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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尚宫垂首遵是,上前禀报道:“从宫外买鼠药的宫女是徐婉仪手下的,内廷监方才也在院中花圃里,发现了被掩埋的玫瑰酱;且刚才韦婕妤也已经证实,前几日,徐婉仪的侍女燕儿曾在院子里晾晒玫瑰花瓣,内廷监甚至查出,送去棠梨宫的那碟点心所用的油脂都是出自徐婉仪的小厨房内……如此多证据已经摆在面前,可婉仪娘娘就是不肯承认。”
宇文泓听完,没有先同徐婉仪说话,而是把目光投向殿中另一位女子,看了下她的打扮,问道:“你就是韦氏?”
韦婕妤垂头答道:“回陛下,臣妾正是韦氏。”
多可笑,入宫都要三年了,皇帝居然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宇文泓继续问道:“你前些天的确看见徐氏命人晾晒玫瑰?”
韦婕妤点头说,“臣妾句句属实,前几日臣妾的确看见燕儿在院中晾晒玫瑰,这个时节玫瑰本就难找,臣妾好奇问了问,燕儿自己说,徐婉仪想吃玫瑰酱,是从司苑处暖房中寻来的。”
韦婕妤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说话时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宇文泓听后,又命人去找司苑处的人,很快,秦司苑亲自赶到,这回不必宇文泓亲自发话,陈尚宫身为上司,主动问道:“秦司苑,徐婉仪身边的丫鬟前几日可曾问你要过玫瑰?”
眼前这么大的阵仗,秦司苑可不敢说谎,赶忙点头道:“回尚宫大人,的确有这回事。”
众人心中顿时了然,看来无论如何,徐婉仪也逃不了嫌疑了。
宇文泓把视线转向仍在地上跪着的徐婉仪,冷声问道,“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枉你爹徐志清还是龙图阁学士,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满口礼教伦常,竟会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他语声锋利,已经显露出怒气,徐婉仪心里苦笑,他知道自己的爹是什么官位,这是不是代表皇帝是认识她的?可认识又怎么样,他头一次来,居然也不分清红皂白的冤枉自己!
徐婉仪摇头痛哭:“真的不是臣妾,请陛下明鉴,臣妾今日确实叫人做了玫瑰酥,可那是做给自己吃的,从来没有拿出去送到棠梨宫去……”
闻言宇文泓冷笑,“自己吃?那为何还要把剩余的玫瑰酱埋在园圃?来人,把那东西挖出来,叫她自己吃吃看!既然没有搁害人的东西,朕倒要看看,你敢不敢自证清白!”
徐婉仪吓得一哆嗦,事到如今,恐怕狡辩没有用了,他根本不相信自己。
唯有实话实说,或许可以为自己谋条生路吧!
徐婉仪又道:“请陛下明鉴,臣妾的确是叫人做了碟玫瑰酥送去了棠梨宫,可是臣妾真的没有在那里面放断肠草……臣妾,臣妾只是叫人放了些黄良而已,根本没要害李贵仪的性命啊……”
话说到此,殿中人都是一惊,徐婉仪承认了,这点心果然是她送的……但是所谓的黄良又是怎么回事?
静瑶与淑妃跟着皇帝来的,与众人一样听得清清楚楚,见果真是这个女人生事,一方面无比愤怒,另一方面却也迟疑,忙在旁问道,“黄良?你为何要放黄良?”
左右已经说了出来,徐婉仪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同皇帝交代:“臣妾嫉妒李贵仪受宠,想给她个教训,便放了些黄良,原本只是想叫她吃些苦头而已,真的没有在里面放毒药啊!”说着再度给皇帝磕头,“求陛下明鉴,求陛下明鉴。”
寻常人吃些黄良,大多就是泻肚子,根本不能同能致人死亡的断肠草相比,所以众人听完都觉得奇怪,这黄良居然会变成断肠草?莫不是这徐婉仪还在狡辩吧!
淑妃在旁冷声道:“徐婉仪,到了这份上,唯有坦白一路可走,莫再狡辩,耽误大家的时间。”
徐婉仪摇头哭道:“请陛下明鉴,臣妾说的都是真的……”
可强大证据摆在面前,她又几次改口,几乎不会有人信她了。
这时候,宇文泓沉声开口,问道:“别人受宠,你就下毒手暗害,居然还敢说‘只是叫她吃些苦头’?朕问你,你可知今日大理三公主也在棠梨宫?是不是还打算叫她也一同遭殃?”
这个想法,徐婉仪的确曾起过。
她觉得若是段菁菁也中了招就更好,连累了客人,太后必会以此治李妙淳的罪,到时候她会更难受!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已经交代说只是想害静瑶而已,便咬死了不能承认说知道段菁菁在场,否则罪加一等,她岂会有活路?
她稍稍迟疑一下,摇头说并不知情。
然而宇文泓已经看透这一点迟疑的背后,他继续道:“玫瑰酱里究竟放的是什么,很容易判断,今日做点心的人何在?”
陈尚宫立刻指着身后的一个宫女答话,“回禀陛下,就在此处。”
宇文泓又问杜忠,“从花圃里挖出的东西呢?”
杜忠答说,“就在殿外。”
宇文泓说,“很好,叫她亲自试一试便知。”
杜忠立刻应是,招呼太监上前,然后就见那个叫做燕儿的宫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拖去了殿外。
内廷监的人将燕儿拖到院中,就要往她口中灌那剩下的玫瑰馅,殿中众人虽然没敢跟去院外,然院外的声音却清楚的传到殿中,初时听见燕儿还在痛苦挣扎,然只是顷刻之后,就没了动静。
杜忠很快进到殿中回话,“启禀陛下,人已气绝身亡,症状确属断肠草无疑!”
话音落下,众人心中皆是惊惧,毕竟方才还在殿中的大活人,转眼间变成了一具尸体。
静瑶也是受惊不小,然而此刻,心中更多的却是愤怒,若不是老天开眼,今日死去的就是无辜的段三公主了!
宇文泓又如何没想到这一点?尤其想到徐婉仪竟是因妒生事,更加怒不可遏,厉声对下跪的女人说:“可还要狡辩?”
眼睁睁的看着身边的宫女燕儿就这样没了,徐婉仪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哪里还能完完整整的说出一句话?只是边摇着头边结结巴巴,“不是,不是我,不是,断,断肠草……”
原本花容月貌的人儿,竟成了这副样子,众人都在心间感慨,若非心思歹毒的要去害人,徐婉仪何至于会变成这样?眼下可真是活该!
就在此时,殿中又响起皇帝的声音,“这样的女人,蛇蝎心肠,因妒害人,甚置家国于不顾,实在天理难容!来人,现在就将她拖出去杖毙!”
内廷监的人早就准备好了,君王旨令一下,立刻上前拉人,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徐婉仪只是个瘦弱的女子,再怎么挣扎,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拖去了殿外……
女人凄厉的呼喊越来越远,殿中终于清净下来,却叫众人胆战心惊。
陈尚宫毕竟是看着皇帝长大的,见他愠怒异常,忙出声劝道:“请陛下息怒,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