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恶意
“等宋格格什么时候越过爷当家做主了,再来这里问我为什么没带弘昱过来这正院请安!”
武秀宁的话不只是怼得宋氏,还有乌拉那拉氏,不管宋氏针对她是想泄私愤还是想讨好乌拉那拉氏,她都不可能给她留面子,她想巴着乌拉那拉氏得好处,凭什么认为踩着她武秀宁就可以!
看着宋氏被怼得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武秀宁才把目光转向乌拉那拉氏,倒不是她想要轻易放过宋氏,而是眼下她要不将乌拉那拉氏怼得哑口无言,她的弘昱指不定还得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头,她不能冒这个险,不过她心里却决定,以后有机会了,她一定要好好收拾宋氏一番,毕竟她报仇从来都不嫌晚!
“福晋之前免了晨昏定审,婢妾行事都依此而来,毕竟福晋并没有言明这弘昱他们不用免!”武秀宁冷着一张脸,目光很地直接地看向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丢了管家权,被胤禛冷落一旁,虽然不至于体面尽失,却也并不好看,她若纠缠,也不过就是让武秀宁发狠,将她最后的一丝遮羞布给撕下来。
武秀宁和宋氏交锋,乌雅氏虽然一直没有开口,但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修剪整齐的指甲更因为她太过用力而刺破掌心,可为了孩子,她尽力隐忍,武秀宁若真在此时败下阵来,她就算是不管不顾地大闹一场,也不会让她的齐布琛担上一个不孝的名头。
虽然宋氏最终还是败了,但乌雅氏心里却过不了这个坎,她势必会让宋氏为今日攀扯齐布琛的事付出代价!
“是吗?本福晋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出,毕竟大清以孝治天下,故而本福晋以为这孝道应该是打小教起,而不是为规矩所束缚!”乌拉那拉氏淡淡地扫了武秀宁一眼道。
这话说的大气,实际上是在指责武秀宁没好好教孩子。
“福晋说的是,可是婢妾做事向来都以爷的想法为先,爷说孩子不用孝顺谁,那婢妾自然就不用顾及谁!毕竟这孩子来之不易,谁也不想为了一个所谓的表面名声置孩子的性命于不顾!”武秀宁根本不管乌拉那拉氏的指责,上来就怼!
对于一个总想害他们母子的人讲孝道,无异于讽刺!偏偏,乌拉那拉氏占了嫡母的身份,规矩上还真是谁都避不开她,但武秀宁不在乎,经历过生死的人,会有执念,却不会执着于所谓的名声,让自己的孩子委曲求全。
“武氏秀宁!”乌拉那拉氏眼里闪过一丝惊怒,或许是没有想到武秀宁会这般强硬,乌拉那拉氏竟觉得有些下不了台!
若是可以,她真恨不得这后院的孩子都给她的弘晖陪葬,可是不可以,她面上不仅不能动这些孩子,还得关心他们的成长,这无疑于是一种折磨!
“婢妾在,请问福晋有什么吩咐?”武秀宁寸步不让,双眼毫不闪躲地对上乌拉那拉氏,态度前所未有强硬不说,还带着一丝罕见的咄咄逼人!
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羽翼未丰,尚需隐忍,只要没有人主动招惹,她都乐得看戏!可是现在看来她的退让在众人眼里就是好欺负,如今,她凭什么还要给这些人留脸面,君不见上一世的李氏和年氏,把乌拉那拉氏的脸打得啪啪啪响,也活得好好的吗?
她就不信自己活了两世,还不能规避乌拉那拉氏的算计!
“你……你好!你很好!”乌拉那拉氏咬紧后牙槽,气得脸色发白地道。
“福晋谬赞了!”武秀宁面带讥诮地应道。
“呵!福晋还是如此,柿子都挑软得捏,可别忘了,这人总有踢到铁板的一天!”李氏突然开口说道,想来今日被针对的事她心里也窝火,所以逮着机会便奚落乌拉那拉氏一番,毕竟从来就没有坐等着别人羞辱而不还口的!想到这里,李氏语带迁怒地看向宋氏道:“宋姐姐,这人蠢就少开口,别什么时候丢了性命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一个两个的对上乌拉那拉氏这个福晋,都毫不退让,一时间乌拉那拉氏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威望在瞬间又跌落不少!
乌拉那拉氏看着表情畏缩的宋氏,心中暗骂一句没用,目光却快速地扫了一眼李氏、武秀宁和乌雅氏,眼见三人连成一线,她也无心再争,不过,来日方长!
