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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宽阔,他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实。他一下子舍不得了,哪怕只有一次,只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是被需要的,他是值得存在的,那么,他会义无反顾的活下来。
胥城跑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湖水里两条相缠的身影,那样紧密的姿势像是彼此取暖的样子,林子衿在河边拉着他的胳膊大声哭泣着,雨下的很大。硕大的雨珠一颗一颗的打在他们心里。
“阿初,坚持一下!”胥城大声喊道,他脱了衣服,准备往下跳时却看到了陆初修游过来的身影,并朝他做了个手势。
胥城马上会意,叫跑过来的男生脱了外套,三件连在一起朝水上扔了出去,等陆初修拉住之后,他们用力把人拉回来。一上岸,陆初修就有一种脱力的感觉,可是看到怀中人苍白的面庞和林子衿靠近的身影,他还是咬牙抱起人往回廊跑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顾尘睁开眼的那一刻朦胧的看到了一个异常虚弱却紧绷的脸庞,那张脸上的雨珠掉落在他的唇上,莫名的,带着暖暖的味道。
梦中的大雨和眼前的湿润重叠在一起,顾尘安静的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边已是一片寂静,睁眼,看到的是水蓝的窗帘。
“顾尘,你好点没?”林子衿抓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顾尘闭了闭眼,转头笑着说道:“没事了。”
“你吓死我了知道吗?”林子衿轻吐一口气,摸了摸他的手臂。
顾尘撑起身子靠在床头,身体有些无力但是并不妨碍事,他开口道:“对不起,你的笛子还是没有拿回来。”
林子衿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没关系,毕竟是身外之物嘛,只要你没事就好,而且,那天是我太大惊小怪了,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对不起啊!”
面对女孩儿的愧疚和关怀,顾尘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那笛子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吧?”
林子衿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嗯,是从小教我学笛子的师傅亲手做的,他前年去世了,这是唯一一件留下来的纪念物,我一直都珍藏着,没想到我太不小心了!”
顾尘伸手抚上那乌黑的“你也不是有心的,意外之失嘛,老师传的是学艺哦,你吹的那么好不给他丢人!”
顾尘语气轻快,逗得林子衿笑了起来,两人不约而同的聊起那些有趣的事情。
“看够了吧?”胥城拿着点滴没好气的说道。
穿着单薄病服的男孩儿脸色苍白,眉眼冷淡却暗含落寞,黑色的瞳孔紧紧的看着室内病床上浅笑秀气的男孩儿,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胥城手里的点滴都快举不动了,他淡淡说:“走吧。”
声调清寒,背影萧瑟。
中午的时候,顾尘让林子衿回去吃饭,他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五月的槐花开的正艳,丝丝缕缕的清香从窗户里飘进来,顾尘的心亦如那花香般四处飘散。脑海里的身影怎么也无法消散,
他不能忽视醒来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那个人的样子,在湖水中用力的怀抱,在大雨里颠簸的奔跑,即便是昏迷中他仍旧记忆深刻。
甚至,在醒来的那一刻,他不能解释为什么心底祈求见到的人会是他。
顾尘下了床,问值班的护士陆初修的病房时,却被告知他已经离开。
回到病房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胥城的身影。
“吃饭了吗?我给你买了外卖!”胥城边说边把手上的食物放在桌子上。
班长一如既往的温和周全让顾尘心里多了几分暖意,两人坐下说了几句话之后,顾尘还是出口问道:“陆初修,他怎么样了?”
胥城顿了一下说道:“昨天出来的时候他发着低烧,后来淋了雨又加重了感冒,烧也没退下去,医生说得挂两天水稳一稳,物理退烧后再看。”
“那他怎么就出院了?”顾尘着急的问道。
胥城看了他一眼,顾尘解释道:“刚刚护士说的。”
“阿初一向不喜欢医院的环境,他回家挂药水了。”
“哦。”顾尘低声应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他对胥城说道:“你帮我跟他说一声谢谢成吗?”
胥城看了他一会儿说了一个地址,“也许他更希望你去看看他,顾尘,阿初很少会对一个人上心,我希望你不要介意他之前的行为,只把当朋友一样相处好吗?”
在顾尘印象里,胥城很少有这么真实的时刻,他说的时候眼里全是温和的希冀,不由得让人想起那双沉默却冷淡的眼睛。
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看到书架上的那几本书,胥城走的时候说那是陆初修送给他的,也许那时候就隐约的想过,但是他不敢承认,或者说是不想去承认。可是在看到那一本《□□的葬礼》时,顾尘却苦涩的笑了。
那是新年前,他在市区书店碰到陆初修时正拿着的一本书。
☆、第27章
徐志摩有一首诗的后半段是这样说的:
先爱吧把这一副肩膀挡掉一点遗憾,先爱吧看似一双翅膀躲啊躲已经黑暗,
先爱吧人们不懂这样一旦欲求不满,先爱吧之后感伤之后再算,之后再算
爱情如果来的那么激烈,即便是再镇静冷漠的人也无法自持。
陆初修从来没有想过要用那么不堪的方式得到这个人,但是,结束的时候,血和泪混杂的味道却让他此生难忘。
顾尘敲门的手依旧带着些微的汗湿,尽管在来时的路上他已经给自己做了强大的心理暗示:只是一次朋友的道谢,没什么好紧张的!不必慌张不必事实上,他的脑子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
意外的,门竟是胥城开的,对方见到他倒是没什么惊讶,顾尘有些尴尬,感觉拿着水果的自己像个小丑。
“阿城,是谁?”卧室传来一声慵懒的疑问。
胥城看看他,微笑道:“好赖跟他打个招呼!”
哄小孩儿的语气。
顾尘进到房间里,看到陆初修的时候讶异了一下,一向风度翩翩的少年此刻突然变得苍白起来,床前吊着高高的点滴,长长的针管被束缚在那修长优雅的手指上,而那那略显杂乱的头发下面却不再是以往恬淡孤傲的视线,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顾尘分明看到他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厌恶。
“你来做什么?”欧式大床上的男孩傲慢的盯着顾尘,尽管神色脆弱却像极了睥睨众生的君主。
顾尘心里突然没什么感觉了,不喜不悲,不尴不尬,只淡淡说道:“你的病怎么样了?那天谢谢你。”
陆初修冷笑一声,拿起床前的水杯慢悠悠喝了一口水,薄唇轻吐,气息凛冽:“不劳心。”
胥城心中微叹一口气,他赶紧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