡的红sè，将道无为与公孙二娘同时笼罩。
“你想做什么？！万道无为？万道无为是有为！”
从天而降的淡淡红sè出现之后，公孙二娘原本有恃无恐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慌乱，严肃不已地喝道：“开天的气机，不是红sè，更不是有形的！”
闻言，道无为默默闭上眼睛，抚琴的手指缓慢下来，几息之后他双手停止拨动琴弦，十指死死按住琴弦。
虽然道无为停止了抚琴，但是七根琴弦仍旧在剧烈颤抖，发出刺耳的轰鸣声。
轰鸣声中暗含天道，传到公孙二娘耳中，使身为圣人的她隐隐双耳隐隐作痛，xiōng口烦闷不已。
公孙二娘抬头，盯着故作平静的道无为，说道：“即便你用己身天演大道牵制住本府，也无法阻止破晓之时的那道毁灭性打击。
髯说得没错，如果你能打败本府，本府这道神念便会离开这片被苍天遗弃的大陆，那么苍天那道攻击意志便无法得到明确的攻击方位。
可是，你要知道，苍天想要毁灭天玄宗，即便没有本府的指引，还有湛蓝。
本府虽然不知道湛蓝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但是天玄宗那个小子绝不可能降服它。
再退一步，湛蓝被那小子降服。破晓之际，苍天意志重归这方天地之时，依然会向这片大陆降下神罚，只是那时的神罚没有目标性，将会波及整片大陆。”
“多谢府主告知。”道无为嘴角溢血，平静温和地回道：“既然府主如此坦率，那么无为也有一事告知前辈，湛蓝宝剑是无为的师兄带往燕国，然后赠与阡行。如此一说，想来府主应该知道中土大陆并非没有准备的。”
公孙二娘低头，看向十几万修者疯狂厮杀的战场中，一片方圆十里的空旷场地中，被淡淡蓝光笼罩的阡行依旧紧闭双目，稳稳盘坐湛蓝之上。
“你师兄？”公孙二娘对中土大陆的了解完全来自撑船人一脉，知道眼前的圣人是天玄宗大师兄，所以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