乌拉那拉氏既然撇下众人起身离开了,那众人自然也不会在正院久待。
等出了正院的门,看着躲着自己走的宋氏,武秀宁冷笑一声,若宋氏真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她只能说这个女人天真的可以,以往她顾及良多,行事多有忍让,并不穷追猛打,但是现在她既然放开了手脚,那就不会再给人一种她是可以欺负的错觉!
若是乌拉那拉氏和宋氏知道今日这一出彻底放开了武秀宁心中的困兽,以至于之后的日子里连连吃憋,不知道那表情好不好看!
府里勾心斗角一直不断,以往武秀宁喜欢冷眼看戏,再伺机报复上一世的仇人,一切不说游刃有余,却也井井有条。
现在武秀宁既然不想再维持表面上的良善,那得罪她的人她不说赶尽杀绝,最起码也得让人吃尽苦头,毕竟只有打得疼了,才能让那些自以为是的人记住教训。
虽说管家权又落在了乌拉那拉氏的手里,但有姚嬷嬷在,武秀宁压根就不担心自己会受苛待,甚至她还盼着乌拉那拉氏冲自己动手。
只要她敢动手,她就敢把事情闹到胤禛面前去,到时她倒是要看看胤禛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顾及她所谓的功劳给她所谓的体面!
这日,武秀宁从正院回来之后,刚进揽月轩,就听澜衣过来说道:“主子,夫人送来消息,说是约主子在寺里见面,商谈海运之事!”
武秀宁闻言,眉头紧皱,海运之事本就是避人耳目,暗中进行的,若非利润巨大,谁又敢冒大不韪做这杀头之事。说白了,民不举官不究,更何况参与其中的还都是世家贵族,那就更没人敢置喙了。
但这并不表示一点风险都没有,若真让人抓到把柄,后续麻烦可大可小!
“什么时辰?”武秀宁问道。
“三天后。”澜衣连忙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给武秀宁听。
“倒也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武秀宁倚着炕上的引枕,整个人软着身子,精神显得有些不济。这两天也不知道胤禛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向注重修身养性的他一到晚上就缠着她,一副恨不得把她拆吃入腹的架势,把她折腾的够呛!
“主子,要请示福晋吗?”澜衣做事是个细心的,乌拉那拉氏既然拿回了管家权,那就是府里的女主人,后院妾侍要出府什么的还是得要她首肯的。
“自然是要的,虽说福晋的名头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好用了,但是规矩摆在这里,咱们总不能主动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武秀宁想着她近来屡屡给乌拉那拉氏以及宋氏添堵的事,嘴角不由地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这件事听起来没什么,可细究起来也恶心人。这后院这么多的妾侍,甚至包括乌拉那拉氏和李氏在内,但凡出门,那都是有名头的,比如参加什么宴会之类的,纵使上香,那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倒是武秀宁,三番四次地出门,理由还从来都不变,光听着就觉得胤禛偏心,能不戳人心吗?
“主子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的。”澜衣听出武秀宁话里暗藏的用意,一脸笑意地将此事揽在了自己身上。
“去吧!”
“是。”
估摸着胤禛回来的时间,武秀宁下意识地蹭了蹭引枕有些冰凉的表皮,心里琢磨着只要哄得胤禛同意,那乌拉那拉氏就算有再多的理由也阻止不了她。
绿芜看着似睡非睡的主子,心情大好地让人去小厨房要了燕窝,她家主子越是累就表示越是得宠,后院那些妖艳的贱货,做得再多也比不上她家主子一句话。
正院那边,乌拉那拉氏得到消息时,直接就砸了手里的茶盏,这一次两次的闹到她面前来就罢了,现在这算什么,是在向她示威还是在向她炫耀?
“主子息恕!”曲嬷嬷看着屡次被武秀宁给激怒的乌拉那拉氏,心中一阵叹息。
到底是跟从前不一样了,没了主子爷的信重,就算有管家权,也不如往日来得风光和便利,相反地这揽月轩的行事桩桩件件都像是故意挑衅一般,带着一股子恶意!
她说不清这武格格揣着什么样的心思,但是她心里清楚这武格格再非那软弱可欺的新人,她们得改变对她的看法和态度,不然一直用从前的态度就会像现在一样被人打得还不了手。
乌拉那拉氏冷笑一声,攥紧手中的帕子道:“嬷嬷让我息恕,可我怎么息恕,这武氏秀宁倒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以为她是个软弱可欺,没想到却是个内里多狡且会咬人的狗!”
曲嬷嬷看着气得直发抖的乌拉那拉氏道:“主子,这历来会咬人的狗不叫,武格格确实是看走眼了,但来日方长,主子与其气坏了自个的身子,还不如想法从她身边下手,来个出其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