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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说起来,这么一段时间,虽然苏禧和赵雍之间并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比起最初的那种隔阂与陌生,也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至少赵雍在她面前不太端着了。
这是难的。古话也一样说过“百年修得共枕眠”。哪怕没有任何的亲密,那样子天天同出同进,是很难完全拉得开距离。接触了,见识了,也多些判断。
赵雍如今对许莹绣何种态度,若说男女之情仍有些差距,可也必然不是最初那些印象。体现到系统的数据上,是有一些好感了。于苏禧而言,这是努力的方向。
东西拾妥当了以后,丫鬟送热水进来与两人梳洗净面。迟一些他们用过午膳,赵雍到床榻上去休息,苏禧不好到别处去,拿了自己带来的医书在窗边坐着看。
坐在窗边的人周身被裹上一层金灿灿的光,微微低着头,逆光中看不分明她脸上的表情,却感觉得到她身上的那一股恬静。柔软发丝散在颊边,引人想去拨开。
赵雍遥遥看一眼苏禧,见她将自己安排妥当了,总不好特地叫她到床上来。回目光闭上眼,他整个人陷在锦被中,因觉得乏,不多会便睡着过去。
屋子里一直十分安静,没有人打扰,这一觉赵雍睡得十分舒服。他睁眼时,夕阳已斜落,原本是坐在窗边看书的人,趴在手边的小几上睡着了。
赵雍掀开被子下了地,他穿好衣服走过去,人也没有醒来。走到近前,一层暖黄色的光亮落在莹白的一张小脸孔上,叫她的眉眼都暧昧了,影影绰绰。
她手臂压在一本书册子上面,赵雍瞧了瞧,看明白是医书。半晌之后,赵雍走出房间。一声关门的响动传来,苏禧睁开眼,她的身上,有人帮忙披上一件披风。
赵雍去了书房,苏禧自己用的晚膳。别院里头有温泉,她来了自然是要享用的,何况赵雍周道,甚至提前吩咐过底下的人。因而迟一点时,苏禧便先去了沐浴。
泡完温泉回来,赵雍仍未归,苏禧自己把头发擦干了,用簪子松松挽在脑后便又坐到灯下一边看书一边等他。赵雍回屋休息已是夜深,走进里间便瞧见她。
苏禧将书合上,站起身只立在桌边。
她问:“王爷要休息了吗?”
赵雍换过了一身衣服,一派神清气爽的样子,显然也是清洗过身子了。
他颔首,苏禧便又说:“妾身先帮王爷换药。”
赵雍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身下铺着一床薄毯。苏禧轻车熟路帮他上药包扎,脸上是异常正经的表情。因为太过正经,整个换药的过程,便没有一丝旖旎色。
约莫一刻钟后,包扎完毕,苏禧别开眼低着头,仔细把自己的东西拾妥当。
赵雍坐起身,将里衣穿好,问:“明日可有什么打算?”
苏禧扣好药箱的搭扣,看看他,摇头。
赵雍说:“那一起出去转转吧,山上的梅花都已经开了。”
“好啊。”苏禧提起药箱,微笑着说,“在来的路上,妾身便闻见了梅香。”
赵雍一颔首:“早点休息。”
翌日,苏禧和赵雍用过早膳一道出门。他们沿铺着石阶的盘山道往上走,山路蜿蜒在梅林中,所过之处,无不是满树的梅花,或白或红,幽香萦绕鼻尖。
山林里除去鸟叫声便没有了什么响动,苏禧跟在赵雍的身后,认真在爬山。不妨前头的人忽然止步,她差点儿撞上去,稳住身形,退了两步:“王爷?”
赵雍回过头看苏禧,笑:“不声不响,倒是差点以为你丢了。”
苏禧也笑笑:“妾身又不是小孩子。”
赵雍说:“到前边来。”
苏禧怔了怔,抬脚走到他身边,同他并肩而立。
他们继续走,赵雍问:“梅花如何?”
苏禧眼睛看着四下里数不清的梅树,笑道:“确实好看得紧。”
赵雍没有应,略等了等,一笑问:“就这样?”
苏禧这才望向他,也笑:“妾身是嘴笨了,对着这般美景,竟说不出好话来。”
“是说难以言表?”赵雍微微而笑,“这般评价,不低了。”
苏禧顺着话题问:“王爷觉得呢?”
赵雍闻言,略略沉默道:“年年岁岁花相似。”苏禧瞧他一眼,他自己大概也反应过来了,又笑,“后面半句,便先不要了……罢,只当方才什么都没说过。”
苏禧低头看着脚下石阶,往前迈了一步,说:“王爷是君子。”
赵雍脸色不变问:“何谓君子?”
苏禧老神在在的样子说:“王爷不是色|欲熏心之人,很正派。”赵雍看她表情,却不像表明心迹,而更像是在与他陈述一个事实般。
他没有接话,苏禧也变得沉默。
在这一种相对无言之中,他们仍旧是往梅林深处走去。
行至半途,从一株绿萼梅花后面忽然蹿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它动作不利索,后脚处被鲜血染红的部分格外刺眼,显然是受伤了。
苏禧和赵雍此时双双瞧见了它。对视过一眼,苏禧丢下赵雍,快步上前,轻松将受伤的兔子给抱了起来。白兔子在她怀里挣扎两下,被她顺一顺毛便乖乖不动。
“也不知是怎么受伤了……”苏禧感觉到她怀里的白兔子正在瑟瑟发抖。
赵雍说:“便带回去吧。”
苏禧点一点头,仿佛是认同了,口中道:“抱着是挺沉的,应当很肥美,正好叫小厨房做个红烧兔肉,给王爷补补身子。”
赵雍:“……”
一瞬似乎瞧见苏禧怀里的兔子抖了抖,他终于失笑,无奈摇了摇头。
第22章红杏枝头闹(七)
兔子被苏禧一路抱回了别院,最后也没有真送到小厨房,还专门帮它包扎了一下后腿的伤。血迹蹭到衣服上,她将兔子交给丫鬟,自己去了换衣服。
赵雍不动声色的,召了自己的近侍来,交待一点事情。苏禧换完衣服,赵雍的近侍早已经告退了。她只作不知,趁着天气晴朗,和赵雍到庭院里去喝茶晒太阳。
到夜里,两个人依然同榻而卧。
为方便照顾,往常是苏禧睡在外边的,这一晚,赵雍却同她换个位置。
苏禧表现出不解,也担忧:“王爷这是……夜里会不舒服吗?”
“无事。”赵雍语气平平静静,又笑,“何况,本便应该是本王睡在外边的。”
苏禧唯有点头道:“王爷夜里若有不舒服之处,记得喊妾身。”
赵雍应下了一声,她上床,抱着锦被睡到里边。
至夜色沉沉,万籁俱寂时,本已熟睡的苏禧迷糊睁眼,摸索着要从床尾绕过去,下床做什么。她还没有摸到床边,先被人扣住了手腕,整个人顿时间一个机灵。
苏禧满脸的疑惑,微微挣扎一下,想